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号,请来观看太阳 上

  (网文圈今年第N+1波严打开始了,哎……)
  勃兰登堡威风凛凛的普尔曼警长,压低帽檐,尽量不让因为恐惧而抽搐的面部肌肉,暴露在目光的照射下。
  目光的照射比太阳还要灼热、刺眼、令他痛苦难堪。
  这颗地球上的人类已经脱离了愚昧的中世纪宗教时代,他们能够理解科学技术,在面对未知现象时,不会一股脑的将其归咎到虚无缥缈神灵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太初贵族们展示出的科技实力让普尔曼手足冰凉。
  原本那几近干涸的“独立”火苗,被彻底扑灭。他想念过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留有一丁点能重返过去时光的侥幸。侥幸是骰子恰好滚出了想要点数的可能。
  物理号?
  是这样叫那艘巨舰的吧……
  它就是粉碎骰子的大锤,将最后一丝希望砸的粉碎。
  普尔曼不认为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还有任何力量能够抵挡这些太初之国的人。更悲观的是,他将这种无力感发散、扩充到了全地球范围,在他贫瘠的认知范围中找不到匹敌的对象。
  他们是无敌的。
  普尔曼有幸在平行地球还没进入星际时代前,就提前体验到了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全方位压制。这种压制不仅存在于知识和产品,更有制度与思想。
  新设立的检察院,充斥着大量原本勃兰登堡郁郁不得志的“知识分子”,他们有的好为人师、有的好吃懒做、有的生性风流,种种缺点掩盖不了他们最与众不同的特质,那便是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些人是远征军找来的“反对者”。
  普尔曼警长想要驱逐海岸边围观的人群,他的命令才刚刚从嘴巴传递到空中,可能有些反应慢的人都没能分辨出具体字眼,检察院的家伙像是青蛙一样跳出来,聒噪着——
  “警长先生,你不能这样做!”
  普尔曼终于找到理由,不用再去看那艘正在碾压帝国舰队的黑色巨舰物理号,他瞪着这个金发男人,威胁道:“若是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很抱歉你要在监狱里住上一个礼拜了。”
  金发男人自顾自爬到了高处。
  他使劲拍手,拍到手心变得通红,夸张的清着嗓子,对下面围观的勃兰登堡市民高喊道:“公民们,我们正在见证巨浪升腾!”
  金发男人指向火光中哀鸣的帝国舰队,巧合的是,他手指着哪里,哪里就被导弹精准命中,然后升起了橙红大火。
  大家缩起脖子,战战兢兢。
  “这是一股即将席卷整个世界的滔天巨浪!我们是浪潮中的鱼!”
  话音未落。
  爆炸形成的冲击波,让一片又高又宽的浪潮排山倒海地倾泻到这平原上来,平原立刻变成了汪洋大海。深草都不见了,象一切割掉了一样。
  浪头拔起的草在水上漂荡着,构成许多流动的岛屿。这片洪流,劈头就是一排又高又厚的水帘,挟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物理号就像是肆虐的海洋怪兽,从容不迫,宛如享受晚宴的贵族,从那块叫做“帝国舰队”的牛排左侧开始切割,放进嘴巴里。
  嘎嘣!
  轰隆!
  “鱼需要水,水承载鱼。我们走进命运,命运引领我们。为这历史性的时刻欢呼吧,雀跃吧,鼓起掌,让我们一同发自内心的呐喊:远征的正义,正义的远征!”金发男人双膝跪地,高高举起手。
  海与河的咆哮,导弹的轰鸣,物理号前进时那沉闷的瓮声,都成为了金发男人所扮演的交响乐指挥者的奏鸣声。
  当大家齐唱起远征军的歌谣《只有远征军才能救地球》。
  耳朵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普尔曼大脑被一股森然击中了。
  “他们是行走在人间的魔鬼,
  他们正把人变成魔鬼。
  庆幸,
  我,
  是魔鬼的仆人。”——写在普尔曼内心的短诗。
  物理号大获全胜。
  性能还不如大清镇远、定远号的俾斯麦与哈里斯铁甲战列舰,无法抵抗玄级远征舰物理号的进攻。
  其实如果远征军想赶尽杀绝,512个单元的发射井不会给这些水兵们留有跳船逃生的机会,故意放慢的进攻节奏留了他们一命。
  河面上、出海口处,挤满了正拼命游向岸边的帝国水兵。
  红色山羊胡的指挥官巴加内尔呼喊着要求贵族条约,帮助处理现场的勃兰登堡水警同意了巴加内尔的请求。
  根特还等待着镇压联合舰队传回来新一轮的捷报。
  苦苦等待,电报员满面大汗地向长官解释着电报机正常运转,目光相撞,双方都极有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巴。
  “可能是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境内不存在能战胜根特联合舰队的反叛势力。”
  “那……我们再等等吧。”
  钢铁堡垒根特在布雷斯劳河沿岸布置的热气球,看到了联合舰队覆灭的全过程。高空空气稀薄,很冷,但观测员一想到要回到地面汇报这件事,就感到大地变成了一个大冰块正丝丝往天上散播寒意。
  热气球中燃烧的焦化甘油总是会耗尽的,观测员不得不回到地面。
  他汇报说,是一股大海啸袭击了联合舰队。
  长官看到报告,眉毛不停跳动。小冰河时期干旱,缺少的是淡水资源。海边的水害也并不罕见。
  好在去往布雷斯劳到勃兰登堡的支流的镇压联合舰队只是根特舰队的一部分,而且不是最重要的主力。天灾不可避免,但总有人要因此倒霉了。
  神圣罗马帝国首都布拉格得知了这个消息,震惊和悲痛的情绪在肆意蔓延。
  皇宫,怒吼声穿破玻璃窗。
  “都是因为该死的叛乱,要是所有人都正常工作,尤其是处理好防洪堤,我们根本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大臣鞠躬劝慰道:“皇帝陛下,您这样想,根特这支舰队在覆灭前甚至还没遭受过什么像样的攻击,这说明比起人力能战胜的天灾,那些叛乱的人真是软弱到了极点。即便是海水也比他们更具勇气,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帝国公民的勇气和荣耀,变得卑微又低贱了。因此,这反而是一件积极意义的好事呀。”
  然后。
  布拉格的报纸上刊登的新闻标题就变成了《叛乱者无法触碰到舰队的帆板,因为我们所向披靡!》,媒体没说谎,首都市民和贵族们也为此欢呼雀跃,兴奋异常。
  此时上将巴加内尔,正被警察押解着,进入到了勃兰登堡。
  改造部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一个老顽固,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自然会害怕然后归顺了。”
  “什么颜色?”
  “当然是‘太阳’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