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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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出声,可是现在的堂主已经说不出话了,声音像是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一般,除了些细微的声音之外,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的堂主很快就明了自己为何会这样,斜了眼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纸,堂主知dào。
  自己叫人给下了毒。
  而这对自己下毒的,便是跟前的这个义子。
  要对于义父,怎能用普通的毒。所以冷尚天涂抹在那纸上的毒,是最致命的。
  不需yào
  见血才能封喉,只需yào
  叫肌肤碰到了,便能取了别人的性命。
  中了这一种毒,堂主的命绝对保不住。看着堂主瘫坐在位置上,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因为义父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听不清的冷尚天自然也只能靠上去。
  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前倾凑到义父跟前,冷尚天说道;“义父您要说什么,孩儿听着呢。”
  明知义父现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可是冷尚天的嘴上却这样回着。看着义父的嘴艰难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冷尚天笑着说道:“义父是想问孩儿做了什么?事实上孩儿也并未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在那纸上下了绝命散罢了。”
  笑着说着这般残忍的话,只看看着冷尚天这面上的笑,轻松的语气完全叫人联想不到他现在做的是谋害义父的事。
  冷尚天的话叫他义父的面不住的抽动着,想要开口。可是那毒性已经深入体内,离死亡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义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冷尚天毕竟也是唤他为父的。这人要死了,至少也得叫人家死得清楚明白。
  义父没有出声询问,冷尚天却当他问了,一人在那儿答道:“义父可莫要怪孩儿,谁叫义父您是个老奸巨猾的主,若是不用这等剧毒的药,想要义父您老人家的命实在太难了。”
  回木堂的堂主那是怎样一个人?自然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想要他的命谈何容易。更何况这冷尚天的义父当年可是参加过逆天门围剿的,如此之人自当不是个轻易就能解决的。
  对于义父一直占着回木堂堂主的位置,冷尚天心里头早就不满。更何况他始终都对自己抱有一丝的疑心,就算是为了自己,冷尚天也得将义父除去。有了野心之人,要嘛不动。一旦行动便是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
  回木堂是义父创办的。没错?只不过冷尚天在这回木堂做了这样的久,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羽翼。想要除了义父自己上高位,如此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奈何那义父是个多疑之人,要想去他的性命。
  绝非易事。
  一个连饮食都要旁人细细验过的主,还有什么法子能要他的性命?
  很难有这样的法子,所以冷尚天便一直等着。只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受了命令上木府山庄去查逆天门的秘密时,冷尚天心里头便已经开始盘算起自己夺权的计谋。
  这一步步走下来。虽然也有了偏差,不过最后还是顺了自己的心思。走到这一步。
  冷尚天也是了解自己的义父,所以他知dào
  想要叫自己的义父彻底放松警惕,便只有一个法子。
  那便是找到有关逆天门的秘密。
  当木允提出最后的那一笔交yì
  ,他的心里头便已经有了夺权的计划。杀死关玖,叫自己的下属编造出那样的谎言,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堂主要死,倒是这谋了权势的自己也要尽量叫底下的人都服了自己。
  如何才能叫人服了自己,再也没有比叫他们对原本的堂主失望更好了。一开始让义父为了关玖的事情责骂自己,是冷尚天的计策。而后又让义父因为这宝贝,说出弃子的话,同样也是他的计策。
  一个随手都能舍弃信任之人的老家伙,即便叫人给取代了,也不会让人心生哀痛之意。
  冷尚天的心思,一开始便盘踞着,只不过是一直以来的压抑没有展现出来。现在道出了,就连他那个当义父的。
  都是诧异的。
  他竟然不知dào
  ,自己以为压得死死的义子,竟然在自己不知的时候做了这样多的策划。
  回木堂,早就该易主了。
  现在的冷尚天,不过是顺应趋势罢了。
  绝命散,中了此毒之人已无回天乏术,死也叫自己的义父死得明白,这样他也就可以安息了。
  无视于义父在听了自己的话那几乎爆裂出来的眼球,冷尚天保持着凑到他耳边说话的姿势,小声的说道:“义父,这回木堂的堂主您已经坐得太久了,想来您也是累了的。既然累了,那边好好的休息吧。”
  “逆子。”
  命已经悬在那儿,也是因为过于的愤nù
  ,堂主最后硬生生的从喉咙里头挤出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两个字对于冷尚天来说,根本没任何意义。
  逆子?
  义父说他是逆子?
  在他的眼中,义父并没有资格说出这两个字。
  因为这个义父。
  从来不曾真的将自己当过义子。
  看着面前的义父,就算是死也不叫他痛快的冷尚天口里继xù
  说着那些叫人咽不下气的话。直到自己的义父已经叫他气得七窍都开始淌血,冷尚天这才将剑扎入义父的体内,贯穿了他的身子。
  到了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了解。将那扎入的剑缓缓抽出,冷尚天不在看着死于位置上的义父。而是将剑扔于一旁的地上,随后转过身看着堂下的人说道。
  “你们可看到什么了?”
  “属下不曾看到。”齐声应着,黑衣人始终低着自己的头。像是什么都不曾看到似的。
  没有看到,当然没有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只不过他们的回话冷尚天好似不甚满yì。冷冷笑过之后。冷尚天说道:“这么多双眼睛,怎么可能没看到。”
  冷尚天这话叫那些下属都不明了所以。
  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应当看到吗?可要是看到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公子的意思叫人捉摸不透,底下的人也不敢妄言,便只是仍旧低垂着头,没有谁有胆量抬头妄猜冷尚天现在的意思。
  下属们不懂,这不打紧。只要他们长脑子就可以。一眼过去,扫过众人之后,冷尚天方才开口说道。
  “义父身子不适。方才积劳成疾不慎离世,莫非你们都不长眼睛,没看到吗?”
  冷尚天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是啊。这样多的人。如此多双眼睛,怎么可能没看到堂主是如何暴毙德。堂主便是因为积劳成疾方才暴毙的,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怎么就没看出来。
  冷尚天的意思,大家明了,当即便齐声应道:“属下瞧见了,堂主因为积劳成疾不慎离世。”
  便是自己的人,才这样的机灵。一点就通了。
  回木堂的老堂主死了,不管是何种地方都不能一刻没了个可以主事的主。冷尚天是老堂主的义子,既然这老堂主死了,他自然也就成了新的堂主。
  新堂主上位不过是一会儿的事,老堂主的过世就好似已经叫人忘记了。将那尸首草草的收了起来,冷尚天很快便坐了上位,开始下令底下的人办事。
  事情已经谋划好了,一切的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逆天门的一切,冷尚天已经从义父的口中听了许多,现在不管是回木堂,还是逆天门的秘籍,就算是那隐藏于不知何处的宝藏。
  都是他的。
  现在的他,便是慢慢收网的时候。
  拿了那些纸同冷尚天换了关玖的性命,木允也是下了赌注。冷尚天同关玖一样,都是天大的麻烦,既然冷尚天他们是不能轻易除去的,倒不如先取了关玖的性命,也算是替司徒了却一桩心事。
  这是木允那样做的其一,其二便是赌。
  纸上的秘密,他们已经知dào
  了,所以那羊皮纸跟秘籍上的秘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用。用那无用的东西去换关玖的命,木允赌冷尚天解不开纸上的秘密。
  毕竟那样的秘密,若不是心思奇特之人,怎会想到那样的法子。
  能解开那秘密,可不只是有缘人那样的简单。
  这样的赌虽然是冒险了点,却也是值得的。
  在顺利的离开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即赶路,而是跟了司徒先去埋葬关玖的头颅。关玖是十恶不赦,可不管怎么说终归还是司徒的师弟。
  清理了门户,连个全尸都没给他留下,这唯一将其带走的头颅也不好在随意的毁去。最后这关玖的头颅,叫司徒扔下湖中。
  依照木允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叫那利益熏了心。既然活着的时候总是看不明白,倒不如死了扔进这湖水之中,也好叫他洗洗脑子。
  木允的话,也是带有几分的嘲讽之意。不过司徒最后还是选择听了她的话,真将关玖的头颅扔进湖中。
  在那湖边站了许久,久到足以叫人将今生今世的事情都回想一遍。
  清理门户,听上去好像处理了一个祸端。可事实上手刃师弟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需yào
  点时间的。
  木允跟采莲,谁也没有上前,因为她们不知dào
  如何的宽慰,所以也就不去打搅了。
  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插嘴的,所以还是莫要打搅较为妥当。
  这一件事,对于司徒而言并不需yào
  太长的瞬间去冷静。远比木允所认为的还要短,司徒便彻底心静了。走了回来,回到她们跟前,司徒没有开口,倒是看了他的木允率先问道。
  “感觉还好?”
  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询问。
  “嗯。”
  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虽然只是这样的一声,不过木允知dào。
  司徒已经无事了。
  他毕竟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再说了清理门户一直都是他的一桩心事。如今也算是了却了,他也无需那般的神伤。
  看了木允,也算是叫其不要为自己担心,在抬了头望向远处之后,司徒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上哪儿。”
  他的心事结了,现在要办的便是木允跟师傅的心事。
  而两个人的心事,便是那逆天门。
  接下去要上哪儿,这还用问?自当是寻那逆天门了。
  逆天门是现在唯一的目标,不过在寻逆天门之前,木允猛的记起一事,顺带着开口问了。
  “对了司徒,我记得你的师仇应当不只是关玖一人,好似当初还有一个。怎么?难道你不打算先报仇,在去寻逆天门?”
  谁知dào
  这逆天门里头藏了什么,万一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司徒岂不是没了命报完师傅的仇。
  这话也算是提醒,不过司徒的回答却叫木允觉得奇怪。
  “不用在报了。”
  不用在报了,将师仇之恨看得胜过一切的司徒,竟然不用再报了。难道对于他而言,只要清理了门户便够了?
  司徒可不像是这样的人,正欲开口的木允,在出声之前又顿了数分。想了一件事的她静静的琢磨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可是你先前,同冷尚天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就在司徒取了关玖的首级回来时,经过冷尚天身边,木允记得他好似顿了下来同冷尚天说了什么。虽然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也不清楚,却能猜到一点。
  木允确实是个厉害的人,她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木允的话,司徒便一直那样看着她,约莫半响之后说道。
  “是的,因为冷尚天。我在取了关玖的性命时走到他身侧,他同我说另一个人的仇不用去报了。另一个人的命,他会取走。”
  关玖是背叛师门的叛徒没错,不过他也只是叛徒,师傅的命毕竟不是他亲手取的。将师傅杀了的人,另有其人。
  那便是回木堂的老堂主。
  这个欺师灭祖的狗贼,他的命司徒要去,那回木堂真zhèng
  的杀人凶手,司徒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可是冷尚天却告sù
  他。
  老堂主的命,司徒不用操心,因为那老堂主的命,他义父的命。
  他会亲手拿走。
  就是这样一句话已经明了冷尚天的心思,那个人已经打算将回木堂纳入手中。所以老堂主,司徒既然也就不用亲手去了。
  人死,便是仇恨了解。既然老堂主是得死的,他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不是不知dào
  冷尚天是个心很之人,没想到竟比自己所想象的,要狠上数分。木允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同冷尚天做了这样多笔交yì
  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
  微微的吐出口浑气,待这肺部里头的废气都吐出之后,木允才说道。
  “那冷尚天实在叫人害pà
  ,还好我给他的都是真的,若不然,谁知dào
  他发觉让人给耍了,会不会发狂取了我的性命。不过他那样的人,想来也是个聪明到叫人害pà
  的。我想我们还是别在耽搁时间了,速速去寻逆天门吧,若不然等他解了上头的秘密,可就麻烦了。”
  木允的话,自当是有理的,当即也就定了接下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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