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飞蛾

  已经被封锁的造纸厂内。
  姜辰挂着一个小巧的肩包,身手矫健地落地。
  “亚克已经对造纸厂进行过搜查,并没有发现相应的线索。”
  在上次事件的档案中,记录着这样的词条。
  但是姜辰并不这么想,造纸厂作为当初吸引亚克队战力的重点位置,必然被压上了足够多的筹码,哪怕是宇宙人的手脚再干净,也并不可能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踏,踏,踏。”
  空旷的工厂中回荡着姜辰的脚步声。
  姜辰漫步在机器与机器之间的间隙中,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当日的景象。
  报纸是由掺杂着飞蛾分泌物的纸质印刷而成的,白天,造纸厂和其他的工厂并无不同,晚上,工人下班休息之后,这座造纸厂,才真正地开始工作起来。
  大量混入飞蛾分泌物的纸张被制作出来,作为报纸煽动性文字的依凭。
  “……”姜辰微微顿住。
  “那这些纸张又是怎么被送往印刷厂的?”
  “每天凌晨四点定时派发的报纸,又是被谁派出去的。”
  姜辰忽然意识到,自己家在第一次收到报纸时,并不是凌晨四点。
  “是在自己回来之后,宇宙人希望我看到那份报纸吗?”
  姜辰下意识地抬头,非同一般的视力加持下,让他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一些不同之处。
  姜辰默默地将手电筒斜斜得照上去,发现了造纸厂的穹顶有着隐蔽的纹络。
  这些纹路组成了一只又一只飞蛾的轮廓。
  平日里,飞蛾张开翅膀嵌在这些纹路之中不会引人注意,直到夜晚,这面天花板便会活过来,去做它应该去做的事情。
  “飞蛾的分泌物对人的精神有着某种暗示……”姜辰瞪大了眼睛,他微微耸动着鼻翼,“会不会……会不会,报纸从产出到发送这一整条生产链,都已经被宇宙人控制了!”
  姜辰为自己的猜想感到浑身发寒。
  报纸整整派发了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已经足够宇宙人种下种子,并且生根发芽。
  很显然,那枚垂吊在高空不会自然消去的隙间,就是果实之一。
  城市的人们,被轻而易举地利用了。
  “所以,这才是里世界大侵袭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但是大家的情绪爆发却集中到了现在的原因。”
  姜辰一个高跃,脚下出现光芒,帮助姜辰凌空借力,如是反复,姜辰靠近了平常难以接近的天花板。
  他伸手一摸,抓下一把灰尘,随后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钩爪。
  “唰!”
  钩爪紧紧绑在了一旁的支架上,姜辰被悬在空中后,才有空去查探自己手中的东西。
  姜辰皱着眉头,轻轻一搓。
  “具有一定的腐蚀性。”
  姜辰察觉到自己的塑胶手套变得薄的几分,隐隐约约有热意传来。
  姜辰试着将鼻子靠近,微微吸入一点气味。
  “……”只是瞬间,姜辰便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大锤砸过一样。
  “似乎……有什么影像。”
  姜辰勉强把自己放了下去,刚落地便一个踉跄。
  “飞蛾的分泌物本质是一种信息素,将某种信息不断地潜移默化地传达出去,影响着周边。”
  想着小糖说的话,姜辰看向手中的灰尘。
  再次耸动鼻翼。
  “嘭!”
  这次,姜辰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嗡!”
  好在,凯因气息及时亮起了光芒,保护了姜辰的周全。
  朦胧间,姜辰看到了一段在空中不断抖动着的影像,影像模糊不清,但是又对于空中存在着什么体型的生物出奇的敏锐。
  这是某只宇宙飞蛾所看到的东西,作为某种信息留存了下来。
  姜辰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线索!”
  他尽力地去观察周围的景象,但是作为一名人类,他却不太理解一只昆虫所看到的东西,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轮廓。
  这些轮廓或暗或亮。
  大致呈人形。
  这只飞蛾,是在做什么?
  姜辰察觉到飞蛾正在某只狭窄的管道中飞行。
  因为某种原因,飞蛾“看”得到管道外面的生命体。
  忽然,一道强烈的光芒冲入姜辰的眼帘,姜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道光……”姜辰抹着眼泪,“是我,是凯因奥特曼!”
  “这只飞蛾,曾经在亚克队基地的管道中穿行!”
  姜辰屏气凝神。
  他要看到飞蛾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
  “是……”
  忽然,姜辰眼前闪了一下。
  他发现飞蛾的视野变得明晰。
  “这里是……重症监护室。”
  姜辰看到了武斌,看到了凌雪,看到了凌雨。
  “为什么……能够看到武斌?”
  姜辰心中一紧。
  这只飞蛾,是最近才进入过亚克队基地的!!!
  忽然,姜辰察觉到一道恐怖的气息正在靠近,一股几乎令自己臣服的视线缓缓落了下来。
  姜辰回头,看到了一只恐怖无比的巨大飞蛾。
  而立于飞蛾之上,似乎还存在着什么身影。
  姜辰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断开了对飞蛾信息的所有认知。
  想要再去嗅一下分泌物的味道,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反应。
  “被拒绝了。”
  “被飞蛾的意识……拒绝了。”
  姜辰喃喃自语。
  存在着凌驾于飞蛾个体之上的意志操控着它们的行动。
  而这道意志,很可能已经将亚克基地的情况,摸了个透彻。
  “必须……尽快通知队长。”
  姜辰下意识地拿起通讯。
  “呲——呲——”
  通讯信号被干扰了。
  “恐怕,正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赶来我所在的位置吧。”
  姜辰伸手一抚凯因气息。
  “尽快……赶回去!”
  “基地有危险!”
  “宇宙人……还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