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估计是哪的石头风化了滚下来了吧。(疯狂打)哨兵见怪不怪地瞅了两眼,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这鹅卵石遍布的沙滩上滚落一两枚鹅卵石极其正常,虽然这块石头是椭圆形的,似乎……
  然而没有似乎了,就在哨兵蔫了吧唧的猜想那颗扁扁的椭圆形鹅卵石为什么会滚动的时候,他身后的鹅卵石“哗啦啦”一声响起,一堆鹅卵石拼命地挤向四周,就像有什么东西再往外拱一般,紧接着一个强壮的黑影如鬼一般从地下冒了出来。
  哨兵被身后的响动迅速惊醒,他本能地抬起腿上的步枪就要扭头,然而还没待他扭过头来,一双大手就摁住了他的额头和下巴——
  “咔嚓。”一声沉闷的脆响,哨兵的颈椎被瞬间拧断,那脏瘦的身躯在后继的抽搐中随着慢慢隐入沙滩的那双手慢慢倒下,从远处看来,他就像逃懒想睡觉似的躺在了地上。
  在距离这名哨兵一公里远的地方,另一名坐在湖边拿着鹅卵石打水漂的哨兵,看见自己的同伴突然逃懒地往地上躺,他有些生气地想要爬起身来过去踹他两脚,他们是一组的,那家伙逃懒睡觉他就得多防备一片湖面,凭什么啊?这名哨兵一边拄着枪一边就要站起身来——
  “哗啦。”只听不远处的湖岸突然炸起两朵水花,刚爬起一般的哨兵迅速回转目光、手上的八一杠也同时迅速调转枪口,哨兵对着两个猛扑而来的娇小身影颤抖地端起了枪——那四个在黑暗中闪动的红光让他本能地想起了漫画中的水妖蛇姬!
  “咔——哒!”撞针的空击声清脆地传来——
  “扑哧——”一只小巧的右手呈手刀般直刺而来,四根纤细如玉的葱指扎入了哨兵的喉咙,与此同时另一只小手则深深地扎入了他的腹腔——
  我C你M!!哨兵瞪着绝望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悔恨在心中发出最后一阵冤呼——末世的枪从来都是保持着上膛状态,末世的人抬起枪就可以射击;然而几天以来的安稳让这名哨兵忘记了手中的枪没有上膛。
  “一江春水情不尽一夜春雨梦不停明月清风两相思,丽日百草也多情一世情缘魂牵梦绕……”刺耳的枪声消失在湖面,那个曼妙而恐怖的身影却依然在湖面中幽幽而歌,随着长发的落水、随着歌声的荡漾,那个黑影晃动了一下湿漉漉的长似乎,转过了身看向了湖岸!
  “我C你猫了个咪的!!谁让你开枪的?”中年军官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飞奔几步,一下子跳到那个开枪的傻瓜身后,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中年军官有一种绝望的恐怖——他招惹了水妖!他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东西!他不怕鬼可不意味着他不怕妖!
  “营——长!咱们该咋办?”矮瘦军官声嘶力竭地喊着中年军官,他分明看见那个身影似乎在朝湖边慢慢移动,但是那个身影后面却没有一丝波纹!但是它分明在朝岸边移动——那个女人没有实体!那个女人是妖怪!妖怪要来索命了!
  “老……老大!咱跑吧?”一个士兵冲着军官小声哀求着,他旁边一众士兵跟着拼命点头;打不过就跑,对妖魔鬼怪逞英豪可不是写首愤青诗那么简单。
  “都别动!跑个蛋!你告诉我往哪跑?你能跑得过鬼吗?”中年军官瞪着血红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跑,跑不掉,打,也未必打得过,登台作法降妖伏魔他又不是孙悟空,怎么办?难道把开枪的那个傻瓜推湖里当人牲搞活祭?
  “营副!营副!营副!——有东西飘过来了!”突然间一声尖利的喊叫响起,正在毛骨悚然不知所措的士兵再次吓得浑身一抖,一个士兵指着水里突然飘出的数十个圆点死命地喊着。
  一堆人再次扭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依旧安宁的湖面,只见那个鬼影不知何时突然消失在湖面,而它消失的地方却有数十个不断晃动的圆点带着长长的水波在向岸边快速飘来;虽然众人看不清那些圆点到底是什么,但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你!TM的就你,去看看去!”中年军官恼羞成怒照着那个开枪的傻瓜屁股是一脚,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那个傻瓜当人牲了,谁造的孽谁自己担吧!
  “营……营长!我错了我真错了!别让我去了!湖里面可是有东西的!”那个士兵瞪着惊恐的眼睛、颤抖地哀求道,那些圆点快要飘到岸边的草丛了,让他过去不是明摆着让他死吗?
  “猫了个咪的!又没让你爬上去看!不下水不行吗?”中年军官照着他屁股上又是一脚。
  “快去!你个傻|比谁让你开枪的?”只听呼呼啦啦一阵响,十几条步枪对准了那个只会惹事儿的傻瓜,这年头可没人会给惹事篓子擦屁股!
  屁股上挨了几脚、又被强指着脑袋的傻瓜一边哆嗦着想哭的嘴,晃荡着想尿的腿,拿着枪小心翼翼地挪向岸边的草丛——
  他简直后悔得要死,他后悔自己手贱,他后悔自己胆小……总之在一片后悔中,那个傻瓜磨蹭到了岸边,那双破旧的运动鞋在水边挪啊挪得,唯恐碰到一丁点水面,仿佛哪怕被水花打湿了一点他就会万劫不复似的……
  “啪——”傻瓜手中的手电筒被打亮,昏暗的黄光随着手的颤抖摇摇晃晃地照在那群圆点
  “头发!”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那个傻|比分明看见了一堆堆水淋淋的头发,而在那一堆堆的头发上,一个又一个森白的骷髅张着嘴、瞪着黑洞洞的眼眶漂浮在那堆纠缠的头发上,那个傻瓜似乎能听见那些骷髅在绝望的挣扎和哀嚎——
  “营长!是……是骷髅,是骷——”
  “哗啦啦。”只听一声水花炸起的声音——
  “啊!——救命啊!妈妈救命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瘦弱的傻瓜突然间摔在地上、再以极快的速度向水中滑着,虽然他在拼命地挣扎,然而任凭他们的手在鹅卵石沙滩上拼命地扒拉着,却丝毫无法减缓他滑入水中的速度!
  就在外面一片惊叫的时候,偌大的帐篷里已经没有了刺耳的切割声和耀眼的电焊光,明亮的电灯已被关闭,十几个拿着步枪哆哆嗦嗦靠在一堆发抖的士兵,正伸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到了这会儿傻子都知道外面那群傻|比招惹到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反正到现在为止没人喊他们出去帮忙,反正到现在为止没他们吊事,反正的轰鸣这么大装听不见就是了,他们才不会傻了吧唧地出去寻死。
  “呼——”一阵清凉的夜风卷入燥热的帐篷——
  “谁?”几个士兵猛然调转枪口瞄准入口,他们分明看见帐篷的厚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惨白的月光透过这条缝隙阴森森地洒进帐篷,在那惨白如纸的月光中站着两个娇小玲珑、身姿窈窕的影子,高耸的双峰、纤细的双臂、曼妙的腰身——然而这两个美丽的影子里却闪动着两双带着红光的眼睛!
  “咦哈哈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传入帐篷——
  “呜呜呜呜呜——”一阵凄厉的哭声回荡在耳边——
  “噗——”就在十几个士兵牙齿打架、冷汗直流、胃部痉挛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一道明亮的白影从门口划入黑暗的帐篷,突然之间整个帐篷犹如炸开了一颗照明弹般充斥了耀眼的白光。
  正在考虑开枪不开枪的士兵们被这白光猛地一闪顿时失去了视觉,在失去视觉的一瞬间他们手里的枪响了,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开着枪,他们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命扣动扳机。
  “呀!我的衣服——”震耳欲聋的枪声中隐隐约约地传来女孩的抱怨,紧接着双眼短暂失明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被两双小手活活抠下喉咙,随着枪声越来越稀疏,短短十几秒钟,十几名士兵捂着喉咙倒在一片血泊中拼命喘着气、拼命抽搐着——
  而在帐篷外的湖岸边,当一众面部扭曲的士兵在惊愕中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拖入水中,他们分明看见同伴的左脚脖子上又一只闪动着水光的手,而那只手后面却是一条长长的手臂。
  那只手像女人,但是却修长得比男人的手还大;那条胳膊纤细的像女人,却比男人的力气还大,一个百十斤的汉子竟然顷刻间被那拖入深深的湖水中。
  出于对水妖的惧怕,没有人敢上前去拽同伴一把,所有人都唯恐多管闲事把自己报销掉——
  “呯呯呯呯——!!”突然间枪声响了——
  “呯呯呯!——!”听到有人开枪,一众士兵也顾不得究竟是哪开的枪、有没有开火命令便纷纷扣动了扳机,一簇簇火舌拼命喷吐、一串串水花在杂草和头发纠缠不清的湖面上纷纷溅起,已经吓疯了的士兵只知道拼命扣动着扳机,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些飞溅的水花和同伴拼命伸出湖面的双手……
  在这纷乱如鞭炮般的枪声中,谁也没听见遥远的湖那边偶尔响起的一声声报警的枪响。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鹅卵石沙滩上突然钻出一个强壮的黑影,那个黑影在一群背对着他死命开枪的士兵身后大大咧咧地伸出粗壮的胳膊,捂住一个人的嘴扭断他的脖子、然后再捂住他身边那个士兵的嘴,扭断,然后再下一个……下一个……
  更没有人注意到四射的子弹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帐篷里拼命外泄,一个又一个士兵被乱弹击中倒在地上拼命哀嚎……
  他们更没有注意到几个强壮的身影在无人守候的帐篷后面摸了进去,而他们的背上背着一个个麦当劳送餐箱似的箱子。
  “停!停!停!”中年军官死命地喊着停,在他快要因为大脑缺氧而晕倒的时候枪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士兵端着冒着青烟的步枪拼命地喘着粗气。
  枪声一听,刚才水花四溅的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岸边的杂草已经被火烧似的打得寸草不留,然而,那条扔掉的八一杠和两道被手抓出的、深深的沟壑却依然清晰地在提醒着众人——事情还没完!
  “惹吧、惹吧!你们可着劲的惹事儿吧!老子让你们开枪了吗?你们这是在抗命!惹事儿吧你们!惹了事儿你们自己担着!”中年军官满脸青筋、狰狞着脸、跳着脚地冲一群脸色苍白的部下像个小孩似的蹦着脚地怒骂。
  “营……营长!他们……他们死了!”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一堆兵纷纷扭过头看向地上躺着那十几个“吓晕”的同伴,只见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向一边——不知何时,他们在自己的阵营里被人活活拧断了脖子!
  “哇——”不知是谁带头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堆人拼命地跑向营房——
  “呼——”就在众人向营房死命奔跑的时候,偌大的营房突然间燃起了滔天烈焰,刺鼻的柴油味伴随着焦糊味迅速弥漫开来,八顶帐篷迅速陷入一片火海!炽热的空气逼迫着刚刚跑过来的士兵捂着鼻子捂着脸扭头跑向湖边——
  “轰——”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似乎是营房里的弹药殉爆、燃油殉燃一般,整个营地顿时碎石横飞、烈焰狂奔,燃油爆炸时产生的高温烈焰伴随着冲击波将距离营房最近的十几个士兵瞬间碳化成一片焦骨。
  在四溅纷飞的火油中,离得稍远的士兵纷纷被引燃头发和衣服,一个个浑身是火的身影惨叫着扑向湖水,然后在一片水花和蒸汽中永远沉入湖底。
  败兵如山倒、溃兵如海潮,在四溅的火油中、在纷飞的弹片和碎石中百多号人像一群乌合之众般四处逃散;一个个瘦弱的身影被纷飞的碎石弹片集中、躺倒在地拼命哀嚎。
  那些被烈焰和冲击波逼得扭过头的士兵刚刚跑到水边才发现自己跑错了地儿,就在他们要转身逃跑的时候,突然间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一个个水淋淋、阴森森的矮小身影如潮水般黑压压地涌出湖面,在这片波光粼粼的黑潮中,一个个狂乱的士兵被淹没、被拖下深深的湖水——
  森白的月光下,浑身是水的王阿贵趴在远处的小丘后,看着四处乱窜的残兵败将冷笑了一声,接着摘下背上的八一杠上膛顶火,然后拿出对讲机下达命令:“分散伏击,一个不留。”
  放下对讲机,王阿贵架起了八一杠阴森一笑,原来装神弄鬼这么好玩,不怕人不怕鬼不怕丧尸不怕鬼哭狼嚎,TNN的总有你们怕的——
  “呯!”一声清脆的枪响,一朵绚丽的死亡之花——
  “哗啦啦——”远处一个正在仓惶逃窜的身影如炸西瓜般四处炸裂,腥浓的脑浆夹杂着鲜血和碎裂的头骨四处飞散,一个瘦弱的身躯被子弹强大的动能斜着掀飞——
  “呯!”又是一声枪响,又是一个炸裂的脑袋——紧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随着王阿贵这里开火,围绕着整个营地边,一簇又一簇茂盛的灌木丛中纷纷闪动着火花,没有狂扫、没有长短点射,有的只是单发点射,仿佛那些灌木丛后面的人就是对着这群活人练枪法一般。
  那些没有被拖下水、没有被炸死、烧死的溃兵败将在一片片纷飞的弹雨中被纷纷掀开头骨,一个又一个身体不断倒下……
  然而,能活到这个时候的军人没有蠢蛋,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中年军官终于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仅存的百十人终于组织起了火力压制。
  这时候,正规军的协同作战能力充分地发挥了出来,在一片纷飞的弹雨中,王阿贵等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尽管他们有生物护甲,但是偶尔一次抬头射击步枪也没有了准头。
  托素湖畔的戈壁滩上可不是王阿贵和甘南基地追兵交手的雅丹地貌区,在这不亚于一马平川的戈壁滩上就是打游击都打不起来,他们的人终究太少太少了,在一比三、四的情况下他们也许可以和正规军一战,但却无法阻止他们的突围。
  “欧达,留下那个军官,其余的人让他们跑。”王阿贵躺在土丘后面打开对讲机命令必须留下一个管事儿的。
  “明白。”欧达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旁边还分明传来嫣云特有的阴笑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知道哪个可怜虫被嫣云逮住了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一语能惹塌天祸,话不三思休出唇,太多太多的人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口舌之快、死在自己的嘴贱上!
  “一排二排交替掩护!三排随我突击!——三排留下掩护!一排先撤!”明亮的火光中,浑身硝烟的中年军官熟练地指挥着仅存的士兵交替掩护着突围,他们已经跑出了包围圈,对方的人实在太少,虽然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十分强悍,但是这边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一排掩护!二排三排后撤!”中年军官在两名副官的保护下一边转移一边下达着命令,一个个士兵训练有素地弓着腰、匍匐着一边进行火力压制一边顺着湖边突围。
  “营长!他们在把咱们往湖边逼!”瘦高副官一个前滚翻躲过一串子弹爬到中年军官身边大喊道。他分明看见远处的月光下一个个弓腰飞速窜过的影子,他们不进攻、也不后退,也不火力压制,更不知难而退,他们仿佛就是要凭着极其精准的射击将这群残兵逼往阴森森的湖边。
  “爷爷的!兄弟们!跟老子冲啊!他们人不多!冲出去咱们就有救了!”中年军官举起八一杠,从兜里掏出一个勺子放在嘴里——
  “嘟——”刺耳的“冲锋哨”声响起,几十条八一杠对着一处小丘疯狂连射着火力压制,对于他们来说这次是真正的背水一战——
  “冲啊!”一片冲锋的喊杀声响起,一个个藏在土丘后面的身影纷纷跃起,在一阵阵冷枪中进行着破釜沉舟的冲锋。没有机枪火力压制,那就用八一杠连射,一条不行五条、十五条、三十条……压制、冲锋、压制、冲锋——
  正端着枪飞奔的中年军官突然一个马趴摔倒在地,他分明感觉自己绊上了什么,然而还没当他伸头去看的时候,他那粗壮的身体却在粗糙的砾石沙滩上飞速地滑向湖面。
  军官恐惧的哀嚎声在鞭炮般的枪声中、惨叫声中微弱至极,他的双手已经布满了鲜血、他面前的砾石沙滩上已经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沟壑,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地挣扎,都无法阻挡他的身躯砰然落水!
  等那两个保护他的军官发现后,中年军官已经滑出了二十多米,两名副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营长就像中了妖法般迅速滑向湖水,他们分明看见营长的脚脖子上多了一双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手,而那双手却是从土里伸出来的。然而两名副官却不敢过去拉一把,强行军突围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落单,在这里,落单就意味着死亡!
  月光依旧惨白,天空依旧晴朗,倒塌的帐篷和焦裂的汽车仍然在熊熊燃烧,炽热的空气依然在熏烤着满地的尸体,凌晨三点钟,打了三个多小时的阻击战终于结束。
  王阿贵拄着枪站在湖边看着皎洁的月光静静地听着身后的怒骂声和惨叫声,仿佛那是一支动人的歌曲,仿佛比刚才嫣云那东一句西一句的冥曲更动听。
  “这地儿不能待了,得赶紧换地儿吧?”陈二狗坐在地上一边压着子弹一边说道。
  “往哪换?就这地儿四面环水,丧尸少、动物多;换个地儿还不如这里。”王阿贵撇了撇嘴看了眼东南方的茫茫戈壁,那突围出去的百十号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不过不用担心,没有车辆和足够武器的人活不了几天,茫茫戈壁上吃人的可不止是丧尸。
  “挖地三尺吧,把车藏地底下,咱们就在地底下过活;马上就入冬了,起码大半年没人能过来;先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王阿贵想了想说道,不能再转移了,再转移的代价就是横死在茫茫雪原上。
  “哗啦啦——”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响起,湖岸边的浅水里,那个修长而曼妙的身影再次露出上半身甩了一下湿漉漉的长发,一道晶莹的波光再次闪过夜空。
  “我甩得漂亮吗?”嫣云空灵而诡异的嗓音从湖面上传来,紧接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站起一道高挑儿曼妙的身影,嫣云一边束着头发一边走上湖岸。
  “漂亮!很漂亮!漂亮的一塌糊涂!”陈二狗赶紧放下枪拍着手很配合地揶揄道,如果不是面对着数百条枪,嫣云甩头发的那一副场景确实非常漂亮,但那个时候真不是玩儿的场合。
  “你个傻妮子你就不怕他们有重机枪?”王阿贵看着月光下一身比基尼的嫣云走过来,祥装生气地走过去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嫣云唱歌倒无所谓,但是这个傻妮子甩头发那一幕可把王阿贵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嘻嘻!看你们吓得!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嫣云看王阿贵只是假生气,便一把把他搂到怀里、双肘压他肩上给他梳着蓬乱的头发,就像逗个小孩儿似的。
  嫣云心理面确实有谱,她甩头发的位置距离岸边将近三公里,什么样的重机枪子弹打到哪里也早飞没影了,而王阿贵他们当时正趴在地上准备随时偷渡,趴在地上根本无法正确估算嫣云和湖岸的距离。
  “我的衣服刚干了……”王阿贵无奈地嘟囔了一句,任由那双修长的大手给他梳理着头发。嫣云比以前变得开朗了许多,也开放了许多,也更加懂得看着他的眼色调皮捣蛋,这让王阿贵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双胞胎呢?”王阿贵突然想到双胞胎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们回岛上换衣服去了;这俩傻妮子真以为自己是T800了,身上的衣服被子弹撕碎完了。”嫣云弯下腰趴在王阿贵耳朵边小声说道,“这俩妮子也穿着比基尼呢啊,最后光着屁股跑回岛上的——嘻嘻!”
  “以-后-你们仨-能-不-能-多穿两件-衣-服?”王阿贵咬着牙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一抬头却看见嫣云可怜兮兮的表情,于是心一下子又软了;但是看见陈二狗在一旁竖着耳朵却又装没听见的样子他又想抓狂。
  “嫣云穿比基尼不好看吗?”嫣云一边瞧着王阿贵的眼色一边对着他坏坏地笑道,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装傻到底了。
  “好看,好看,好看,脱光了更好看,我——”王阿贵抬手就想再给嫣云的屁股一巴掌。
  “老大,审讯完了。”就在王阿贵正对嫣云和双胞胎无奈的时候欧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王阿贵赶紧咳嗽了一声收回了手,嫣云赶紧站到他身后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乖乖女模样;这个时候的王阿贵不是丈夫,而是一名队长。
  “是哪派过来的?”王阿贵转过身问道。
  “是一个叫库尔塔斯克基地的,是贺兰山的附属基地,据那个军官说今年年初他们基地确实派了二十辆装甲车参与堵截行动,而且派出去的装甲车没有一辆回来的。”
  “至于如何发现咱们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贺兰山基地传来了命令,让他带人过来看看托素湖鸟岛上的铁架子滑轮是怎么回事。”欧达接着说道。
  “库尔塔斯克?的!”王阿贵一听就是一肚子火,果然是这个基地,每次围追堵截好像都离不开这个基地。
  “老大,那个军官怎么处理?”欧达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看王阿贵的脸色变得煞白,那只独眼闪动的红光似乎能比得上那只机械眼了,他知道老大这回动了狠心了。
  “刚才嫣云怎么收拾那些骂她的人你都看见了吧?”王阿贵平稳了一下气息问道。
  “看见了。”欧达一边回答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平静的湖水,就在刚才枪声还未散尽的时候,他从土里刚冒出头来,就看见平静的湖面上一片血水,一个个人影在血水里哀嚎着、惨叫着。
  而嫣云正一边阴森地笑着、一边从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士兵身上活活地撕下一片一片肉、生生掰折一段段四肢再硬扯下来……欧达还是第一次见嫣云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如厉鬼般阴毒的另一面。
  “就那样,弄死他——别告诉我你下不去手。”王阿贵看着远处的月光淡淡地说道,如今他还找不了库尔斯塔克基地的麻烦,这股火,只能对那个军官发泄了,没办法,谁让他是棋子呢?只是,如果王阿贵真看见了嫣云怎么做的估计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欧达哆嗦了一下没敢吭气,他知道老大真恼了,王阿贵越是大发脾气还越没事儿,越是冷淡、越是说话淡漠,这表示他是动了真格了;但是真让欧达去做,他却下不了手。
  这时,嫣云蹑手蹑脚地挪到欧达身边弯下腰小声给欧达出主意:“你把他钉在十字架上树到浅水里,让水猴子干就行了;你别太为难,咱老大这会儿有点火气上头。”
  “嗯,谢谢嫣云姐了。”欧达长舒一口气谢过嫣云,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