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个问题就是打麻将、赌博。
毫不夸张地说马辉随便拿起一张牌稍微一摸就能立kè
猜出这张牌是什么。一百三十六张牌全部摸过来,出错的几率几乎是零,当然谁都可以想到能有今天这样的技艺不是一朝一日就能练会的,那得日积月下苦功夫累才会有相当深厚的功底,马辉也不例外,他是在每天白天、晚上只要有麻友可以课不上、饭不吃、书不看、觉不睡甚至试都可以不考一直奋战到底,在本校或者其他学校专门召集了一批麻友没日没夜地消耗青春,手指头搓出了茧子,眼睛熬出了黑烟圈,身体消瘦了一圈,成绩落到全班第一,倒数的。
这样沉重的代价终于换的今日正果,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输掉了金钱,一晚上可以输上上万;他输掉了人格,一所名校竟然也有这样的堕落天使;他输掉了青春,父母却在家里望子成龙;他输掉了尊严,有时候饭都吃不上;他输掉了友谊,身边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在他痛苦的时候说会儿宽心的话。
带上民族班还没有两个月,他就开始问师弟师妹们借钱了。
这个一百,那个两百,大言不惭,名正言顺,没有羞耻感和自卑感。当民族班的班长给宋一云提及此事的时候,马辉已经欠下民族班十几个人的钱了,合计四五千。
第二个问题就是马辉恋爱了,而他追求的不是别人,正是所带的这个民族班上和宋一云一样来自农村的姑娘,姑娘不容易,一天也就知dào
学习,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而马辉正愁准了这个弱点,对女生死缠硬磨,企图揽入自己宽阔的怀抱,还好这个女生立场很坚定,虽然你是我的师哥、学长,但在感情上我不吃你这一套。你可以在教室门口等我下课,你可以打电话请我出去散步、吃饭、喝咖啡,但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过女孩子也得顾及到辅导员的面子,适当地和马辉出去走一走。
宋一云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两件事情后,想都没想就气冲冲地直接找到马辉的宿舍去了。
马辉正在宿舍里和麻友们打麻将。
宋一云在门外听得很清楚,他很想一脚就把门踹开然后冲进去把马辉揍上一顿。
可是忍住了,他在外面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静下心来,这才抬手敲了一下宿舍门。
“他妈的谁呀?这会儿敲门。”其中一个麻友对着门大声喊道。
“是我,宋一云,我找一下马辉。”宋一云很客气地说,可他心里却像火一样在燃烧。
“稍等。”马辉说。
门开了,满屋子烟雾缭绕,模糊不清,人都根本进不去。宿舍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围坐着四个人,马辉面对侧面墙坐着,桌子上的麻将刚摆好,四个拐角处放着钱,最小的都是十元,多的是二十、五十的,也有一百的。
马辉站起来笑嘻嘻地对宋一云说:“宋一云呀,还当是谁呐,进来坐。”
宋一云心里那团火已无法抑制,像火山一般亟待爆fā
,而马辉的这一笑正好点燃了这座火山。
宋一云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进宿舍,抓起台布使劲一扯,麻将顿时到处飞舞,就像雨点般砸在床上、桌子上、马辉的衣服上。嘴里愤nù
地喊:“我让你打,今天我让你打个够,打呀,啊!”又捡起地上的麻将跑道卫生间扔进了蹲便器。
另外三个麻友看到一个陌生人闯进来莫名其妙地砸了摊子,也很气愤,上来就像抓住宋一云打一顿,马辉见情势不妙赶紧上前阻拦说这是误会,纯属误会,大家先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说完拉着宋一云就出了宿舍门,宋一云也发泄够了,摇摇晃晃地被马辉牵着走出宿舍门。
楼道里,两个人背靠着墙一句话不说,默默地站着。马辉抱着头狠命地揪着头发。
“说啊,咋啦,抱着脑袋,你有错啊?没有吧,我觉得做的挺好,挺有追求的。”宋一云嘲笑马辉,接着说:“马辉,现在我不管你是否还管民族班,只有两个要求,一是把欠民族班同学的钱还掉,二是停止纠缠她。这二百块钱我还是提前借给你吧,免得你再过几天过来问我借,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学校只要是你认识的人,你都把钱借过来了,而我你看得没有钱就没有张口,今天我给你呀,拿去,继xù
赌博,继xù
打麻将,继xù
追求你生命里最辉煌的时刻,最激动人心的场景,也许那里面才能找到真实的你、真实的自己吧,你堕落的可怕,堕落的让别人对你都失去了信心,我们不会再对你报一丝希望,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大三的学生像你这样的没有几个,全校也就除了你!……”
“别再说了。”马辉痛苦地说。
“把我刚才提到的两个要求做到,这二百块钱你拿去吃饭,我也没有打算要回来,希望你好自为之。”宋一云说完把钱丢下就转身走了。
自此之后,就很少几乎没有再看到马辉的身影,民族班的新生们也说很少见到,就是还钱的时候偶尔见过,然后又匆忙消失,据学院王老师说还挂了十几门课。
宋一云就对民族班的同学们说:我想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我的大学”里一名优秀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