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勾心斗角

  已是12月光景,天冷得要命,寒风挟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当真是刺骨三分的天气。(
  www.top.)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新民巡防营也做出了相应调整,收缩防线,减少巡逻次数,增加室内训练。艰苦的环境虽能磨炼人,但过分艰苦只能是对士气的摧残。
  可越冷越不让人省心,秦时竹正在营房商议军务,突然来了知府府公差,却是增韫让其速去衙门议事,说有要事相商。秦时竹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年关将近还有要事?便和颜悦色地问道:“可知大人究竟所为何事?”
  “大人公事小的不敢妄自打听……”不料那公差居然鼻孔朝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口里说着一概不知,眼睛却是“滴溜溜”地乱窜,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这般模样的公差秦时竹却是见得过了,也不计较,只微微一笑,顺手掏出一张20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这都快过年了,大人府上却是不曾拜访,实在失礼,这些钱还请各位……”
  话还没说完,差役已一把接过,一瞄之后马上换了副嘴脸,谄媚地笑着:“倒是让秦大人费心了,小人先行谢过!”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声凑上来说道,“今日上午李大人找了大人告状,具体说什么小的不曾听清,只隐隐约约听到‘陈树森’数字。”
  “大人平素可曾提起?”
  “提起过,不过……”差役才说了“不过”两字,却又顿住不说。
  秦时竹会意,心里虽然痛骂,手指却又捻出一张20两的银票。有了银子打底,差役终于说道:“大人对李洪亮十分不满,说他仗着是将军派下来的差官,丝毫不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着实令人心烦……”
  李洪亮便是新民府巡防营统领,是各营的最高长官也是秦时竹的直接上级,虽然同样接受增韫的管辖,但行为做事屡屡自行其是,让增韫十分头疼,偏偏因为还是增祺将军下属之人,纵然跋扈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一道议事?”
  “还有右路前营帮办张作霖。”差役喃喃说道,“可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小的委实不知。”
  饶是如此,秦时竹还是不动声色地又递了一张50两的银票过去:“以后但有消息,时竹就有劳了。烦请回禀大人,我一定准时到。”
  “好好,小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下午时分,秦时竹如约赶到府台衙门,增韫、李洪量和张作霖都已落座。一阵寒暄之后,增韫递给三人一纸公文,上面分明写着:“新民府各营打仗奋勇、纪律严明,以秦时竹、张作霖为最,任朝武等均安份守法,惟陈树森桀骜不驯,藐视总巡李洪量,不服管束,任意妄为,恳请严惩……
  报告虽以新民府的名义呈报,但口气和内容都不像增韫平素口吻,倒像是李洪亮的托词。秦时竹正在思考时,李洪亮已说话了:“按兄弟的意思,本来遇犯此事之辈,收而杀之、明正典刑便可,无奈将军大人专门批示——‘杀之事小,激起兵变事大,处理不当反受其咎,务必慎重’。所以只能请两位来想个万全之策。”
  除了无大罪过即杀之恐后来者寒心外,增韫还怕引起这些招安过来的巡防营统领的连锁反应,所以不便干涉,但李洪亮不依不饶,非找陈树森林晦气,增韫被逼得没法,只能找秦时竹和张作霖前来商量办法。
  其实陈树森自接受招安以来并没什么什么骚扰民家、贪污克扣等劣迹,无非是李洪亮的为人看不惯,不堪勒索与打压而公然顶撞。秦时竹心里暗骂:好你个李洪亮,屎盆子居然还要先扣过来!虽然陈树森也不是好人,但李洪亮更不是一个东西。
  一时要定罪实在师出无名。一旁的张作霖想了半天,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建议捏造罪名强行扣在姓陈的头上,或者直接趁月黑风高时刺杀了事,到时候推是土匪所为即可。对此,秦时竹当下反对,一来如此捏造痕迹太过明显,二来刺杀一事万一不成易造成其他事端。想不出什么法子的李洪量却是忿忿不平,口中不断嘀咕,要不是当着增韫的面,恐怕早就拍桌子骂娘了。
  “我已有计,谅他定逃脱不了!”秦时竹的话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增韫忙道:“复生有话快说。“
  “陈树森平素不是屡次藐视李大人嘛,咱们将计就计,由知府大人下令攻打土匪,李大人欣然领命并带上陈树森所部,他必然不服。届时李大人可推说有病在身,让这厮带队前往,他骑虎难下,只有受命。增韫一听便大赞妙计,想着命其攻打冯德麟部,后者势大,届时陈树森胜既不能,败则杀之有名矣。
  “不妥不妥!”
  “为什么?”增韫奇怪地追问了一句,生怕有什么自己反应办公楼的。
  其余两人面上也是奇怪之色。
  “冯贼势大,手下人马众多,如让其攻打,姓陈的必然推托不出,惟有找一势均力敌之匪方可行事,倒不如让他攻打只有三百人马的候占山部来得趁心。这知府大人和张作霖一听又是一声“妙计”,那李洪量却有些不放心。看透了他的心思,秦时竹不禁得意一笑:“放心,他断无赢的道理。一者大人可以缓发粮草兵器,断其后路;二来,素闻雨亭与那候占山昔日有旧,你可卖个人情,前往暗通款曲。如此一来,这厮如何赢得?”
  听得三人当下拍手连赞:“好计好计,那时他必然进退两难。”
  “还有,知府大人前往晓谕陈树森时,要暗示其只要能把此候占山灭了,就提拔他做管带,他必然毫不起疑,头撞南墙而不回。万一还是不行至少也能把候占山给灭了,大人对上也有交代。”
  “好好好,我去安排酒宴,多谢复生帮我排忧解难。”李洪亮仿佛已经看到宿敌一败涂地,心花怒放,说完,也不和增韫多说,自顾自地告辞了。
  看到李洪亮远行的背影,秦时竹赶紧请张作霖和增韫留步,只道自己另有话说。
  “复生但说无妨。”增韫停下了脚步。
  “雨亭贤弟可要升官了,到时候怎么谢我啊?”秦时竹忽然冒出这一句。
  张作霖有些奇怪,想着就算去了陈树森,自己仍然居官不动,没有升官一说,便问道:“复生兄何出此言?”
  秦时竹没有正面回答,只把目光盯住增韫道:“卑职斗胆,还有一计献于大人,且由卑职使计为大人除去眼中钉如何?”
  “快快说来!”增韫的胃口一下子便被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