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 皓月当空

  苏文因启世之观而悟道,凝紫金圣心,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算是真zhèng
  踏出了通往圣位的第一步。
  没有人知dào
  ,苏文是如何能够在文位不及御书的时候便成功铸得文心的,这是苏文的造化,是机缘,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奇迹。
  即便是人族百圣,妖族帝尊,都未曾做到的事情,苏文做到了。
  如今的苏文仍旧只是侍读中品,却拥有了御书学子才能拥有的文心,而且是一颗圣心,如此荒诞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谁会信,谁敢信!
  紫金色的烈日于苏文体内普照文海,而此时于黄鹤楼内的世界,却正值皓月当空。
  那片原本单调而枯燥的草原,因为黄鹤楼的坍塌,自成了一方小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有了河流山川,有了大漠孤雪,甚至有了岩溶与丛林。
  于是这个世界多了很多不同的色彩。
  黄鹤楼的第三层,原本是一处绝壁峭崖,崖坪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而如今那无量的海水自空中倒灌而下,有些被冰雪凝结,有些坠入岩浆变得滚烫,有的与泥沼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只有一小部分于这个世界的西南方向某处,汇聚成了一方湖泊。
  两男两女行于湖畔,衣衫褴褛,就像是落难多时的乞丐,哪里还有初入黄鹤楼时天子骄子的模样?
  黄鹤楼的塌陷,坠落到这片草原上的。可不止那些空间碎片,还有原本存zài
  于这些空间中的,正在登楼的十国学子。
  苏文是幸运的。因为他从万丈高的夜空坠落,最后落在了湖水之中,所以可以安然无恙。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苏文这般幸运。
  比如燕国的柴屏,原本连二层楼都未登上,却在世界崩塌的那一刻,遭遇飞来横祸。正好被四层楼坠下的一座冰山给砸了个正着,顿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这,也是令诸位学子更加不安的一个事实。
  或许是因为黄鹤楼自身规则被破坏。所以如今在这片土地上,死亡,已经成为了可能的事情。
  再比如此刻行于湖畔,走在四人当先的禹墨。如果不是因为及时激发了藏匿于体内的龙马战魂。让他在坠落的途中顿了一瞬,或许此时的他已经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但即便如此,禹墨也着实被摔得不轻,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当禹墨重新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他非常熟悉,正是与他一起登上了黄鹤楼第五层,同样被世人列为新四大才子候选人的孟云。
  而另外两个人。都是女孩儿,却让禹墨觉得有些眼生。毕竟此次前来圣塔登楼的十国学子,有很多人禹墨都是从未见过的,他没有苏文那般逆天的记忆力,所以虽然大家于黄鹤楼开启之前有过照面,此时也很难想起来。
  “禹墨哥哥,你醒啦!没事儿吧?”
  相反,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小,身着一身粉色长裙的小女孩儿,却认得禹墨,说话之间也显得非常热络。
  禹墨并没有询问对方是谁,而是扬起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非常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利落地站了起来。
  “没事儿,连脚都没被崴一下,看来我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口中这么说着,禹墨却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刚一站起来,便立kè
  感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连眼角也不曾抖动半分,因为他非常清楚地看到,当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当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萝莉朝自己笑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其实正在自己的胸前有意无意地徘徊。
  在那里,藏着一缕龙马妖魂。
  果然,禹墨的淡然立kè
  让女孩儿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色,甜甜地朝着禹墨自我介shào
  道:“禹墨哥哥可能还不认识我吧,我叫五条,来自武国。”
  说着,五条一把抱住身边的另外一个少女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说道:“这个是紫曦姐姐,来自缙国,可是写得一手好字呢!”
  “那个是济国的孟云哥哥,不过想来你们应该早就认识啦!”五条吐了吐舌头,可爱十足。
  但禹墨并没有因此便对她放松警惕,他微微颔首,算是对两人打过招呼,随即转过头,看着离得较远的孟云,沉声问道:“先前到底怎么回事?”
  孟云一个人站在远处,看起来似乎与这个临时结成的队伍有些格格不入,只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dào。”
  孟云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如此看来,这个孟云虽然是禹墨场间唯一认识的人,而且两人共于黄鹤楼第五层顿留了不短的时间,但他们绝不是朋友,甚至一直保持着对彼此的戒备,即便到了现在,也不曾松动。
  “还能是怎么回事,黄鹤楼塌了呗。”
  然而,便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紫曦却浑不在意地开口了,她的性子比较直,说话也比较直,便连脸上的轻蔑之意也毫不遮掩。
  说完,紫曦甚至转过头,结结实实地白了禹墨一眼,就像是看着一个白痴。
  因为此时在她的心中,不论是问出这个问题的禹墨,还是回答这个问题的孟云,真的都很白痴,难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紫曦此举并非刻意使然,而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但正因为这种真实,反而更加令人羞恼。
  禹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厉声道:“我当然知dào
  黄鹤楼塌了,但关键是黄鹤楼为什么会塌?又是怎么塌的?如今黄鹤楼塌了。我们又该怎么办?这楼还登不登了?一个月之后是不是还能出去?”
  禹墨越说越是激动,若不是两人隔得稍远,就险些将漫天的唾沫星子喷到紫曦脸上了。但谁曾想,他的这番连声质问所换来的,还是紫曦的一个白眼。
  “这些问题你就算你在这儿想上一个月也想不明白,岂不是一堆废话?”
  “你……”禹墨一时气结,顿时感觉之前摔下来的伤处更疼了一些,于是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你这哪儿来的乡巴佬。难道不知dào
  尊重前辈吗?还是吃了炮仗了,怎么每句话都带着火儿呢?咱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招你惹你了!”
  原本拉着紫曦胳膊的五条看到两人这番针锋相对的模样。也有些意wài
  ,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紫曦的手臂,悄悄退到了一旁,俨然一副两不相帮的态度。
  对此紫曦倒是并不在意。她只是瞪着禹墨。扬了扬下巴,说道:“论年纪,你不一定就比我大,论文位,我们都是御书,你算哪门子的前辈?再说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本来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说着,紫曦甚至已经从袖中抽出了墨笔。而禹墨的指尖,也捏紧了一枚雪白的棋子。
  若是苏文此时在场。一定能预见到这么一番景象,毕竟这两人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禹墨虽然看起来性子比较隐忍,但实jì
  上却是杀伐果duàn
  ,当初在神木山茶道的时候,身在鸿鸣书院的主场,他也敢只是因为一个猜测就对苏文动了手。
  至于紫曦,此人的脾气更是难以琢磨,那日燕国的两位少年只是挑衅了苏文一句,便让她使出了天字十三杀这样的杀招,若非黄鹤楼的特殊规则,恐怕那柴屏早在六天前就死于紫曦战帖之下了。
  如今这两个人凑到了一块儿,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针尖对麦芒。
  然而,此时毕竟不是内乱的时候,到最后,还是禹墨先忍下了这口气,毕竟如今的他有伤在身,真打起来,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而且更加关键的是,那个让他警惕万分的五条,正在看着他。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理你!”
  丢下这句话,禹墨撇过头,举步朝着孟云走去,他的直觉告sù
  他,虽然这位来自济国的大才子看似冷漠,但绝对没有那个小萝莉危险!
  “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紫曦冷哼一声,然后主动挽过五条的胳膊,气呼呼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如此一来,原本巧遇的四个人,便在不知不觉中分成了两拨,但是吵归吵,即便禹墨和紫曦选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行,但实jì
  上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拉得太远,反而极为默契地保持在了十丈之内。
  如今黄鹤楼异变刚生,情况不明,在这种时候,结伴而行,绝对比单独行动更加安全,不论是禹墨,还是紫曦,都深谙此道!
  禹墨和孟云走在前头,踩着湖岸的碎石,一直在孟云耳边碎碎念的禹墨却突然住了声,他看着左侧如明镜般的湖面,以及倒映其上的温婉月光,一时之间,诗兴大发,朗声而道:
  “大湖真是大,却比大海小。
  月亮真是亮,只比天空高。”
  话音未落,于禹墨身后十丈,却传来了一阵肆意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竟然有人在诗词双辉的面前班门弄斧,而且作的诗还不如我们书院守门的大爷写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回头,禹墨也知dào
  这道笑声出自何人之口,但是他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发作,便突然眼角一寒,于前方的湖岸碎石中,看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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