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怒火冲天 脚踢电台

  整间大厅变得寂静无声,晚风夹着水汽一遍又一遍吹拂起白纱窗,佣人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水晶瓶碎片,撤走了残花,又用一只蓝紫色琉璃花瓶插上一束紫色的勿忘我,忧郁而柔弱得一如眼前的宋清月,
  冯洪健忍不住将她那冰冷的手紧紧握紧,想将自己内心燃烧着的火热传递给她,
  门,被“咚咚”地猛然敲响了,寂静中客厅内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那敲门人动作鲁莽而急切,清月看向冯洪健时,整张脸吓得雪白,
  冯洪健将英英放落,从容走上前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脸疾风急火的红云,一眼看见冯洪健之后,脸上焦急的表情停滞一下,即刻将目光转向坐在白色沙发上的清月:“清月,你怎么回事,我在店里看到你的新闻,匆匆就赶來了,”
  清月上前握住她的手,哽咽道:“红云??????”
  红云走进客厅,重重地合上大门,焦躁地骂了一句:“他娘的,你肯定是得罪小人了,等老娘查出來是哪个,老娘非要把那个狗东西的嘴抽烂了不可,”
  宋太太听闻这样粗俗的语言,脸色一变,赶紧拉过英英上了楼,红云全部精力都在好友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打开电视,“小区惊悚案”在滚动新闻继续播送着,屠妇杨小妹的血盆大口仍然在一张一合地喷吐着脏水,红云点燃一支烟指着屏幕,冷哼道:“就是这个泼妇,邻居,”
  清月红着眼睛点头,
  红云笑起來:就这样一个人,竟然难住了这一屋子的人,读书人,迂腐起來,软弱起來,可真是怕人,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的高尚在她卓红云这里根本行不通,
  无赖,对付无赖的方法就是比她更无赖,
  红云喷出一口烟,敏锐地看见了冯洪健眼中有冷冷的火光闪过,她愣了一下,再看时那他的眼中已经恢复沉寂,
  红云拉清月走进卧室,递给她一杯清茶,听她细细叙述心事,多年來便是这样,两个命运坎坷的女子相互扶持,
  “你爱他吗,真的决定和他走下去吗,”红云单刀直入地问,
  清月眼睛中分明有火花闪烁,却迟疑了一下,轻轻说:“经历昨晚一劫,我不敢那么勇敢了,”
  “我问的是爱不爱,而不是敢不敢,”
  “就是不敢,经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怎么敢还相信男人,”清月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夜空早已不再是漆黑一片,被五彩霓虹冲淡,
  “哈哈,”红云笑起來:“宋清月,你不要用这样沧桑的语气说话,你经历了多少男人,不就是杨冲这样一个混蛋吗,就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用四年的时间去为他哀悼吗,人和人之间有天壤之别,为那棵歪脖子树,你要放弃整片森林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忘记杨冲了,”清月焦躁起來,
  红云冷静一下,轻轻说:“担心害怕仍是沒有忘记伤害,”她顿一顿继续说:“就算沒有冯洪健,你还是会遇见昨天的事情,这是命运注定好的,我相信他可以帮你走出难关,”
  “他,”清月疑问,继而苦笑:“这些年來,除了自己和父母,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依靠谁,”
  红云笑着说:“他和王文渊不一样,他不是书呆子,而且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清月已经无心再谈下去,她心里如汤煮,根本沒有心思再去考虑儿女情长,她站起身送客,
  红云也不再解释什么,摁灭烟头,走出房间,走两步仰头对冯洪健说:“冯先生,借两步说话,”
  冯洪健转头看一看清月,只见她低垂面颊,他轻轻说:“等我一下,我送送卓小姐,你在家小心,任何人敲门除了我,不要开门,”看清月点头,他这才跟着红云匆匆出门,
  两人下楼坐进冯洪健的黑色商务车,红云笑了起來:“冯先生不像是开这车的人,”
  冯洪健也笑:“原本开梅赛德斯敞篷跑车,为创业抵押出去了,清月不喜欢坐跑车,”
  红云点头:“她是个性格四平八稳的人,追求的是安定的生活,”
  安定,冯洪健心里咀嚼这个词眼,是啊,自己不就是被那安静如一泉春水,又蕴藉无穷的清月所吸引吗,他唇角含笑,可是心中有淡淡忧虑:自己是否可以给她这简单又昂贵的安定生活,
  红云点燃一支大卫杜夫,斩断刚刚的话題:“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泼妇,”
  冯洪健笑了:“你呢,”
  “找人修理她最亲的人,”红云吐出一个烟圈,鲜红的蔻丹轻轻地抖动,
  “她最爱的应该是金钱,”冯洪健说,
  “好,那就各行其是,”红云点头,推门下车,
  一行人匆匆走过來,为首的是一个短发女子,眉目清秀,握着一支话筒,后面的一个瘦小青年正扛着一只摄像机跟在后面,
  只听得那短发女子报道:“各位观众,今天凌晨星河豪庭发生的蹊跷事件,由热心市民杨女士举报,我们已得到线索,其中一位疑犯住在这幢楼,”说着,她用手指一指身后,
  冯洪健的热血全部涌上了脸,他按捺住怒火,双手握紧方向盘,将真皮套握得深深皱起,
  红云将烟踩灭在脚底,婀娜地走上前,
  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今日雷暴雨,居民已经闭门休息,除了几个保安跟随在采访记者身后,小区内并无行人,
  那女记者看见红云,立刻迎上去:“小姐,请问你是否看了今天的特别新闻,关于星河豪庭疑犯雌雄大盗的,”
  红云笑一笑,不说话,那妩媚的笑容在不甚明亮的路灯下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她走上前对着摄影机,那瘦小摄影师一时羞涩,竟然红了脸,
  女记者嗤笑起來:一定是沒上过电视,想抢一个特写镜头,她得意地转一转手中话筒,上面赫然印着JCTV的字样,兴高采烈地想:自己还是实习记者,便有了单独跑新闻的机会,真要感谢前辈顾晓君,等自己这次转正,一定送她一套佰草集,
  红云笑眯眯问摄影师:“录制节目呢,”
  那笑容灿烂又娇媚,那摄影师垂下手,拎着摄像机,红着脸点头,
  红云忽然发难,横起一脚,踢翻摄影机,她穿的是脚尖钉着铁皮,脚跟钉着铁钉的特制高跟鞋,那摄影机被踢得暴起,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她又立刻赶上,用脚跟将摄影机镜头踩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