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馆主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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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贵妃隔着薄薄的绢纱幕帘仔细打量着外面跪着的人,心里对妹妹嘉仪县主的话信了七八分。
  她摆手示意嘉仪让人退出去,这才慢悠悠的挑开幕帘走出来,回到几案边上坐下。
  见姐姐没有表态,嘉仪县主忙不迭的开口问道:“姐姐,你刚才可看清楚了?刀疤脸完好无缺的那半边脸,跟荆世男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又如何?”珍贵妃抬眸瞥了嘉仪县主一眼,淡淡的说道:“他容貌受损,记忆全无,单凭他的气度和功夫,就说他才是真zhèng
  的荆世男,谁信?”
  “妹妹就是知dào
  这件事查起来有难度,才会向姐姐求助!”嘉仪县主挪坐过去,往珍贵妃身边靠近,挽住她的手臂摇晃道:“姐姐,你难道忍心看着妹妹有一天被那个假的荆世男害死么?”
  听妹妹扯到生死攸关的事情,珍贵妃皱眉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问题,也不嫌晦气?”
  “姐姐”嘉仪县主委屈的撅着嘴,眼眶红红的,垂眸说道:“我知dào
  自己以前做错了,让姐姐你伤透了心,也让你失了面子,珊瑚真的知错了,可若不是荆世男当初故yì
  勾.引的我,我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更不会担惊受怕自己哪天会性命不保!”
  珍贵妃可听不得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皱着黛眉说道:“把话讲清楚了!”
  嘉仪县主知dào
  自己若是再对姐姐有所隐瞒,这件事也休想求姐姐帮忙。便把当初如何与荆世男勾.搭上、又是如何帮荆世男掩盖杀妻的事实这件事和盘托出。
  “都怪妹妹自己太蠢,一叶障目,以为他是为了保护我的名声。才不得已对余氏动了杀机,如今看到刀疤脸,珊瑚才幡然醒悟,他接近自己不过是早有预谋,由始至终,他都是在利用我。而今我于他而言再无价值,且妹妹又知dào
  了他杀妻的真相。他难能容得下我?留我性命至今,不过是因为战事吃紧他无暇顾及,可待他凯旋之日。便必是我命毙之时啊!”
  说到最后,嘉仪县主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悔恨的泪水,她拉着珍贵妃的手,哽咽道:“姐姐。你忍心看着我被他害死么?”
  珍贵妃也是将将才知dào
  妹妹与荆世男之间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纠缠。心里又气又恨,一把甩开了嘉仪县主,怒其不争的用手指点了点她,气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晌,等她缓过气儿的时候,才吐出一句话:“这件事我会派人暗中调查,但那个刀疤脸,若是记忆不能恢复。想要将立下赫赫战功的荆世男扳倒,绝非易事!”
  姐姐肯松口帮忙。嘉仪县主喜出望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谢过了姐姐后,又承诺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刀疤脸看病,看看能不能帮zhù
  他找回记忆。
  虽然妹妹做事荒唐,可珍贵妃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嘉仪县主一个亲人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她意wài
  惨死。再加上上一次嘉仪被赵仪宾吊在城楼继而爆出来的一些列丑事,也跟荆世男私下里的教唆脱不开干系,珍贵妃早就恨上了他,如今能新仇旧恨一起算,那是再好不过了。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珍贵妃看了嘉仪县主一眼,让她好生照顾自己,不要再闯祸让她担心后便起身准bèi
  回宫。
  嘉仪县主一叠声的应下来,亲自将胞姐送上了銮轿后方觉得心头拥堵的一口浊气,长长地呼了出去
  十天小假很快就过去了,风毓在这期间,曾经去过一次萧府,可是刑部近来公务繁忙,萧景泰下朝后便在衙署忙碌到黄昏才归来,风毓想要见他的愿望落了空。
  而萧沁自打从沈如晗口中得知了风毓的心思后,对她也少了几分热情,这让精明的风毓也有所察觉。
  私下与沈如晗相处的时候,风毓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她,沈如晗一贯不会藏心眼,但这一次一听风毓竟是拐着弯的问自己,不免也有些生气,便直接了当的说道:“上次毓姐姐不是让我试试四哥的意思么?四哥最近忙,我也见不着他的面儿,想着母亲一贯对四哥的事情上心,便自作主张的问了她的看法,当然,我没有说这是毓姐姐的意思,我只跟母亲说是我喜欢毓姐姐你,有意撮合你和四哥,想知dào
  母亲的看法。”
  风毓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丝毫没有一般女子提起这些事情时的娇羞模样。
  沈如晗心里对风毓的反应还真是惊讶不已,她觉得自己此前对毓姐姐的了解真是太过于浅薄了。
  “母亲说她做不得四哥的主儿!”沈如晗说道。
  风毓牵强的笑了笑。
  从这次萧沁对她的态度上看,多半是不同意的吧?
  就因为她是凌若珂的妹妹?
  真真是迂腐
  风毓随后打听了有关晨曦报读女学的事情也从沈如晗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晨曦入读的女学馆是清正女学,声名不如养正女学馆响亮,但清正女学是在金陵城内,无需住宿,晨曦可以每日早起读书日落而归,胜在方便。
  听到这样的消息,风毓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可眼下她毫无办法,只能将所有的嫉恨都埋在心里。
  相约一起回养正女学馆的时间之后,风毓就起身告辞,回了风府。
  沈如晗和风毓、张嫣一行人回养正女学馆的同一天,晨曦通过了清正女学馆的入学考核,馆主对于晨曦这个新生非常的满yì
  ,他甚至为自己这次没有拒绝萧景泰而感到庆幸。
  馆主以为凭晨曦的资质,将来女官考核必定榜上有名。如此一来,为清正女学馆争光,发扬光大的想法又多了几分胜算!
  至于沈如晗几个。回到起居小舍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就聚在一起,半是兴奋半是忐忑的讨论着明日将要下发的选拔考核试的结果。
  先生们将考核卷的批阅后都交纳到馆主那儿过目,再由馆主做最后的捡择,所以,她们能否在一个多月后得到参与女官竞考的资格,就在这关键的一次了。
  “嫣娘你不必担心。你肯定没有问题的!”沈如晗笑嘻嘻的靠在张嫣的肩膀上说道。
  张嫣淡淡一笑,她这次的成绩如何,心里也有把握。所以没有谦虚也没有骄傲的接受了沈如晗的话。
  风毓附和着道了声是,心道就是张嫣考得不好,但凭她是景阳长公主的闺女这个身份,馆主也不可能不卖她一个面子。让她通过。
  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多时,后面院舍的李翠兰就过来了。
  人是来找魏红妆的。
  沈如晗从自个儿的木榻上站起来,皱着眉头说道:“红妆没来我们小舍!”
  李翠兰脸色就变了几变,没好气的骂道:“也不知dào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今儿个轮到她收拾小舍,结果竟跑没影了。”
  “红妆在小假期间也没有回家,都是在小舍内住着的,兴许是上哪儿看书去了吧?”沈如晗说道。
  “听柳烟说她什么劳什子老母从老家来探她了。这些天吃喝都在小舍内,把小舍里搅得乌烟瘴气。也不知dào
  碰没碰我们的铺盖,恶心巴拉的,她这不回来收拾干净了,可说不过去!”李翠兰叉着腰一脸嫌恶的说道。
  沈如晗眨了眨眼,对不明情况的事情保持缄默。
  张嫣也没有想到魏红妆的家人竟然千里迢迢的来女学馆看她来了,看来,魏红妆家里人对她挺上心的呢!
  不过这李翠兰嘴巴怎么不干不净的呢?人家的母亲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变成了什么劳什子老母?
  什么修养?!
  张嫣有些不悦的看了李翠兰一眼。
  只是魏红妆把她母亲留在小舍内住的事情,女学馆内的先生们知不知dào
  呢?
  “这事儿罗先生知dào
  吗?”张嫣问道。
  “许是晓得吧?不然,她哪里有那个胆子?”李翠兰撇了撇嘴,心里对魏红妆将家人带到小舍居住的事情感到膈应,她觉得小舍的环境都被几个乡下人给埋汰了。
  “既然罗先生是知dào
  的,且又是在你们都回家没在的情况下才住进去的,就不要抱怨了,收拾整治一番便又干净了不是?”张嫣看李翠兰还是一脸憋屈的模样,笑道:“咱们开课了,红妆八成是送她母亲回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若你着急,我和阿晗就过去帮你们一把,人多,收拾起来也快!”
  “是啊,我们过去帮你,一会儿就能拾起綴干净了!”沈如晗也帮腔说道。
  白得的劳动力,李翠兰又不傻,哪能不要?
  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客气的谢过了张嫣几个的好意,领着人就往自个儿小舍走。
  进了李翠兰几个居住的小舍,沈如晗和张嫣对视了一眼,无声笑了。
  哪里有李翠兰说的那么夸张,这里里外外,归置得挺齐整的啊
  不过既然答yīng
  过来帮着干活,也不好单说不动手,几个人就又把小舍内的桌几抹了一层灰,将书本各类东西整理妥当,至于被褥,那可帮不了李翠兰,该自己动手的,可不兴这么赖着别人。
  说起来,她们这里哪个人在家里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娘子?只是在外求学,女学馆又有规矩,不许私带丫鬟伺候,她们才不得不亲自动手料理,李翠兰故yì
  将事实夸大,剥削她们的劳动力,谁乐意被当成傻子?
  李翠兰在自个儿府中也是被娇养惯了,哪里能自己动手洗被褥?见张嫣和沈如晗走了,也翘着手不干了,只等着魏红妆回来了,指使着她干活。
  可是直到天黑透了,魏红妆也没有回来,李翠兰负责着她们小舍事儿,这魏红妆夜不归宿,这事儿她不敢遮瞒,即刻就将此事禀明了罗先生。
  罗先生这才想起来,魏红妆今日出女学馆之前,跟她是打过招呼了的,说要送她老母上镇子。
  这个时辰没回来,她想人多半是留在镇上了,心里有气,可此刻人不在跟前,也没地儿发火,只好摆了摆手,让李翠兰回去,一切等明日魏红妆人回来了再说。
  翌日一早,院舍所有小娘子们正起榻洗漱准bèi
  上学堂的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在女学馆内传开了。
  馆主洪明家里出了凶杀案了,一死一伤。
  这消息就像一锅热油,瞬间让整个女学馆沸腾了起来。
  “听说馆主他妻子被杀死了,馆主受了重伤,目前还昏迷着”
  “馆主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这得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呐,太恐怖了”
  一时间,关于馆主遇袭的凶杀案众说纷纭,而女学馆内的一众先生们,一早都被镇上的衙役带去了衙门一一录口供,女学暂时停课,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留在小舍内,不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女学馆。
  接手案件调查的,是县衙门的杨县丞。这些年来镇子太平,有发生的也是一些鸡鸣狗盗的案子,人命官司那几乎就没有过,陡然出了这么个血腥的案件,杨县丞可是有些傻眼了。
  “赶紧请最好的大夫,这镇子上要是没有好大夫,就去城里请,去金陵,看看能否请到妙手回春的好大夫来,这见过凶徒模样的,除了那死了的洪夫人,就只剩下洪馆主了,要是他也死了,这案子还咋破?”杨县丞着急上火的催促着师爷赶紧派人去安排。
  师爷也好几年没遇着这些大案了,一时也有些慌神。
  他们这个镇子虽然隶属金陵,可是与繁荣昌盛的金陵城实jì
  上可是离了老远了,要不是这里建了个远近闻名的女学馆,多了一些金陵权贵家的子女慕名而来,不然,他们这偏僻的地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是是,卑职这就让人赶紧去安排。对了大人,这洪馆主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他这出了这么大一桩事儿,咱得赶紧将案情呈报上去才行。听说刑部的叶侍郎跟洪馆主还是同窗,这事儿不尽早上报,怕将人大人不好交差啊!”师爷刚要出书房,忽然想起这一茬,又返回来提醒道。
  杨县丞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可不是这个理儿?本官这就修书上报,你快去安排,请最好的大夫来,务必将洪馆主救醒。”
  师爷嘴角抽了抽,务必这样打包票的事儿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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