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咏春伤 毒身心

  那沾血的白鞋迟疑住,再一点点退回沒有光的阴影中。
  清月大怒,立刻想上前揪住那残忍凶手,怀中的咏春面如金纸,微弱地说:“姐姐,救救我,!”
  她看向怀中那气若游丝的少女,咬牙切齿道:“报警!”
  咏春凄楚地呜咽一声:“不,不能报警,我,!”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虚弱的她竟一句话沒有说完,昏死过去,清月浑身汗如浆出,不知所措地抱着少女,求助地看着冯洪健。
  冯洪健脱下衬衫简单地包扎住少女的伤口,镇静地说:“不管怎么样,先送医院!”
  清月点头,不知怎么,惊吓和暴怒之后,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迈不开脚步。
  冯洪健叹口气,怜爱的说:“柔弱的女人!”一只手扶住清月,一只手抱住那少女,一起送上车。
  那温暖精赤的怀抱给了清月力量,她慢慢地平静下來。
  冯洪健一只手稳健地开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有力的脉搏一点点地感染她,怀中的少女在昏迷中仍呜咽:“救命,!”那微弱的声音比一只猫咪大不了多少。
  清月的眼泪滚滚而下,冯洪健温柔地说:“女人,不准胡思乱想,这是别人的命运,你可以为她流泪,但千万不要伤心!”
  她伸手擦一擦眼泪,血迹染上面孔,专心开车的冯洪健加大油门,那车如风驰电掣般,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在市立第二医院急诊处一个急刹车,戛然停下。
  下车那一刹那,三人将來接诊的护士吓一跳:清月满手的鲜血,白裙上沾满了鲜血,怀中还有个浴血的少女,一旁赤膊的冯洪健,胸膛也沾上了血迹,三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中历经磨难逃生归來。
  冯洪健冷静地说:“这个少女是病人,请抢救她!”
  护士们接过少女,战战兢兢看着这对面容哀伤而严肃的情侣,匆匆进了手术室。
  他回过头看见清月,一颗心像是拎到嗓子眼,抓住她急切问道:“你怎么也受伤了,是不是我刚才飞车磕着你碰着你了!”一边说,一边急忙用手抚摸她的脸。
  那面孔光洁似镜面,她颤抖着说:“是咏春的血!”
  月亮也似不愿见这人间惨剧,躲进云层,整个天空漆黑一片,立秋之后夜风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一阵阵地吹拂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她感觉整个身体似被一只巨兽用黏糊糊的舌头在舔舐。
  方才惊悸之中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这凉风一吹,只觉衣裙全部裹在身上,她打了个寒颤。
  冯洪健赶紧从后车厢取出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包裹住她,自己用一条打球擦汗的大毛巾裹住**的上身。
  她双唇仍微微发抖,脸色苍白中带着青色:为什么?为什么注定女人要遭受痛苦与艰辛,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已经数千年的历史,女性的社会地位已经得到大幅度提升,为什么仍有女性在家庭中遭此毒手与厄运。
  她呜咽着,零落不能成语,思绪飘回过去的凄惨婚姻。
  她不住地流眼泪,美丽横波目已化为流泪泉。
  冯洪健见她在记忆之中不能自拔,温柔地叹口气,搂住她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婴孩那般,他唱起歌來,那是一首略带温柔的歌曲《dreamalittledreamofme》:
  starsshiningbrightaboveyou星星在你头顶明亮的闪烁
  nightbreezesseemtohisper夜风似乎在轻柔的低语
  "iloveyou""我爱你"
  birdssinginginthesycamoretree鸟儿在悬铃木上歌唱
  "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
  say"nightie-night"andkissme对我说晚安,然后再吻我
  justholdmetightandtellmeyoumissme紧紧的抱住我,告诉我你想我
  hilei'maloneandblueascanbe当我孤独忧伤的时候
  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
  starsfading,butilingeron,dear星星消逝,但亲爱的,我还在徘徊
  stillcr**ingyourkiss还是渴望你的吻
  i'mlongingtolingertilldan,mydear我想徘徊到天黑,亲爱的
  justsayingthis只是为了对你说这些
  seetdreamstillsunbeamsfindyou美美地做梦吧知道天亮
  seetdreamsthatle**eallorriesbehindyou美梦能让你抛弃所有烦恼
  butinyourdreamshatevertheybe不管你的梦中有什么东西
  dreamalittledreamofme梦中有我
  seetdream一个美梦
  o啦啦啦啦
  那温柔的磁性的男声让她渐渐平静下來,她伏在他肩上静默不语,眼泪已经将那块柔软的大毛巾沾湿了一大片,她有点不好意思起來,脸闷在湿毛巾上沙哑着问:“为什么不劝我不要哭!”
  冯洪健笑了起來,他轻柔地说:“清月你是柔韧的女性,不到伤心处不会轻易落泪,等你真正忘记伤心事时,就不会再流泪,我要做的是让你不再伤心,这比一句空洞的‘不要哭了’要有用多了吧!”
  一股甜蜜的暖流涌上她的心头,她庆幸她怀疑她担忧??????更多的是感动,泪水又再次涨满她的眼帘。
  “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年夏天如此少雨了!”冯洪健夸张地叹气:“因为都掉到你的眼里化作泪珠子了,喂,林黛玉,难道你真打算用一生的眼泪來报答我上辈子的浇灌之恩!”说着,捧起她的脸,怜惜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刚要反驳,只见一名护士匆匆从手术室走出來:“先生,太太,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清月急切道:“我是她的邻居,有什么事情吗?”
  那护士圆脸上全是焦躁:“病人失血严重,血库的o型血只剩下两袋,现在正是暑假,献血生力军大学生都在放假中,闹血荒了,你们两位哪位是o型血,如果不是,请动员亲朋好友來献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是,请抽我的血!”说着,同时站起身來。
  护士感动地笑了一下,脸上的焦躁情绪稍稍缓解,很快又皱起眉道:“不过,我们救了这位小姐的生命,后期仍看她自己的意志和造化!”
  清月的心被命运大神的手握紧,她哽咽一下,问道:“怎么,咏春她!”
  护士正准备近急诊室,听见那关切语气,不禁回头道:“病人有吸毒史,太太,我劝你还是通知她父母,这不是一个邻居的能力范围之类的!”她再看了那秀丽的年轻太太一眼,满脸泪痕可是为这不自爱的少女所流,唉!真不值。
  清月心坠落至三万英尺之下的深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吸毒。
  娇小俏丽的罗咏春是吸毒者,十九岁的少女有什么解不了的愁,要用毒品來销愁,一个美丽的女孩有什么化不了的恨,要作践自己來令亲者痛仇者快。
  她痛苦地**一声,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冯洪健宽慰她:“清月,先去献血,等她醒來,我们再慢慢问一步步开导,别着急害怕,办法总比问題多!”
  清月抬头看他,他俊朗的面容光亮如朝阳,正伸出温暖大手准备牵她,她感动地点点头,将手覆上去。
  有一真心人陪伴,艰难的世间路也会变成两岸桃花落英缤纷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