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触碰极限
令在远处观察的牛深跟五和惊讶的是，战斗的节奏仍在提升！
仅仅是他们的移动，便卷起空气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肉眼可见的湍流在汇聚在他们身边，形成两道旋风。远远看去，仿佛两只陀螺在废弃的城市街区上相互碰撞。
“喂，这是已经碰到音障了吧？再进一步就要超音速啊！”牛深咋舌感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他甚至怀疑自家女教皇能不能做到这这种地步。
“支援还没有来吗？”五和焦急地看着远处的战斗，双手攥紧了她的武器长枪。
“哪有这么快？才过去五分钟不到啊。”牛深苦笑道。
因为有神裂火织的亲身测评，所以大家都认为凌星夜的这一战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再加上还没到约定的决斗时间，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战场区域执勤，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就如牛深所说的那样，开战到现在，不过才五分钟，就算他们及时呼叫援军，也需要一定时间赶路。
凌星夜和后方之水过于激烈的战斗扭曲了他们的时间感。
超高速的战斗节奏压缩了战斗时间，后方之水的强力攻势，往往是以毫秒为单位计算的。
面对敌人狂风骤雨般凶猛的攻势，凌星夜别无办法，只能咬牙跟上。
严格来说，此时的战斗速度已经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人类从生理构造上就不支持如此高烈度的动作。
哪怕拥有白银之血，凭借强大的自愈能力，凌星夜勉强能够承受高速运动产生的伤害。
可他的身体反应速度跟不上后方之水。
于是，凌星夜使用了“人体操纵”——用丝线将自己的身体当作傀儡进行操纵。
如今，也只有他的思维能够跟上后方之水的速度了。
对现在的凌星夜而言，同时操纵两具傀儡进行高强度战斗并不是难事。
借此才再度取得战斗的平衡。
作为代价……
“照这个趋势，我可耗不下去啊！”鼻翼间愈发浓郁的血腥味让凌星夜的心情更加沉重。
超高速的运动带来肌肉、皮肤的撕裂；气流和哪怕一颗沙砾在这种速度下，也堪比最锋利的刀刃；再加上粗暴操纵身体时丝线的伤害……
凌星夜的身体每一刻都在受伤，虽然伤口眨眼间就会恢复，但鲜血却不断渗出，在身边扩散成雾。
这相当于凌星夜在用自己的血和敌人的体力作交换。
而后方之水依旧是来来回回那几招，有条不紊地挥舞着金属棍。大有将凌星夜当作一块顽铁进行锻打的架势。
——完全不是对手，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凌星夜心中大呼不妙，同样是神之右席，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眼前这一个完全是犯规等级啊！
更糟糕的是，凌星夜此时是骑虎难下，就算想战略性撤退也跑不过敌人。
轰隆！
再一次成功偏转金属棍的攻击。
堪比炸弹轰炸的一击落在地上，路面瞬间龟裂，凹陷。
深埋于水泥之下的泥土如水浪般掀起……
一滴泥水落在凌星夜的手臂上——刚才那不是错觉，而是确实打破了埋在地下的水管。
最初的泥水之后，便是清澈的自来水喷泉般涌出。
“水……”凌星夜猛地抬头，就看向对面脸上的一丝笑容，“糟……”
只见喷涌而出的水流全部在空中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水球。
随着后方之水的动作，水球中抽出数十道细流，凌空勾勒出纷繁复杂的魔法阵。
强烈的危机感笼袭上心头，凌星夜顾不上太多，抽身急退。
但就在此时，后方之水刺出手中金属棍。
巨大的武器在他的手中仿佛没有重量，闪电般连续刺出三枪。
第一枪，震断控制魍魉的丝线。
第二枪，挑飞魍魉。
第三枪，震断凌星夜身上的丝线。
没有魍魉的保护，也失去“人体操纵”带来的移动速度加成。一时间，凌星夜成为留在原地的活靶子。
虽说凭借“屏障”保护，他没有真正受伤，但真正麻烦的可不是金属棍啊。
空中，纯水构成的魔法阵骤然炸裂——明明是水，却产生了爆炸效果！
而凌星夜的屏障，固然可以称作“绝对防御”，但唯独防御面积有限……
轰……
沉闷的爆炸声滚滚而过。
爆炸来得快，散得也快。水造成的爆炸没有任何硝烟和尘土飞扬，显得十分清爽。
留在爆炸中心的，是一具残破不堪的身躯。
左臂，左腿折断，左侧半个身子也被炸得千疮百孔，显得十分凄惨。
就连脸上的鬼面也被削去大半，露出底下呆板机械的面容。
后方之水视线向它的身后延伸，看到躲在傀儡魍魉身后的凌星夜。
千钧一发之际，傀儡和傀儡师之间调换了位置。魍魉替他承受了这必死的攻击。
如此极限而精妙的操作让后方之水也不禁为之赞叹。
凌星夜并未因此感到欣喜，虽然魍魉承担了大部分威力，但他本人也没有完全逃脱，感觉体内全部内脏都被震碎，只能大口吐血。
并且，看到眼前魍魉的惨状，凌星夜更是痛心不已。
回想起三师姐的建议，以及蜘蛛送到门口的新傀儡，凌星夜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真的更换傀儡，用那具“丑角”作战，至少魍魉就不会损坏了吧？
另一边，赞叹归赞叹，后方之水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趁凌星夜失神的机会，他挥下金属棍。
滋啦滋啦……
突然飞出的不明物体挡在金属棍的轨迹上，两者碰撞摩擦，发出大片的火花。
后方之水冷哼一声，用强悍的臂力强行下压，无视这些许阻碍。
砰！
大地震颤。
但让他惊讶的是，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打偏了，落在凌星夜的左侧地面。
明明凌星夜并没有移动位置……
这时，后方之水突然发现身边多了很多花瓣状的金属片，纷纷扬扬地飘散在周围。
刚才试图阻拦他的攻击的，就是这些金属花瓣。
金属花瓣暗藏杀机，后方之水挥舞金属棍，掀起的狂风却对它们影响甚微。
后方之水立刻改变方案，操纵水流冲刷金属花瓣。
这一招果然奏效，随着金属花瓣的散去，后方之水发现眼前的景象出现错位。
幻术！
他瞬间明白过来，金属花瓣使用了类似海市蜃楼的手段，折射光线，才导致他的攻击打空。
金属花瓣有人控制，很快卷土重来，并且明显提升了对水流冲刷的抵抗性。
幻境再次展开。
纷纷扬扬的金属花瓣雨中，不见了凌星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