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6章：也许……

  对于圣皓玄残魂的出现，叶无缺一点也不意外。
  或者说，在方才击溃盼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圣皓玄元神溢出的那一丝波动。
  盼儿以自身血肉融合时空之力蕴养圣皓玄的元神，如今血肉失去了一切力量，盼儿又被重创，自然就变成了无源之水，圣皓玄的元神也就等同于失去了依靠。
  如此一来，反而使得他的元神犹如突破了封印，封存在其内的最后一丝灵性溢出，与那一缕残魂结合。
  可以说，这是必然的一种情况。
  “皓玄……皓玄……”
  盼儿被最爱的人捧在手心，这一刻，她仿佛都痴了，只是不停呼唤着圣皓玄的名字。
  圣皓玄最后一丝灵性回归，与残魂融合，彻底找回了过去遗忘的记忆，也就等于变成了真正的圣皓玄。
  这一刻，捧着盼儿的元神头颅，记起一切，明悟一起的圣皓玄眼中涌出了一抹深深的叹息，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藏不住的深深自责与歉意！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圣皓玄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看到心爱之人的道歉，盼儿大眼睛顿时瞪得滚圆，鼓足力量颤声道：“不！皓玄，你为什么道歉？你、你不该道歉的……我成功了！我成功的将你复活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盼儿被重创，神智都仿佛不清了。
  “我对比起你……”
  圣皓玄轻抚盼儿脸庞，依旧悲怖不已。
  盼儿这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量，突然再度清醒了过来，不解的看着圣皓玄，血红的大眼睛内满是困惑！
  “你还不明白么？”
  “从你昔日给他收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他留下的所谓元神从来都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因为时空之力的关系，仅存了一丝最后的灵性。”
  “就算你的复活仪式完美的执行到了最后，圣皓玄也根本不可能复活。”
  “死人，永远不会复活。”
  冰冷淡漠声音从叶无缺口中响起（选择性忽略自己……恩）。
  这也是叶无缺方才最大的发现！
  之前，青铜古镜的力量涌入了他的体内，时空气息也蕴入了他的眼眸，使得他看向圣皓玄的元神小金人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元神的真面目！
  圣皓玄其实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这也是为何当时叶无缺眼中露出一抹叹息之意的原因所在。
  圣皓玄元神之所以看起来还保持着活性，全都是因为时空之力的威能。
  时空之力的气息保存了圣皓玄元神的最后一丝灵性，这落在盼儿眼中，却被她误认为圣皓玄元神未死，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
  叶无缺这一番话落在此刻盼儿的耳边，却犹如万道惊雷炸响！
  瞬间她的眼睛就瞪得犹如铜铃大小，其内满是一种无法相信的惊怒与绝望！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盼儿发出了难以置信的颤抖嘶吼！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彻底的搞错，你漫长岁月以来这些所谓的努力，所谓的为爱痴狂，为爱成魔的种种行为都只是你在一相情愿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你更该死！”
  叶无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令人发寒的心悸，哪怕是圣皓玄的残魂这一刻都在飘荡，无法承受叶无缺弥漫出来的恐怖气势。
  圣皓玄残魂眼中的叹息与自责之意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盼儿，你太傻了，你为什么要试图复活我呢？”
  “我本就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幽灵，死得其所，你却为了复活我铸下这等大错。”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这不值得啊……”
  圣皓玄岂能不知道盼儿对他的感情？
  只不过哪怕是他也没想到盼儿对他的执念竟然浓烈到了几乎变态的地步。
  可圣皓玄却半点狠不起来盼儿。
  或者说，整个古盟谁都可以去恨盼儿，唯独圣皓玄不能恨，也无法去恨。
  所以，他有得只是无尽的自责与对盼儿的愧疚。
  “不、不……不会的……”
  “怎么会这样？”
  “皓玄你是古往今来第一天骄，你是白圣皓玄，你是上苍的宠儿，你怎么会死呢？你不可能会死的！我怎么可能会弄错呢？不会的……”
  盼儿已经彻底的崩溃！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
  任谁发现自己坚持了漫长岁月，唯一视作活下去的动力竟然只是一个可笑的误会时，恐怕都无法不崩溃。
  叶无缺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对于盼儿，他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意，毕竟他又不是圣皓玄。
  就算你搞错了一切，自身是一个可怜虫，也无法抹除漫长岁月以来犯下的罪孽，多少古盟弟子，人族儿郎凄惨的死在了她的手中？
  就因为自身痛苦，就要将更加强烈的痛苦加诸到无辜人的头上？
  就要为了你爱情的执念目标去牺牲那么多的人？
  不好意思！
  类似这种的垃圾，他叶无缺见一个杀一个，有多少杀多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有类似闻人吹雪这样的女人，才值得他人的尊重，才足以称得上伟大。
  因为纵然她心中有万般血海深仇，可她从来没有去对任何一个人无辜的人有任何的实质性利用与伤害，她牺牲的只有自己，付出的也只有自己。
  若非圣皓玄对他有一丝传法之情，方才他踩爆的就不是盼儿的身躯，而是脑袋，直接让她灰飞烟灭，连说遗言的机会都不会给。
  盼儿残存的心神已经彻底崩溃。
  “皓玄……皓玄……你没有死……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在骗我……”
  她只剩下了本能的一丝执念，还在呼唤着圣皓玄。
  圣皓玄轻抚她的脸，这一刻却是转过双眼看向了叶无缺，一双眼睛内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恳求之意道：“叶无缺，整件事因我而生，错误的源头在我，可否将盼儿交给我处置？”
  “我一定会给所有为此死去的古盟弟子一个交待。”
  “我也更会给你一个交待。”
  叶无缺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圣皓玄，璀璨眸子内翻涌着的淡漠之意任何人看过去都会心惊胆颤。
  圣皓玄却是对着叶无缺躬身一礼。
  “多谢。”
  叶无缺虽然没有开口，但圣皓玄却是明白了叶无缺的底线。
  再度看向盼儿的圣皓玄眼中的歉意与自责之意缓缓化作了一抹温柔。
  “盼儿，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妹妹，从我意外救下你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身世可怜，很不容易。”
  “你平日里性格内向，甚至带着一点自卑，只能拼命的努力，拼命的修练，拼命的让自己强大，这才能让你找到一点安全感。”
  “你把我当成了这世上最爱的人，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
  “而我却为了自己的目标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你的关心不够，没有好好的教导你走上正途。”
  “我对不起你……”
  “此生我难以回报你的恩情，若是你我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
  圣皓玄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他抚摸着盼儿的脸庞，眼神也变得无限温柔。
  原本无比崩溃的盼儿在听到圣皓玄的话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甚至留下了幸福的泪水，痴痴的呼唤道：“皓玄……”
  “乖，好好睡一觉吧，睡吧……”
  咔嚓！！
  圣皓玄双手猛地一用力，盼儿的脑袋瞬间裂开，化作了漫天的元神碎片，彻底消散，神形俱灭。
  圣皓玄竟亲手了结了盼儿，送她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