第八章
好书推荐:
大国军垦
我不想当巨星
狐尾女提刑
刁蛮公主:驸马,跟我下山!
神级选项:成年人才不做选择题
变强从三十一岁开始
开局支付九块九,拼下天价四合院
和原始兽夫同居的日子
古穿今之娘娘主母
大唐寻情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睿炀,小影不见了!”方哲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
“你先到我家来,我再——”
不等他说完,黎睿炀已经扔掉电话,飞奔出门。气喘吁吁地赶到方家,发xiàn
方振东和方哲都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
“小影被绑架了。”方哲低声说道。
“昨天小姐一夜未归,我们以为她到哪个朋友家玩去了,结果打她手机也打不通。”金嫂说道,“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小姐被他们绑架了,要拿三百万去才肯放人。那人还说,只要将事情告sù
方先生,他就会明白是谁。”
“我知dào
是谁。”方振东沉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亚东,小影的亲身父亲。没想到他会绑架自己的女儿!”
黎睿炀愕然地瞪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方振东痛苦地闭上眼睛,“二十多年了,难道他还不肯罢休吗?”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
一阵突兀的铃声惊醒了大家,方振东猛地起身扑向电话。
“我要的东西准bèi
好了吗?”阴冷的声音传来。
“亚东!真的是你?!”方振东激动得手不断颤抖,亲弟弟的声音,即使经过二十几年,他仍然一听就辨认出来。
“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吗?”他尖锐地笑起来,“那我们就废话少说,晚上八点,山上的旧仓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记住不准报警,不然谁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亚东,她是你女儿呀——”
“闭嘴!我没有什么女儿!记住,只准你跟黎恩华那个叛徒带钱来,如果让我发xiàn
还有其他人,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亚——”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方亚东已经挂上了电话。
“怎么办?”方哲焦急地问。
“马上筹钱,就照他说的办!”黎睿炀斩钉截铁道。
*****
昏昏沉沉中,方叶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慢慢睁开眼,才发xiàn
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依周围的布置来看,似乎是个仓库。闭了闭眼,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她去看望了孤儿院的小朋友,想起要回家时才发xiàn
天色已晚,又不好意思再叫司机来接她,于是一个人站在路边等的士。不料有人突然窜出,用一块手帕捂住她的嘴,几秒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你醒了?”
“你是——”她望着眼前落魄的中年男人,一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管我是谁,只要知dào
你是方家的人就行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干笑两声,“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方振东没有告sù
你,方家欠了我多少吗?”
“你是——”她怔怔地望着他,觉得他的样子跟伯伯有些相像。
她一惊。
“爸?”她试探着开口。
“别叫我,你跟他们一个样!”他狠狠地看着她,“放心,我拿了钱之后就会放你走!”
“你真的是我爸?”她震惊地望着他。
“我不是你爸!”他吼道,心里被恨意填得满满当当。
“爸”她的泪水忍不住姗姗而下。她没有想到,二十三年都没有打过照面的父女,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爸,您好吗您知不知dào
妈妈已经去世了”
“她死了?”他愕然地望着她,立即又恢复了平静。“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爸”望着落魄苍老的父亲,方叶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别吵!”
“爸,您能不能松开我?这样绑着我很难受。”她劝道。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替她松开绳子。
“我告sù
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不然——”他扬了扬手中的枪。
“我不会走的,一定不会。”
“坐到那边不许动,不然你会知dào
有什么后果。”他冷冷地看她一眼,示意她坐到旁边的一把破椅子上。
她依言小心地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一脸冷漠的方亚东。
这就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吗可是,为什么像个陌生人一样?
一整天,方叶影就在惊喜交加而又惶恐不安中度过。
*****
昏暗的灯光下,方亚东望一眼与母亲长相相似的女儿,心里再度涌上恨意。
这是他的女儿吗?不,他对她并没有养育之恩,充其量只是一个陌生人。何况,她的身体里还流着方家的血液!方家,他早已不承认自己是方家人还有她,让他恨到骨子里的那个叶文心!
叶文心,他痴心一片对待的女子,他这么爱她,她却枉费他的一番苦心。两人结婚多年,她的心里始终有另一个男人存zài
,而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他恨方家,恨自己的亲人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这是方家欠他的,那么,也应该由方家的人来还!
听到不寻常的声响,他赶紧张望了一下。
“来了。”
“谁来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抓起方叶影的衣领,将枪抵在她的头上。
“钱我们带来了,可以放人了吧。”黎睿炀拎着一个黑色皮箱,面无表情地走进仓库,后面紧跟着方振东。
“站住!”方亚东阴冷地笑了笑,“黎恩华那个缩头乌龟呢?不敢来了?”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黎睿炀一字一句道。
“是吗?原来你就是那个叛徒的儿子!”方亚东哈哈大笑,“也好,老子欠的债,儿子来还!”
“亚东,你把枪放下。”方振东急切地说道,“小影是你的亲身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女儿?哼,是我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
“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文心!”
“你以为我不知dào
那个女人心里想些什么?”方亚东愤nù
地大叫,“她跟我结婚这么多年,心里想的是谁难道我还不清楚?!”
“你!文心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就是被你们骗了!”他大吼道,“你不把我当兄弟,黎恩华那个叛徒也出卖我!就连老头子,也不把我当成儿子,居然把我赶出家门!这笔账,我今天就要跟你们算清楚!”
“你冷静一点!”黎睿炀递给方振东一个眼色,“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先把人放了。”
“把钱扔过来!”方亚东厉声喝道。
“你先把人放了。”
“想骗我?!”他把枪再往下压一点,方叶影的头不得不偏到一旁。
“住手!我给你。”黎睿炀将箱子放到地上。
“送过来!”方亚东的手在轻微颤抖。
“不要激动,你手上有枪,我们不敢怎么样。”黎睿炀慢慢转了个身,然后站定。“你看,我什么都没带。”
“你,退后!”方亚东对哥哥喝道。
黎睿炀使个眼色,方振东慢慢地退到门边。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跟女人无关,你先把她放了。”他沉声道。
“哼,”方亚东阴冷一笑,“有种。”然后把枪对准了黎睿炀,用力推开方叶影。她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把箱子拿过来!”方亚东嘶哑着嗓子说道。
黎睿炀依言慢慢上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然后再慢慢退回去。
方亚东踢了踢箱子,一低头、一垂手,眼角余光却瞥见黎睿炀右手一动——
他不假思索立即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不——”
方叶影惊呼一声,猛地飞奔上前,迎面挡住他的攻击——
“砰——”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她摇晃了一下,慢慢地、艰难地转过身,看到的是黎睿炀惨白的脸,以及手上还冒着烟的黑洞洞的枪口
“呵”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疼痛瞬间变成麻木,如一片凋零的落叶飘然而下
“砰——”
两道枪声又一次同时响起。黎睿炀的一枪,打在方亚东的左肩;而方亚东的一枪,正中黎睿炀的心脏。
“砰——”最后一枪,打在目瞪口呆的方振东的腹部,他应声倒地。
远处,尖利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趁着混乱,方亚东提起箱子,却在门边踉跄了一下。无奈,只得扔掉箱子,捂住伤口,仓惶地往后山逃去
*****
“叶影”黎睿炀抬起手捂在胸口,踉跄着向她走去眩晕让他跪倒在地上,继而重重地跌倒在地。他继xù
费力地往前爬,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上衣,也染红了他的手终于,极度的虚弱让他再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他颤抖地将手伸向前方,似乎想抓住她,紧紧地抓住她
仿佛有遥远的呼唤从天际传来,方叶影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他的手,努力向她伸直她费力地将手伸过去、伸过去、再伸过去
两只手,隔着短短的十厘米,再也不能相遇。这小小的距离,却像汪洋大海,阻隔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
“叶影”他用尽lì
qì
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徐徐滴落
她相信,她一定看到了他眼中的泪。那是男人的泪,带着深深爱意
她的心底突然一片透明。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蠕动嘴唇,用口型说出她对他的情意。
我、爱、你。
在他的泪眼朦胧中,她缓缓地、缓缓地合上双眼。
这一刻,他的心碎成千千万万个碎片,痛得令他无法呼吸,迅速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
黎睿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
“黎先生,您醒了?”陪护小姐欣喜地轻声问道。
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不清。他重新闭上眼,记忆慢慢如潮水一般涌向心头
“她呢?”嘶哑虚弱的声音,仿佛从天际飘来一般不真实。
“睿炀,你醒了!你醒了就好!”闻讯赶来的黎恩华和妻子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呢?”黎睿炀再一次问。
“睿炀,你知不知dào
你都昏迷七天了!”黎母又哭又笑,“幸好菩萨保佑,现在醒了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她在哪儿?”
“你现在要好好养伤,别的事什么都不要想。你不要说话了,好好躺着休息一下,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妈妈给你做——”
“她在哪儿?方叶影在哪儿?”他用力坐起身,扯动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你不要动,别动!”黎母惊慌地上前按住他。
“爸,她在哪儿?”
黎恩华看着儿子,久久没有说话。
“你告sù
我,她在哪儿?”他紧紧追问。
“睿炀,你不要——”黎母试图安慰他。
“她到底在哪儿?”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静。
“你们告sù
我,她到底在哪儿?我要去找她!”他悲凉地大喊出声,用力地挥动双手,“叶影在哪儿?在哪儿她在哪儿”
黎恩华和陪护小姐上前紧紧按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掉下床铺。
终于,他颓然地躺倒在床上,极度的心痛和虚弱让他再一次陷入昏迷中
*****
夕阳西下,残存的余晖将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宁静的墓园里,黎睿炀立在一个崭新的墓碑前,久久凝视着照片中微笑的女子。他缓缓跪下,手指一寸一寸慢慢滑过冰冷的墓碑,仿佛在抚摸着她的脸庞。
“你醒过来看看我,”他喃喃道,“看看我吧。我已经懂得了自己有多爱你,只是,猜忌和愤nù
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发誓,永远不再做伤害你的事情如果这是你要报复我的残忍,那么,你做到了。你用长睡不醒,来换取我一生的伤痛”
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我爱你。”他抚摸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嘴唇,仿佛还带着熟悉的余温
“我爱你。”他低低诉说,将唇印在冰凉的石碑上
“我爱你。”泪水悄悄滴落在灰尘,一滴、两滴
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爱,是他迟来的爱,永远也无法让她听到的爱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爱上另一个人,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对方所爱。爱与被爱,本来就是难以分清的两种感情,又有谁能计较两者之间孰是孰非?
不相爱的两个人,在爱与被爱之间,有多少难以启齿的不甘和不愿;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在爱与被爱之间,又有多少难以承shòu的痛与哀伤。
爱与被爱,哪个更痛?
没有答案。
而无论爱,或者被爱,对于已消失的人来说,早已没有了痛。只有活着的人,在明白自己的爱却又无力回报时,这痛,将会伴随他绵绵一生
(请关注草戒指3——梦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