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同心拷莫名锁二人邵阳同行
“四十万是不可能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退的!我可比四十万值钱多了!”
“我更想要钱,不想要你。”
“你没的选了。”
说时迟,那时快,尹追一个不察,右手被拷上了一个手铐,手铐的另一边拷在了穆连榕的左手上,破庙旁有一条流动的小河,穆连榕在蓝君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钥匙丢进了河里,动作一气呵成。
这手铐是穆连榕仿制的现代手铐,轻巧方便易携带。
蓝君逸右眼皮跳了跳,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人?
“无耻。”
“嗯嗯,我知道。”
“无耻。”
“我知道啦,你不用再强调了。”
“无耻。”
“我真的知道了,但是,我不想错过你。”
“……”
当云踏歌和古沧笙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尹追面如寒霜地在走在前面,穆连榕在他旁边哼着歌一蹦一跳,看起来好不高兴!两人的手被手铐拷在一起,后面跟着一个俊秀的少年,东张西望,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穆连榕给了云踏歌一个坚定的眼神(眼精放光的那种坚定),云踏歌心中了然。
“敢问公子此行何处?”云踏歌问道。
“昭阳。”尹追答道。
“邵阳?正好我们也要去邵阳,不如一起吧。”穆连榕雀跃道。
古沧笙面露疑惑,“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云踏歌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乖乖闭嘴了。
其实穆连榕除了因为特殊的情感必须要来运州外,是没有其他目的地的。现在听说尹追要去邵阳,她就是随便创造一个理由也要跟着去。而且那夜在有容港他们一起听闻了太子之事,皆心中存疑,说不定跟着他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你们去邵阳干什么?”开口的是那个跟着的少年伍一。
“我们嘛,去看看赵公子呗,他这么有钱,又对我这么好,怎么好意思不去拜访他一下呢。”穆连榕眼放邪光,笑容却非常无辜。
众人回到运州城中,收拾了各自的细软,租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运州方向去了。
临行前,穆连榕打发了古沧笙:“你去把那个秋夕姑娘安排一下吧,人家也怪可怜的,你不能带着她就给她安排一个去处,安排好了再跟上来。”或许是同理心的作用,穆连榕现在有些理解秋夕的心境,对她也多了一份怜悯。
古沧笙虽然不舍离开云踏歌,在路上哼哼唧唧了好久,但他知道她的用意,支开他除了是为了秋夕外,更重要的是为了让他去调查这个赵公子,他们在邵阳和运州交界处设有一个情报点,他要去那里查查。这个赵子安,要倒霉了。
古沧笙给那个写了一封信,让她带着信去牧阳朝花楼找秦姐姐,秦姐姐会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他通常都是只管撩不管后续的,对处理这些女孩事情不擅长,都是交给秦愫来打理。
尹追现在头很疼,非常疼。他靠在马车的一边闭目养神,穆连榕还在一旁叽叽喳喳个不停。
“尹追,你喜欢吃什么?”
“尹追,你家里有几口人?”
“尹追,你故乡是哪儿呀?”
“尹追,你童年是怎么样的啊?””尹追,你平常的爱好是什么?”
“……”
穆连榕见尹追也不怎么搭话,便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经历。
“我家里有好多人,我有很多哥哥,他们对我可好了,小时候犯了错他们都轮流替我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拿给我,不过我二哥老是打我脑袋……”
“哦,对了,我还有个二娘,不过在我没出生前就死了,听哥哥们说,我的二娘可好了,豪爽大气,武艺高强……”
“我还有个左大哥,不是亲哥哥,但是他也对我很好,我要干什么都依我,干什么都帮我……”
“小时候爹娘总是想把我锁在屋子里,可是我总能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在屋子里留下一封信,哈哈,我又跑了,我总会暗地里想象爹爹看到信时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
“……”
穆连榕讲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故事,基本上都是坏事。抓个猫逗个狗,翻个墙偷个菜,装得凶神恶煞去街上吓唬小孩。听说做的最靠谱的事就是捣了个土匪窝,牧阳官府还给她发了个类似锦旗的东西表彰她,不过那次回来后被穆华擎关了半个月,古沧笙还在门口炫耀由自由真好,明明他也参与了,为什么古叔叔不把他也关起来……
尹追默默听着,也不打断。虽然有些吵闹,难道是自己清静太久了,竟觉得这样的话,至少路途中不会那么无聊。
与尹追同吃同睡,穆连榕幸福的心情都快溢出来了,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无时不刻跟他在一起。
可是,拷在一起有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赶了一天的路,四人围在火堆旁休息。
穆连榕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她想上厕所!
她转头看了一眼尹追,见他睡颜安稳,便推了推踏歌,用口型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云踏歌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自己这边的手铐,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起身,往丛林深处去,云踏歌待在她旁边给他望风。
待二人走后,伍一和尹追同时睁开眼。
“九爷……”
尹追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而后闭上双眼假寐。
两人回来后,穆连榕重新把手铐拷在手上,一脸满足。看他睡得这么熟,我靠在他身上他应该不会察觉的吧,穆连榕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蓝君逸眉毛微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一夜无话。
运州和邵阳本是邻郡,两郡郡城亦相聚不远,不过两天时间,他们就到了邵阳。
他们走到一个客栈前办理了入住,开了四间房。
“解开吧。”蓝君逸开口。
“我没有钥匙。”穆连榕回答。
“我要上厕所。”蓝君逸语气强硬。
“哦……”穆连榕有些心虚,她从踏歌那里拿了钥匙打开了手铐。
师门自有相关的辟谷通穴方法,两天没上厕所其实也受得住。之前是怕路途无聊才未揭穿她的小把戏,但现在他没空跟她耗了,既已到了邵阳城,他还有自己的安排。
穆连榕全程不敢抬头,灰溜溜地回到了房间。
“我是不是有些过分?踏歌。”穆连榕呐呐道。
“不会,别多想。”云踏歌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知道那晚他们都醒着。这两人身手不弱,练武者都比常人要更加警觉,有些极致者还能听声辨人,穆连榕虽然极尽小心,但在这两人看来,动静还是太大了,估计穆连榕动的第一下,他们就醒了,但既然都没有拆穿,那是不是说明,这个蓝公子并不反感?
怎么办?他知道我还有备用钥匙,会不会觉得我骗他?会不会从此讨厌我?会不会一走了之?穆连榕七想八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要不去道歉吧,他要是不接受怎么办?
云踏歌还是第一次穆连榕这么局促的样子,但她自己也没什么这样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她。
穆连榕一般想到什么就去做了,所以尽管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去道歉,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
穆连榕在尹追的房门口徘徊,里面灯亮着,应该还没睡,她轻轻敲门,并没有人回应,她心中疑惑,推开门,里面没有人。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
第二日一早,她又去敲门,依旧没有人回应,房间的烛火燃了一晚上,他彻夜未归。
穆连榕在午饭晚饭时间仍旧不死心地去敲门,心里却越来越凉。他果然讨厌我了,他就这样不辞而别,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古沧笙是晚上到的,他身着一袭风衣,从骏马上一跃而下,扬起地上的尘土,转眸潇洒一笑,打了个响指,展开他的招牌折扇,引得过往的少女惊呼连连。
这位少爷,又在作妖了,穆连榕站在窗边叹气。
“踏歌呢?”古沧笙一进门就寻找云踏歌的身影。
“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
两人正说着话,云踏歌身着一身黑衣,拿着残月剑走了进来。
古沧笙一看到她便狗腿地跑过去,神秘兮兮地伸出拳头。
“踏歌,你猜,这是什么?”
“不猜。”
“不猜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你看。”
他打开拳头,里面躺着一对晶莹剔透的耳坠,耳坠雕刻成霜花之形,煞是好看。他将耳坠放于云踏歌的手心之上,局促地摸摸头,似是有些害羞,说道:“偶然间看到的,觉得好看很适合你,便买下来送给你,你可喜欢?”
云踏歌没说话,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将手心的耳坠戴上,便径自进房,换了一身衣裳。
古沧笙看云踏歌接受了自己的礼物,显然心情不错,顺带关心起了穆连榕:“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事。”穆连榕绞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眼眸低垂,活脱脱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
“是不是你那尹公子不理你了?”古沧笙自顾自地搬了个凳子,坐到穆连榕对面。
穆连榕也不看他,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古沧笙微微皱眉,他从没见过穆连榕这样沮丧的样子,两人虽一直打打闹闹,互相折损,但说起来一起经历的事情的不少,一起闯的祸也不少,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患难与共青梅竹马吧。他可当穆连榕是兄弟,虽然平时嘲笑她的时候不遗余力,但是若是她受了欺负,他还是要帮她一帮的。
古沧笙拿手在穆连榕眼前摆了摆,希望她能抬头回应一下:“怎么了怎么了,你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穆连榕问古沧笙:“你说,你当初为什么喜欢踏歌呢?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让人这么不安呢。”换好衣服的云踏歌听到这话,站在了屏风后面,并不上前,静静听着。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啊,喜欢就是喜欢,恨一个人才需要理由。不安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已经中毒太深了。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