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斥责
温馨十分,对于肖云而言,并不像纯净水那样纯净;温情;清凉;爽口过瘾,反而,它更像是一杯开始不知是开水,喝进口即将下咽时才知是开水的开水。
当晚,妈妈在他即将临睡前,压着声音告诉他:叶小倩订婚了!是上一周,是与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外地男孩!
此话一出,立即如一颗骤然落入他平静心湖的碎石,让他心事的波粼久久难以平静,而此刻,他竟没说一句话,只觉得渴盼春天的心突然意外航进了空旷的冬季田野……
窗外,小雪悄然飘落,犹若他支离破碎的心……无奈;无助;凄楚;伤感如一种不知名的毒素一层层侵入他的整个身体……
泪……!终于在他的无言沉默中,无比羸弱地顺着脸颊滑到了枕边……
肖云妹妹肖芳在有意无意中问他:“哥,你觉得林志颖和苏有朋哪个比较好看?”
肖云不以为然地说了句:都好看!却不料,她竟十分不满,非要追根究底,听出个:一二三,他无奈,顺便说出了林志颖,哪知,竟与妹妹“英雄所见略同”“你真的这样认为?”他反问道。
“你不也这样认为吗?”妹妹写着问号的无邪双眸童趣十足,却在无意间,针扎般得拨响了肖云很久未响的情弦。
“林志颖!”这个曾叱诧风云的完美偶像,是否还依然是她内心世界无法更改的异性天使?而,他心中的真实“林志颖”真的已在她的世界出现了吗?肖云,对爱情有些匪夷所思,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一往情深为何要面对她冷若冰霜的残酷防御,为何命运非要指使:天与海的距离来衡量爱与恨的对立!然,他仍不思悔悟,非要探个究竟,于是,他再度生起了冒险的念头。
又一个平凡傍晚,他再次来到了那个话机旁,一切“按部就班”
“喂,谁呀?”经长久等待后,终于从那边飘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请问小敏在吗?”
“她……刚回来,又和他对象出去了!请问你是谁呀?”
“我是他的同学!”他撒谎道。
“这样吧,我告诉你她的手机号码,你以后直接打她的手机吧,别往这儿打了!”
“好吧!”
“拿笔记一下,她的手机号码是139300……”
“谢谢!”
“不用客气!”……
肖云的心在此刻,如开水烫了一般难受,他忍着这意外又意料中的“致命一击”强打起精神,迅速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此举,对他而言意义重大:一是对那个女孩的话“验明身份”;二是虔诚恭迎奇迹光临(虽然他深知这是幻想)。
令人心焦的“嘟嘟”声,在未知时空响了未知次后,他料想,恐怕不会有人接了便欲放下,却谁料,在他即将放弃的一瞬间,电话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混杂的音乐,里面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其间用力地喊着“喂”这肯定是小敏的声音,他听得很分明,而他的声音对方却好似并未听到。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首歌副歌的旋律在“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把她的声音密得几乎“透不出风”
“喂,谁呀?”她的声音接近嘶喊,充满了十足的急躁与反感。
“是我!”肖云用力掩饰着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感觉低声道。
“你是谁呀?”她依然在大声地喊问着。
“我是肖云!”
“喂,你大声点,我听不见!”她再次大声道后顺便让里面那个人把音量调小。然,那个人不听她这样说还好,一听此话便故意把音又调高了几度……她服劲儿了,随后带着几分歉意很无奈地说了句:“这儿现在很乱,你以后再打吧,”便挂断电话。那个人究竟是谁?是她心中的那个他,还是她的普通同事?那首刚流行过来的老鼠爱大米,究竟是那个男子的真心独白,还是只供消遣;娱乐的大众情歌?
肖云的心充满了迷惑与茫然,他轻轻推开门,用疲乏的双眼,呆滞的望了望那漫无边际的夜色,微弱的叹了口气,悄然走了出去。
“云哥,我对象给我寄了几张照片,你想不想看?”小武的脸上时不时得流露着骄傲的神色。
“不想!”
“为什么?”
“要是你对象长得漂亮,那岂不是给我这个光棍儿当头一棒?要是不好看,那我看还不如不看?”
“对!对!云哥说得对……”小武眯着眼睛,故弄玄虚地掏出了照片。
“……来,让我看看!”肖云顿时对此的好奇如无法抵挡的桃色诱惑,于是便伸手欲夺,却不料,小武调皮一晃,让其扑了个空。
“好吧,不看也罢!”肖云却瞬间又想起了那个挚爱却不能靠近的女孩,不禁黯然一叹。
“云哥,你看吧,兄弟是跟你玩儿的!”小武忙赔礼道,胖脸儿憨笑着很是可爱,“请……”小武伸手给他,却遭谢绝。
“等你们照了结婚照,我在看吧!”肖云说完,欲离此,却被小武唤住。
“云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对象想来咱这儿玩儿几天,你说让她来还是别让她来”
“自己看着办吧,你想让她来就让她来吧。”
“那我可真让她来了,你可别眼红呀?”
小武垂头听了再听,咋一直听不到回音,抬头一看,不经突冒冷汗,不知是哪儿跑来一只狗正在瞒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而,肖云早已消失不见.
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心想这下可如何是好……
在一个平凡的一天,肖云独自一人静静的望着一片雪白的墙壁发呆,这一天,他的内心就如这片墙一般,白的找不到任何一种点缀情感的色彩。
许久后,他终于问自己,肖云,爱情对你而言,是否就是一个只能守望而不能演绎的传奇,为何,在情感这本剧本里,刻画的句句都是空虚?
眼看着有情人都已成对,而自己却还在孤独的飞……
不知何时,“绝望”再度来袭……
不知为何,肖云的内心总周旋着一个,他一心想圆,却总不能圆,似简单,又相当复杂的梦,那就是再见小敏一面,尽管,她给的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为圆此梦,在一个寻常下午,他痴心难改的再次拨通了小敏的电话。
“嘟嘟”……
一秒:肖云的心格外紧张,忐忑,疑虑齐头并进。
二秒:近处片片枝叶随风飘摇,如一份难以驻停的情感。
三秒:“不祥”之感开始入侵大脑。
四秒:——“喂,谁”
“我是肖……”
“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小敏猛的打断了他的话愤愤道,那种感觉使人猛的想起三个字:死对头。
顿时,肖云的心如被一股浪潮猛袭过来,势不可挡。他很想用句什么话顶过去,由此来勉强维持一下一个男儿应有的自尊,或是为自己怜遭“冷水的爱而抱打不平”
但,他终究没这样做,因为,他想为自己幻想中的爱情留一条后路,为那永远难以望到的她给的奇迹留一方应有的天地。
所以,他宁愿相信,她只是因一时心情不好而引发的冲动,因而,他还是忍着“痛”很诚意的说了句: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我为你点了几首歌,你想不想听一下?
“不想!……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她愤后,狠狠挂断电话,没留一丝情面。
猛然间,肖云整个人如一种难溶的杂物一般,在时空中沉淀……
他不明白,此结局究竟是何缘由?莫非一切是前世冤孽所致……?
当一个人疲惫;受伤时,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一个温馨的港湾:家,因为,只有家才是自己可以依靠,可以很好疗伤的唯一城堡。肖云对此深有感触,所以,他在无心工作之余,随便找了些理由请了假,如:头疼啊;肚闷啊等,凡是管用的,他八成都用到了。而后,顺利返回家中。他原以为这样会摆脱什么烦啊;闷啊等繁杂思绪,然,事未所料。
就在他踏入门的第一脚还没站稳,妈妈就迎头问他:“云,你是不是给叶小倩打电话了?”闻此,他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暗想:妈怎么会知道?但他还是半遮半掩道:“谁说的?”
“还谁说的?叶小倩说的!”妈很有感觉道,“妈不是给你说了吗?人家已经订婚了,你怎么……?”
肖云无言,只觉得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只因:挨了斥责;只因:受了委屈;只因:没了希望。他想反弹一“剑”:难道打电话就仅仅为了谈恋爱吗?然而,他没说出口,只能任凭空虚的;疲惫的;受伤的;身处绝境的心一路“滑坡”……
后来,还是他那受过高等教育的老爸,一句话给解了围:“咋?她定了就不让咱给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