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魔法和科学
“真快呐……”这个身材高瘦的魔法师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独特打扮，下了飞机之后，他用力跺了跺脚，试图尽快摆脱高速飞行带来的不适感。
和不久前的那次造访不同——当时史提尔和搭档神裂火织是半官方半潜入性质的悄悄进入。但这一次他是代表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而来，所以是光明正大地入境，而且规格待遇也好了很多。
刚下飞机，史提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黑衣人隐隐约约地包围起来。
不过史提尔马上就意识到，这些黑衣人并非要袭击自己。
他们其实是保镖。
因为史提尔自己也不止一次客串过类似的角色，所以很清楚一个专业且称职的保镖的站位。
“但是，这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变相的软禁吧？”史提尔叼着烟卷嘀咕着。
香烟末端的火光忽明忽暗，魔法师体内的魔力蠢蠢欲动。
虽然是为了“友好协商”而来，但是史提尔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敌人”的善意上面。
没错，这里是“敌对”的势力范围。只不过这里的“敌对”并不是说他们英国清教正在跟学园都市开战。而是基于理念和原则的对立冲突。
科学阵营和魔法阵营，各自统合了“超能力”和“非现实”这两个不同的世界。
两者从物理层面到核心理念都是无法兼容甚至干脆水火不容的。
两边都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地想着颠覆对方的“世界”，推广壮大自己的“世界”。进而统治整个现实世界！
基于这样的现状，说它们相互“敌对”再恰当不过了。
魔法阵营目前以“十字教”为主，英国清教正是十字教三大流派之一。
而学园都市，就是科学阵营的大本营。
史提尔一个隶属于英国清教的魔法师，孤身踏入这座城市，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深入敌营”了。
身为一名合格的魔法师，史提尔永远都是“自私”的。自己的理念和生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然后才是上头布置的任务。
“来自英国的客人，请随我来。”一个二十多岁的OL女性走过来，请他上车。
车上没有人说话，接待方似乎也没有让客人好好休息一下的意思，直接开车驶向目的地——位于第七学区的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
那里是学园都市的统治者，理事长亚雷斯塔的居所。
这次史提尔事代表“必要之恶教会”最高主教，也是英国清教实际上的领导者萝拉.史都华而来。会面的另一方当然要具有同等身份地位才行。
史提尔即将面见那位即便在魔法师看来也神秘莫测的人物。
随着距离那座诡异的大楼越来越近，史提尔心中莫名的压力也迅速累积。
大楼附近的行人也很少，似乎被划做了限制区，史提尔下车时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
放下他之后，其他人迅速离去，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接下来呢？我该怎么进去……”史提尔仰头看着高耸光滑的大楼，有些无语。
“我来带你进入。”旁边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一个赤红色头发扎着双马尾，身穿某间学校制度的女高中生走了过来。
“学生？”史提尔皱了皱眉，他比很多魔法师多了很多日常生活经验，所以一眼判断出面前这个少女还是个学生。
虽然这里是以学生为主要居民的学园都市，但是史提尔下意识地还是把一般学生排除出他的世界。
“我是‘领路人’。”红发少女语气淡漠地说道，“只有我才能带你进去。”
说着，她靠近史提尔身边。
魔法师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拉开距离。
“不要抵抗，不要紧张。”红发少女瞥了他一眼，“好好配合，你不会有事的。”
史提尔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被氛围感染，我有些太紧张了。”史提尔反思着，“不论如何，不能露出胆怯的一面啊。”
这无关于面子，而是事关生存的问题。
雄狮不会与绵羊为伍，对于凶猛的掠食者而言，如果不能成为他的盟友，就只能成为他的猎物。
亚雷斯塔无疑是掠食者中的掠食者，而史提尔，绝不愿意去做一只猎物。
正当他收拾心情的时候，史提尔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再抬眼看去时，史提尔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宽阔的室内空间。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领路人”少女就后退一步，向前方微微鞠躬，然后消失在原地。
于是，偌大的空间之内，就只剩下史提尔一人。
不，除了来访者史提尔之外，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存在。
这个房间，这栋建筑，甚至这座城市的主人。
说实话，这个空间若是称之为“房间”实在是太过宽广，而且完全没有照明设备。
但是周围墙壁上设置的无数屏幕和按钮散发出如星星般的亮光，依旧照亮了这整片空间。
数不清的设施，延伸出多达数万条的线缆和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最终全部集中到这个房间的中央位置。
——那里有一根巨大的试管。
直径四米，高度超过十米，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形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的透明液体。
然后，在这根试管里面，有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人类，正头下脚上地悬浮在液体当中。
“人类”——这就是史提尔对亚雷斯塔的第一印象。
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来形容面前的存在。
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像女人又像男人，像大人又像孩童，像圣人又像是囚犯。
他是所有人类的共同特点的聚合物。
所以，只有用“人类”这个词能够形容。
但是发自内心的，史提尔不愿意承认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种生物。
巨大的违和感自己意外感充斥着史提尔的脑海，让他一时忘了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幅奇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