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学生军训,按惯例大多数高校都会安排在大一新生刚入学,互不认识,在这期间军训,以这种方式作为大学四年的开始,每天一起训liàn
  、娱乐、休息,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月左右,大伙儿从接触认识到了解谈心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效率,并且更早更深的加强了一个集体的团结和凝聚力,到正式上课同学们也已经很熟,如此也有利于活跃课堂气氛。
  想必大家都有过相同的经lì
  和清楚的记忆,大学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也许大多数人会说班集体不过是有名无实。
  同学们抱着美好的愿望和憧憬来到梦想中的学府,可是一段时间后,大展宏图的雄伟壮志被拆散的七零八乱、大打折扣,更甚者蓬头垢面、一无是处、物是人非。
  同学们之间缺乏沟通、交流,缺乏相互之间的了解和促进,相反更多的是相互之间无端的冷漠和卑鄙的歧视,是异性之间专注的情感和学生干部之间可笑的官场演绎,是师生之间短暂的两小时和穷富两人之间虚伪的攀比。
  其实不然。
  也许,军训成为了大学里一个集体在大学四年当中人员最齐、感情最真、交流最多、时间最长、内容最丰富的一次活动或者说聚会。相信在以后生活学习中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以及随之带来的快乐。取而代之的是偶尔的聚会搀杂不倾心的交谈伴随着嘈杂的DJ音乐和同学们如打雷般的划拳酒令虚度而过。
  可很多大学生都是这么过来的,是很多,不是吗?
  不过一句话说得好,一切事在人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军训是大学生活当中值得记住的一页。
  宋一云所在的学校因为往年学生军训耽搁了几届,今年又接上了,所以从他们这一届开始学校将军训定在了大一结束的暑期。
  这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开始军训,正好是这里最炎热的季节,三十多度近四十度的高温,对这些大学生们又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军姿、打靶、五公里、十公里、擒敌拳、三个五十甚至一百,对于队列队形、起步正步跑步等都是小儿科了
  因为宋一云在大一表现还不错,无论组织能力还是协调能力,无论学习还是沟通,给分团委王老师和学生会主要领导同志们留下的印象还行,所以这次给宋一云安排了副排长职务。
  军训前一天学校要求各学院作学生军训动员工作。
  会议在下午两点半准时召开。
  分团委王老师先按中国古老的开会方式介shào
  了出席会议的领导,然后开始请院长、书记作战前动员,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同学们,不怕苦累,坚持到底,时刻记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是呀,期末考试结束了,先不管之前学的怎么样,有没有学习,有没有下苦学习,军训至少又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人总是会厌倦一种长时间的生活方式或者环境,由最初的满腔热情到最后的厌倦完全取决于人本身的性格和对待生活的态度,本来大一对学习的激情就锐减,同学们开始有了五彩斑斓的追求,军训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一项不错的调节方式,“军人”二字再一次映入同学们的眼帘,这次军训又将是异彩纷呈、争奇斗艳。
  会议的最后是分布单位,全校大一新生为一个团,院——连级,班——排级,男女分开,因为有的学院大,有的学院小,所以连也是大小不同,基本上一个排三十人左右,排长及以上由教官担任,副排长由学生担任。
  当听到“宋一云”三个字时,宋一云突然感觉半喜半忧,喜的是他将要出任副排长一职,怎么说也是一种锻炼,大学里除了学习,还要积极参加一些活动来提高自己的实践能力,既然学院提供了这个机会就应该好好努力,忧的是这个排的战友们除了认识张小伟和祁东明以外,其他都不是自己一个班的,不认识。
  好多都不曾打过交道,有几个甚至都未曾某过面,况且这个排有一半以上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人高马大,就纳闷了学校当时是怎么招的学生,学校是怎么知dào
  这些人的身高并且顺理成章的安排在了一个班,这对只有一米七的宋一云来说无疑是个挑zhàn。
  不过,就此情况学院也有安排,每一个排一个排长,两个副排长,另外一个副排长由这个班的现任班长祁东明担任,祁东明对于本班同学的了解当然比宋一云要多,在管理上得心应手,两个副排长相互辅佐、相互支持,这样的安排对宋一云来说应该稍稍放松一些。
  最后确定二排排长陈实,副排长宋一云、祁东明。
  会开完,同学们陆续走出了会场。
  校园里到处散发着丁香花的余香,夹杂着刚刚被修剪过的青草的味道,异常沁人心脾。午后的阳光泻在硕大的梧桐树叶子上泛者油油绿色,一阵微风拂过,传来哗啦啦的轻响。各处花坛里面的花草更是争奇斗艳,黄的、红的、紫的,一片一片,在太阳照耀下也是新奇入目,煞是好kàn。
  宋一云和扎西出门后,扎西问去哪里,明天就要军训了是不是应该准bèi
  些啥或者刚考完试稍稍放松一下,校园里随便逛逛也行,宋一云说要不先去图书馆借本书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比如凉荫什么的边看书边聊天,姚爱军、陈殿民他们这会儿肯定在宿舍闲呆着也没啥事叫出来一起看书,难得这么悠闲,扎西说好,就这么定了。
  好,就这么定了。
  这句话在他们中间流传,在玩笑中带着承诺,在快乐中带着信任。
  两个人先来到图书馆,这儿对这些人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他们来可以不带借书证,跟老师打声招呼就行。主要是因为他们几个进校门认识不久便达成一致协定并很快付诸了实践:
  一、尽早与任课老师尤其是专业课老师套近关系,以便有利于解决学习上遇到的疑难问题并且可以得到最清楚、最完全的解答;
  二、以无偿整理书籍、打扫卫生等名义搞熟与院资料室、校图书馆老师的关系,如此可以随时随地随便借到任何想看的书籍和杂志等资料,找不到的资料或许可以得到面带笑容的老师耐心的指点;
  三、如果有必要也有机会以诚恳、谦虚的态度搞好与学院领导、分团委老师和学生甚至学校党政机关、团委领导、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争取和谐相处。
  听起来似乎有些像一个不好说的什么团体,带着一些不好说的气味。其实后来的大学生活证明确实是一个团体,他集中了全校各个学院各个专业的优秀学生,是一个进步的团体,优秀的团体,带着浓厚的学习、社会实践的综合气味!
  因为他们的宗旨是:博学、创新、团结、奉献!
  当然,他们也不能老搞特殊,最基本的原则还是要遵守的,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早地熟悉了环境,提高了学习效率,再不用耽误老半天还为找不到急需的资料发愁。
  习惯性的给老师打招呼,依然带着学生特有的不变的热情和对老师谦恭的尊重。有时候几个家伙一起在图书馆或者资料室查阅资料、看书抑或整理书籍,闲时和老师们甚至可以放肆的开玩笑,无拘无束,老师们也不当回事甚至参与其中海阔天空的乱吹,当然还是有分寸的,年纪大一点的研究员、教授乐呵呵地笑骂这帮臭小子。
  两个人忽而蹲着忽而站着忽而仰头忽而低头搜索着他们想看的书籍,学校会定期进一些新书,应该说全校除了图书馆的老师知dào
  的早外也就他们几个了。最新资料在学生当中属他们知dào
  的最早,当然也了解的最清楚了,还别不服气,事实确实如此,也许很多大学生会很怀疑地去看待这件事情,一股不屑的神情,只是很认真地解释为他们不像许三多那样,但他们却有许三多那样刻苦细心谨慎的的精神品质,毋庸质疑,他们会力争成为全班、全院、全校甚至全国兄弟院校中的佼佼者,他们永远都不服输,他们要做全校最最聪明厉害的猪头。
  不同的环境打造不同的团队,不同的年代造就不同的友谊。他们因为不约而同的目标在内心深处给这些自己在大学时代里结识的兄弟姐妹留下了一处温馨、真诚、纯善的港湾,他们之间可以相互容忍对方的一切错误并认真、耐心地说服、纠正对方的错误,他们可以因为朋友很冲动地放qì
  自己不该放qì
  的利益和荣誉,做人的原则他们忠贞不渝,朋友的事情他们刻不容缓。刚接触当然他们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对对方的不屑和一点防御心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隔阂已经被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忘到九霄云外了,当这层隔阂消除后,他们看到的只是对方的坦诚和信任,清晰的就像一杯甘甜清澈一尘未染的水!
  两个人一边找书,一边悄声说着话。
  宋一云说:“扎西,给你说实话,在来这里之前我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书,见到这么大的图书馆,更谈不上看多少书了,我们那里就属新华书店大,但不会让我们免费去看,书的种类也很少,你不会立kè
  就能找到想要的书,学校图书馆不对外开放,我们的视野也很狭窄,所以除了课本我肚子里再没有多少墨水,所以你不能笑话我,所以如果你不笑话我我就先从四大名著开始看起。”
  “所以咱们可以走了!”只见扎西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西游记》举过了头顶,这本书似乎自放到书架上以来一直未曾动过,还有一丝轻微的尘雾。
  宋一云一把抢过《西游记》用一本书遮住,然后环顾四周,不料竟有几位同学看着这边偷偷傻笑,又立即转身把扎西一拉两个人同时面对书架。
  “速度为何如此之快,我等甚是敏捷竟未看见,什么招术还不快快讲来,否则你今天休想找到你想看的书,还得受皮肉之苦,”宋一云压低声音说。
  “不就是《梦里花落知多少》吗?鄙人此次不看也罢,来日方长,择日再看为时不晚,如若以此要挟,还请三思,是不是想让大家都知dào
  你正在看《西游记》?”
  宋一云只觉手里一松,《梦里花落知多少》早已到了扎西手里。
  “好了,走吧!”扎西笑着说。
  两个人肩并肩,一人拿一本书走到出口处把书递给了图书馆里王老师,而在他俩身后,扎西左手掐着宋一云右腰处的一块肉,宋一云右手掐着扎西左屁股上的一块肉,两个人龇牙咧嘴,碰见人就故作正经,老师也没抬头。
  “两个臭小子借好了?啥时候过来帮着整理一下书籍,又到了一批新书。”
  “是吗?我们今晚就过来。”
  “来上四五个人就行了,不要一来就是十几近二十个,啊。”
  “好的,王老师,您放心,我们准时到,那王老师我们先走了,王老师再见。”
  “再见,哎,把借书证拿上”老师抬头叫他们,却看到他俩依然没有松手,“你俩干啥呢,没个正行,呵呵,使点儿劲,呵呵,臭小子,”旁边几位同学也跟着笑。
  扎西一挣跑过来拿上借书证就走,刚到一起,两个人换了攻击位置又掐在了一起,面目狰狞、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电话亭前,先给陈殿明打了电话,陈殿明正在洗衣服,姚爱军和赵刚不在,陈殿明说拿上本书马上就下来,然后又给周丽娜打电话,电话里说周丽娜还没有回来,陈力因为作训服有点儿大要去排队换,所以就他们三个人了。
  等了几分钟,陈殿明来了,三个人又折回校园,不巧正好碰上周丽娜。
  “众里寻她千百渡,还没回首,不想竟飘飘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如冷不丁挨了一懵棍,明目张胆,大白天出来吓唬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要厚道啊,周丽娜同学。”
  陈殿明出口成章,冷幽默便是他的特长,说话时一本正经,脸上无一丝笑意,你会觉得他在很认真地跟你在谈话,事实上他自己心里早已经笑的刹不住车了,初次见面还以为是真的,时间长了,便也习以为常、不可或缺。
  “父母所赐,恕在下无能为力,此生也只能借此老脸将就虚度,再者,这也不正好衬托出阁下的猪腰鞋疤脸嘛?”周丽娜自然不让。
  “如此说来,你我二位组合走在大街上肯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回头率绝不亚于猪八戒过街,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自己小心点儿。”
  “谢谢关心,和你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大猩猩。”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互不相让,乱七八糟对吵。
  宋一云和扎西两个人这时候已经蹲在他俩的旁边笑眯眯地观战,两个人都同时用双手支着下巴,抬着头看着他俩,很幼稚很滑稽的样子,看着他俩吵得差不多了,扎西说:“唉,一云,有句成语咋说来着,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还有一句叫坐山观虎斗”
  两个人听到一云和扎西说自己,立即停了下来,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转身一人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使劲摇晃。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宋一云和扎西被摇晃的直喘气,陈殿明和周丽娜一边直乐呵。
  “还有一句话叫攘内必先安外,”周丽娜对陈殿明说。
  “我再补充一句叫狗咬狗,一嘴毛,”陈殿明回应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找个荫凉地方看书走”
  ……
  四个人走到燕月湖畔的大槐树下面,那里有一个四人座的石凳石桌,凉风吹过,倍觉凉爽,还有轻盈彻亮的湖水泛着微波。
  “就刚才你俩吵架的内容,鄙人仅代表自己对此发表一点感想,还请诸位扎起你们的驴耳朵洗耳恭听,俗话说得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噢,对不起,扎谋有用词不当的地方恳请诸位不要妄加指正,至少应该虚心学习,如若难受,今天艳阳高照,一边晒着去,不要打断我的精彩演讲,咳,那个谁,宋一云,陈殿明,两位猪头把兄台我刚才的金口玉言重复一遍。”
  宋一云和陈殿明此时在书上放着一只毛毛虫和两只蚂蚁,每人拿一根小棍在逗蚂蚁,听到扎西点自己的名字,把书往正在看书的周丽娜的书上面一搁道:“报gào
  扎老师,对于您的污言秽语我等已经铭记在心。”
  正说着,只听周丽娜“哇”的一声喊叫,把书也扔出老远,说:“你们两个坏蛋!”
  “小强啊,你死得好惨呀,是为父之过,平日里没有好好待你,怎知你今天走得如此悲凉,来生为父一定给你讨个好老婆。”
  周丽娜一时的怒容和惊吓听到陈殿明这么一说早就烟消云散了。
  “别闹了,都耽搁半拉小时了,挺好的几个娃,好好kàn
  一会儿书该多好,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吵闹,各看各的,有问题请举爪,今晚七点到图书馆帮王老师整理书籍,明天还得军训,好好准bèi
  一下,谢谢,完毕,”宋一云当了一回和事老。
  无论忙或闲,他们每天都会抽出一两个小时看看文学、美术、音乐、相声、小品、戏曲、军事、医学、体育等方面的书籍,这种行为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他们得保证至少在这些朋友当中不能落后,学习生活是当然,还有思想、思维方式、言谈举止、社交礼仪、国内外政治经济发展动态及趋势等等。
  这次军训周丽娜是经济班女排副排长,陈力是金融班女排副排长,姚爱军是会计班男排副排长,压力都是不小。
  当然,军训对谁来说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