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哭诉心酸奔南阳月下离别意
远处扬起一片尘土,有一队兵马浩浩汤汤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不由分说,便将穆连榕绑了。古沧笙和云踏歌面面相觑,因是大秦国士兵,也不好大开杀戒,便问道:“这是何意?”
为首的一位将士道:“将军有令,把那个叫穆连榕的姑娘绑了送到军营里面去,至于其余二位,将军也不想为难你们,便速速离开吧。”
既然一起同行,哪有丢下同伴的道理,云踏歌的脸比连城山上的雪还要冷,身上冒出一股寒凌之气,就要拔剑相向,穆连榕却道:“别动手,我没事的,你们便在军营外等我吧。”
二人将信将疑,但还是听了她的话,一路尾随这队兵马,与其始终保持一里的距离。
被五花大绑的穆连榕被士兵粗暴地丢进了营帐内。
“啊!轻点!痛啊!”
穆连榕抬头看,面前有一魁梧的背影,大叫道:“大哥,大哥,是我呀,快给我松绑,我来看你了!”
那背影起起伏伏,似乎在酝酿些什么,许久,转过身来,破口大骂:“你这死丫头,这一年死哪儿去了,不知道爹娘很担心你吗?一走就是一年多,就写了一封信回家,之后就了无音信,我们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不,不,我,我没死……我,我还活着……”穆连榕甩甩被喷的满脸的口水,对于他的质问,有些底气不足,内心竟有些害怕。
“哼,没死今日我也要打死你,你怎么这么不替父母省心啊?爹娘老年才得了你这么个姑娘,那是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宠有多宠,要星星不给你摘月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离家出走?”说着便扬起鞭子要抽打她。
“大哥,饶命啊,我错了!别打我!求你了!”她的心里是有些胆寒的,那么粗的鞭子,生怕他打下来了,她被绑着四肢不能动弹,卑微地在地上爬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穆连桑右手扬在高处,静止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下手,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妹,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错了就给我滚回牧阳去,别一天天的在外面跑。”
“嗯?我不回去,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穆连桑听到此话,火冒三丈,青筋暴起,“来人!把她给我丢回牧阳城去!”
门口的士兵听到命令,马上跑进帐中,想要把她捉起来,没想到绳子不知怎么的就松了,穆连榕像只泥鳅一样,挣脱了出来,半跪着抱着穆连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屈道:“大哥啊,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啊!我被人欺负了!没天理了呀,大哥!你要帮我呀大哥!你不帮我我死都不回去!”
听闻此话,穆连桑脸色有一丝松动,握拳道:“谁敢欺负你,你说出来,我帮你去教训他!”
“大哥,此事说来话长。”穆连榕将他的大腿抱得更紧了,眼神有意无意地瞄一眼身后手足无措的士兵。
穆连桑叹气道:“你们下去吧。”
“是!”
听得穆连榕哭诉一番,穆连桑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是个行军打仗的将军,对于这些男女之间情情爱爱之事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与夫人的结合是很简单粗暴的,看上了就在一起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南阳王府的逸王,然后就死乞白赖地追人家,但是人家不鸟你?”
“……”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穆连桑一脸鄙夷,接着道:“然后追人家追到鬼谷去了,机缘之下拜了鬼谷酒仙为师,想着和他朝夕相处企图能感动逸王?”
“……”
“真是丢我们穆家的脸。”穆连桑一副恨铁不成钢,说道:“后来又跑到汝南国,莫名其妙地成亲了,然后没过几日新郎就丢下你跑了?”
“……”
“哇哇哇哇哇!”怎么听大哥转述出来,她的经历这么悲惨呢?一时悲从心起,越想越委屈,哇哇大哭起来。
“你这一年多,去的地方可真够多的。哭什么哭什么,怎么这么没有骨气,他不喜欢你,你就别喜欢他了,别追着他了嘛!”
“哇!骨气有什么用?我就是喜欢他!我不要骨气,我只要他!”
“你怎么像个傻妞一样?别哭了!”穆连桑看着自己的小妹为情所伤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突然想到一事,问道:“那你们圆房了吗?”
“没有……”
“那还好,要是圆房了你大哥我就去把他剁成肉泥做肥料,没有圆房的话,汝南国的婚礼就算了吧,这一切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大哥再去给你找个好儿郎,保准比那个逸王好一万倍,你可以再嫁。”
“不行,我不要再嫁,我就要他,大哥你去帮我把他抓回来!”
“这……”
“我不管我不管,大哥啊!你不能不管你的亲妹妹啊!”
“妹啊,你是个女孩子啊,一天到晚追着个男的跑算怎么回事?”
“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穆连榕语气黯淡,道:“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好的,可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呢,他明明给了我那么多希望,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的期待落空,若是他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又要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帮我呢?”
“为什么?说明他在耍你呗。”
“不是!”穆连榕瘪嘴:“不是这样的,我一定要问清楚!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问清楚!”
穆连桑十分无语,这妹妹怎么一根筋呢?执念太深,固执的要死。陷入爱情的女人啊,真可怕!
“他好像往西边来了,大哥你帮我去找找他呗。”
“往西?”穆连桑思忖片刻,道:“西边,那不是去南阳了嘛!”
穆连榕木在原地,许久才道:“对哦,
他的王府在南阳,回大秦国自然是回王府去了,我直接奔去王府不久可以找到他了吗?谢谢大哥!”
“你这是去哪儿?赶紧回家,爹娘很担心你!”
“这件事情不了结,我真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大哥你放心,我去过南阳之后,马上回家!”
“等等!”穆连桑走到案桌旁,推开一张空白的宣纸,道:“给家里去封信再走。”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年少的女孩,总是会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甚至会为了追求爱情而忘了来自亲人的惦念。
穆连榕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并未在穆连桑处逗留许久。昏黄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古沧笙和云踏歌坐在夕阳之下,骏马自顾自地在一旁吃着草,不远处奔来一个坚定的身影,她在二人面前下马,道:“我想去南阳。”
月色降临,军营里摆好了酒宴,欢迎远方的来客。
穆连桑举起一杯浊酒,道:“军营里也没什么好吃的,都是大碗酒大碗菜的,逸王爷将就着吃点。”
蓝君逸举起酒杯,恭敬地回道:“将军客气了,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穆连桑哈哈大笑,道:“数年未见,王爷的功夫好像又长进了不少。我记得,那时你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兵,当时献计一招瞒天过海,让大承国的军队吃了哑巴亏,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日后必有建树。”
“将军过奖了,还是要多亏将军治军有方,多方默契配合,才能重挫敌军。”
二人回忆往事,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蓝君逸和穆连桑并排走着,将马匹牵到一处湖水边,湖面映射出月光的倒影,微风拂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不少。穆连桑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人已步入中年,脸上尽是这些年驻守边疆的风霜。蓝君逸少年英雄,脸上透露出壮志豪情,有一股征服一切的霸气。
两人说了许多话,临别时才谈到穆连榕。穆连桑欲言又止,道:“我这妹妹……”
蓝君逸回过头来,正色道:“将军,太危险了。”
“我知道,只是,她不见到你是不会死心的。”
“将军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蓝君逸蹲在湖边,用清澈的湖水洗了洗脸,接着道:“将榕儿引去南阳,她从南阳走,会安全许多。”
“唉~”穆连桑叹气道:“她好像对你用情颇深。”
蓝君逸远眺着天边的月色,沉默许久,才道:“在我身边,太危险了。”
穆连桑将马绳递给蓝君逸,道:“既如此,王爷路上保重。”
蓝君逸接过,转身离去,不过只走了三丈的距离,他转过头来,问道:“将军可有所求?”
穆连桑摇摇头,道:“只需王爷一个承诺便可。”
蓝君逸翻身上马,荡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一人一马驰骋在月下广阔的国土之上,江湖路远,前程漫漫,风云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