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
当看见那些灵魂变成小猫，回来吐出这些珠子的时候，我心中便已经明了。
他让这些小猫去收集精气，也就是胎魂。
可是，现在心里又开始打了个问号？
当初我从来没想过那么多胎魂是做什么用的，可是现在看明白了，所有我才觉得有些后知后觉。
万年以来，忘川一直在用那些灵魂默默地恢复自己的身体。
可是当有他突然开始寻找胎魂，看起来却并不是给自己用。
我不明白，直到我看到，某一天，他开始向着那界珠之内注入胎魂。
一次两次，根本没有任何生机的东西。
小猫们其实都知道，胎魂就是人类的生命之源，代表的是生机。
他向着珠子里面不停的注入生命之源，难道是想要让小猫再次出现？
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竟然粗心到，他会让他的猫出去收集两样东西，却有一样一直没有用处，只是放在仓库里面。
一直去收集胎魂的我，却没有发现它不是忘川用的，它的作用我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我有点儿迷糊，如果说我真的是这小猫的转世的话，是他为了让小猫的灵魂变得有生机，然后才向着那颗珠子里面注入胎魂？
小猫们寻找胎魂也只是为了让真正的小猫能够复活过来？
但我不理解的是，如果我真的是那只小猫的话，在我已经投胎转世之后，忘川为什么还要去收集那些胎魂呢？
但是结果答案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看。
时间依然过得很快，这是我看着这一切发展得最快的一次。
之前或许只是，几年几年的过，而现在应该一晃就过个几十年几百年吧？
甚至，我觉得几千年都该过去了。
突然有一天，绿色的麒麟又撞开了裂隙的空间，然后一脸笑嘻嘻的带着一大堆好东西回来，意思好像是感恩当初的恩人。
但要求是，还要在这里再赖上一阵子。
忘川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他在这儿，住了很久。
然后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小地方，总是摇头叹息，说这里明明是个好地方，虽然小了点儿吧，但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界，有灵护持，就应该好好的经营。
自此以后，裴慕便开始往裂隙里面搜罗各种有趣的东西，大到兔子野鸡，小到蜘蛛蚂蚁，他一律弄了个全。
甚至还盖了好多房子，带领着那些小猫，至于他们暂时能够化成人形的能力，然后默默的，将裂隙里面布置的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家似得。
而且，有了动物，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竟然也真就有了生机。
忘川看着这一切，嘴角有时候也会露出笑意。
或许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吧，我见到裂隙的上空并不总是乌云密布，或许只是很平淡地布满了云。
稍微有些阴霾而已，总算是没有雷电，证明他不再悲伤，算是一个平静低沉的心态。
就这样，裴慕在这住了好久，有时候也会略微溜出去一段时间，来去自由，成了坐地户的感觉。
忘川从来不管他，渐渐的，在忘川身边竟然出现了，管家猫，就像最初的瑞贝卡一样。
那小猫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且看起来是很沉稳的样子，行为举止在我看来绝对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已经是中年人的行为举止。
也好，稍微沉稳一点也能和不怎么爱说话的忘川比较相配。
后来有一天，管家猫说，因为不停的注入胎魂，所以，界珠开始有了灵性，里面的灵魂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她说如果借着这个机会的话，就能把裂隙扩得很大。
如果再过个几千年的话，说不定也能够回复到当初的虚妄界一样的大小。
可忘川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这个提议。
只有我知道，即使是再大的世界，也抵不过他有一颗，不快乐的心。
天地虽大，心就只有那么一颗。
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快乐，唯一能够快乐的或许只是当初的那点回忆。
真的说实话我有些吃醋，这万年来陪在他身边的算是我，但又真的不是我。
他想念的人不是我，他对我好也不是全部因为我，这样看来，我倒是有些郁闷了！
不过现在的我早已不会去在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对我的感情能够看得出来，不光只是因为别人，也有，因为我。
我不在乎他曾经都经历过些什么，这些刻骨铭心的东西我不可能从他心底里挖出来，更何况他还是曾经的我自己？
我因此而因祸得福，我应该感谢上苍，而不会去想什么这些根本不是因为我本人。
就像刚才说的，他看得见我的灵魂，所以才会一直认得我。
而我也是不论是，公的还是母的，是大型动物还是小型动物，是水生动物还是陆地动物，只要我看见忘川便总会乐呵呵地冲上去喊着要不要生个崽子，这不也是巧妙的缘分么？
而且前几次都是这样，这次其实也是。
回想一下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雕像的时候，虽然我是喝多借着酒劲儿，但我一样是扑上去，兴高采烈的叫着老公。
冥冥之中好像什么都是注定的，真的有刻印在灵魂里面的这一说。
又过了一阵子，界珠开始闪闪发光。
胎魂仍然会定期注入，看那些小猫还有其它灵兽的衰老程度，可能已经又是千年过去了吧？
某日，裴慕扛来了一个巨大的雕像，嘭的一声撂在地上。
正是我刚才想着的那一只。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只傻麒麟，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扛着着个雕像进来！
“哎！我找到一个上古穷奇的法相！挺好看的！你觉得呢！摆在这就能让人看清楚你长什么样！”
那时候这雕像好像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淋，还占亮亮的，竟然真的有些大毛当年的雄风！
一只角，噗的一声，插在了泥泞里面！
“哎？”傻麒麟没发现，竟直接就想要将它拔出来！
后果可想而知，脑袋上那只角，便碎裂开来，断在了泥土之中……
“呃……”我愣愣的看着。
当初忘川说，这是朋友送给他的，不是他的雕像。
我以为这是唯一一个他撒谎的事儿呢，小事，我以为就不算说谎啥的，顶多算玩笑。
但这还真就不是他弄的，他真的没骗我。也和他没什么关系，算是照着别人的穷奇样子做的雕像，所以不是他。
唉……难怪我问忘川话的时候，他想逗我就拐弯抹角，不想逗我就直言不讳。
想想，也真是幸运。
我问他：“这既然不是你，为何你可以在里面逗我？”
“雕像长存于此，也算半个我的法身，有知觉，有触觉，能闻色香味。”
我瞪大眼珠子：“难怪你发现了我的小包袱！”
忘川允自的笑，而那边，曾经的裴慕看着那个断裂的角，一个劲儿叹气，也不知道这个雕像究竟是什么材质，总之就是断裂就无法再拼接。
两个人一个热忙活，一个冷站着，到最后，裴慕放弃了这个雕像，就让它脑袋上露着窟窿。
风吹雨淋不知多久，直到有一天，忘川身边的猫，换成了九焱。
我抬头问忘川：“你留下九焱，是因为她和……小猫很像？替代她在你身边？”
忘川却是摇头轻笑：“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只因那葵鸟对我感情很深，她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让我不必太过介怀从前，那触不到的就是触不到。若有轮回，她会祈求轮回使，让她化为我想要的样子，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听后，心底一沉。
原来，九焱，就是曾经的那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