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檐走壁(上)
凌虚渡道:“你是觉得她在隐藏什么?”朱雨时道:“我只知她定会做一些事来扭转不利的局面,她这种好强的女人是不会无动于衷的,而屠人王的到来正符合她的需求,她很可能是让屠人王在谋反的时候来对付我和石通,除去我们二人她就可以轻松的控制马帮,卓星海若不投降也是死路一条,那时就算雷震回来也无力回天,只能坐看基业落入他人之手。”凌虚渡道:“没想到你能推测出这么多事,但屠人王桀骜不驯,怎会听命于童岚珊和熊不伤。”朱雨时道:“如今的形势已不比二十年前,若屠人王仍想继续兴风作浪就必须投靠一方势力,因他臭名昭彰,声名狼藉,也只有马帮愿意和他合作。童岚珊和熊不伤正在用人之际,当然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凌虚渡道:“那现在怎么办?”朱雨时道:“这些只是我猜测而已。在确定之前难以有所行动。”凌虚渡道:“如果真如你所料,熊不伤肯定会和屠人王会面,只要盯住熊不伤就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样。”朱雨时道:“盯人的事交给我,请前辈留在这里保护芷蕊,我担心童子健贼心不死。”凌虚渡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借他个胆子。”朱雨时遂将锦盒的事说了,凌虚渡大怒道:“竟敢如此羞辱人,看我不把他的鸟蛋给挤出来。”朱雨时道:“若没有凌前辈助我,我在山上寸步难行,我知凌前辈的心愿是瓦解马帮,让那些恶人伏诛,为家人报仇,但为了我不得不继续忍耐,晚辈真是感激不尽。”凌虚渡眼中闪过温暖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再叫我什么前辈了,叫大哥更亲切些,若没有你,我的报仇大业也无从谈起,大家互相帮助罢了。认识你之前凌某孤独任侠,独来独往,心中充满仇恨,每活一天都充满了痛苦,只想报仇后匆匆了此一生,生活再无趣味,现在凌某觉得好像年轻了许多,似又回到了初闯江湖的时候,充满了热情和希望,感到自己仍是个有用之人,该感激的人是我。把弟妹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命在,无人能伤弟妹一根毫毛。”朱雨时道:“有劳大哥了。”
当下朱雨时换了件从未穿过的衣服,取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道:“这样就算被生人看见也不打紧了。”二人走出小屋,凌虚渡道:“你不对弟妹打个招呼么?”朱雨时笑道:“你看那边。”只见祝芷蕊正站在西屋门口,神情复杂的望着朱雨时,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朱雨时也是柔情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而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雨时直奔屠人王现身的后山而去,一路来碰见几波巡逻的帮众,被他轻松避开。一入后山暗哨忽然多了起来,好像如临大敌一般,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就算不中亦不远矣。他施展轻功躲过了所有暗哨,来到橙月堂势力范围最边缘的一个村庄,藏身于一株杨树顶端俯瞰下去,只见村中老人都在围坐聊天,妇女们带着孩子在空地玩耍,壮丁不是在军营训练就是在山间干活。朱雨时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直接去打听熊不伤在哪里肯定会打草惊蛇,暗中寻找又不知要去何地,再说他们如果真要行动也会在晚上进行。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见一人从民居中走出,跟着出来的还有个妩媚女人,仅看他们在门口还亲密难舍的样子便能猜出他们的关系,远处聊天的老太太们已向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朱雨时心中大喜,认出那人正是赤日堂的副堂主老孟,那女人应该是他的姘头。他们又耳鬓厮磨了好一阵,那女人才关门进屋,老孟哈哈一笑,春风得意的向村口走去。
朱雨时赶紧溜下大树,展开轻功,从村外绕到前面,在老孟的必经之路上藏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见老孟哼着小曲,脚步轻快而来。朱雨时注意到周围无人,突然从道旁窜出发难,老孟仍在回味着刚才的温柔缠绵,毫无防备下一下子便被拳风所制,他倒也是个硬手,惊恐中仍能做出反应,运尽全身功力脱离了朱雨时的气场,向道旁的树林掠去。朱雨时轻轻纵身来到身后,出指如风点了他背后大穴,老孟立刻如木头人般栽倒于地。
朱雨时揪起他的后衣领向密林深处走去,走出一阵才让他靠在一株大树上,道:“孟堂主你好。”老孟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陌生少年,不解道:“少侠这是何意,在下并不认得阁下。”朱雨时道:“你我无冤无仇,只想问你几句话罢了。”老孟道:“问话何必如此?你想问什么?”朱雨时道:“熊不伤现在哪里?”老孟动容道:“原来你想对熊堂主不利,让我老孟出卖兄弟,趁早还是死了心吧。”朱雨时冷笑道:“出卖兄弟?你们的谋反勾当难道不是出卖兄弟么?”老孟大惑不解道:“什么谋反?你到底在说什么?”朱雨时心想他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那种秘事只会在东窗事发时才会让他们这种人知晓,便继续试探道:“后山的暗哨为何多了那么多?你真的不知发生何事么?”老孟道:“加强戒备的命令是我按熊堂主的吩咐做的,岗哨变化是寻常之事,咦,你怎会了解本帮平时有多少岗哨的?”朱雨时道:“如果被点穴道的人是我也许我会回答你。”他顿了顿,突然喝道:“屠人王现在哪里?”老孟茫然道:“谁?”朱雨时这才确定他当真毫不知情,道:“好吧,你只要告诉我熊不伤在哪里,我保证你安然无事,别人也不会知道是你说的。”老孟咬着牙道:“别做梦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