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五指齐出,一掌终成
他虽然修炼这一指法才五年时间,但他自信自己的指法已超越了剑法。
可是纵然如此,乌鸦还是被人敲碎了手腕,仅是一根木棍!
阿吉已经停下了,他那只剩下半截的‘剑’并没有再使出力量来。乌鸦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半截剑已经比什么都可怕了。
他挡下了七剑,可最后一剑他挡不下来。
乌鸦看着他,忽然说道:“世上能伤我的兵器不多了,有你这等剑法的人更是少有,我似乎知道你是谁了。”
阿吉也惊讶道:“我也没想到韩家楼会来你这样的人物。”
乌鸦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出手的。”
阿吉沉声道:“我也不想出手,可我吃在这里,住在这里……而你更不该杀人。”
乌鸦笑道:“该不该不是由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他说着就退去了一旁。
阿吉的睑色变了,因为他看见了个弱不禁风的公子。
这个人阿吉见过,七年前他就见过,不仅见过,那一日他还从这人口中得知,就是他说要去神剑山庄毁了‘天下第一剑’那块匾。
神剑山庄改名为谢家庄阿吉知道,可是不是他,阿吉却根本没有想过。
七年过去,阿吉本该忘了,可如今他又想了起来。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又看向了任意问道:“何必杀人?”
任意淡淡道:“自然有我的理由。”
阿吉道:“什么理由也不该杀人!”
任意笑了,笑的很讽刺道:“我性子就这样,想要谁死就谁死,改不了。”
阿吉沉声道:“你不改,他们就要死?”
任意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阿吉已瞪着眼,嘶声道:“你该改改自己的性子。”
任意微笑道:“为何不让天下人迁就下,由着我性子来?”
阿吉寒声道:“没人会迁就你!”
任意微微摇头,轻叹道:“会的。”
阿吉的剑动了,人也动了……身如星丸跳掷,一口短棍回环飞舞,霍霍迫来。
只见他一剑斜削而出,却是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剑如风似水,有若风吹拂,如若水流动,来的毫无间隙,不露丝毫空隙。
任意一探手,掌若森罗万象,就像星罗斗数均化掌间,万象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具。使出的,正是万象星罗手。
抬手间,交织得犹如千掌尽出,掌影与来势的混无止尽,仿佛一掌后还有一掌,十掌后再有十掌。
剑刺来时,只见他手一引、一拨、一拍、一打、一震、一卸……掌势繁如星斗,有若圣手抚琴、扬技,这一手甫发,便连破阿吉所有剑招。
阿吉的剑越来越快,忽然间仿佛从那棍棒中涌出无数剑气,如旋风般围绕发放,为破这一掌法,他剑影如幻,似在这刹那环绕住了任意。
刚柔并济,连环不断,无论速度威力,皆达化境,剑已真成了一阵风,无处不在,无隙不入的风。
风过时,何以阻挡?
可是任意竟一收掌势,再一掌徐徐按出。
一收一按间,掌已变了!
如若说先前的手森罗万象的话,那这一手已透出一种不可捉摸,神鬼莫测的韵味……
乌鸦没见过这一掌,却也看出了这一掌。
五指齐出,一掌终成,这一掌近乎于神,这是那掌‘神印’。
一掌虚空一按,风就被定了,人也被定了,那根棍棒忽化粉尘,碎裂成屑。
阿吉手中的剑已经消失,他呆住了,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人一般,动也不动,响也不响的僵在了原地。
任意轻咳了两声,扬手两指,锐风破空而去。
阿吉闷哼一声,双膝迸出了两缕血花,人登时跪下,跪在任意的面前。
“我说了,该由着我性子来。”
一句话说完,任意又开始不停的咳嗽,然后慢慢的走开了。
乌鸦带着小丽跟了上去……他们走得虽然慢,可是一霎眼间就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甚至连咳嗽声都已听不见。
雨水停了,乌鸦有些难以相信道:“他真是三少爷?”
任意点了点头。
乌鸦似讥笑一般,说道:“天下无敌的三少爷就这么输了?”
任意轻声道:“三少爷也是人,为何不会输?”
乌鸦问道:“那么你呢?”
任意笑道:“我也是人,但我绝不会输。”
乌鸦苦笑道:“他其实很虚弱了,他身上的伤很重,血水浸湿了他衣衫。如果他没受伤,你还能这么轻易得胜吗?”
任意淡淡道:“我可以拔剑!”
乌鸦愣住了,见着那一掌后,自己就仿佛已经忘了眼前这人还会剑法……这七年来他从未用过剑,七年前自己不正是因为他一剑而跟随他的吗?
七年前那一剑乌鸦已经很模糊了,如今他脑中全是那一掌的回影。
“你……你们想带我……带我去哪?”
乌鸦回过神来,说道:“你以后就是悠然山庄的丫头。”
小丽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所以问道:“悠然山庄在哪?”
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也从未听谁谈起过。
乌鸦道:“那里是禁地,天下人都不敢去那里。”
小丽脸色发白道:“那……那我们……”
乌鸦截话道:“我就是那里的管事。”
……
雨过天晴,阳光艳丽。
小丽原叫娃娃,娃娃好像就是她的姓,她的名。她家中还有一位母亲和一个哥哥,她是两人心目中惟一的公主。
乌鸦没有看不起她,没有人天生愿意做那种事,可是每个人都要生活,都要吃饭。
娃娃问了病弱的公子想让她做什么。
任意只告诉他,自己家中缺几个下人,救她也只是顺手。
娃娃没在多问了,他已从两人些许话语中了解到了,这位公子,这位管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也似乎猜到了,他们好像可以帮自己。
她跟在乌鸦身后,先换掉了身上的衣衫,接着又雇了马车。
窄巷中阴暗而潮湿,连阳光都照不到这里,娃娃的家就住在这。可他们刚走进窄巷后,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一条胳膊也被敲碎,就连他的腿好像也被打断了。
“哥!”
娃娃失声惊呼,冲了过去;那人也很惊讶的看着冲过来的人。
“你不是在公馆么?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
娃娃看着自己亲大哥,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