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你是个什么怪物
这蜈蚣蛊,乃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人,只要给他们服下了这蜈蚣蛊,他们自然会听话。
她哄骗道:“小弟弟乖,闭上眼睛,姐姐给你吃个好东西,吃完之后,姐姐就带着你去找你的仙女姐姐,好不好?”
六皇子人小,智商却很高,闻言,眼珠子一转,嘴角瘪了瘪,在心里嘀咕着,她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骗呢,这招数一年前就不可能骗到他,更何况是现在。
既然她要哄骗他,那他就跟她玩玩好了。
六皇子拿定了主意,仰起头,对着花清灿烂一笑,一脸的懵懂无知,“漂亮姐姐你要给我什么好吃的啊?我可以看看吗?”,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准备凑过去看。
花清见状,连忙合上了盒子,挤出一丝微笑道:“小弟弟,这东西呢,很是可口,要闭上眼睛慢慢吃,慢慢感受才能体会其中的韵味,你若是看了呢,反而不好,知道吗?”
她没办法阻止师姐的行为,也没办法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下狠手,唯有哄骗他,让他自己服下这蛊毒,才算是交了差。
六皇子皱巴着脸,有些犹豫,“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六皇子手指拉着衣襟,一张干净的小脸蛋上满是苦恼,“可是娘亲教育我,无功不受禄,不可以占别人的便宜,我没有给过姐姐什么,就不能随便吃姐姐的东西”。
花清闻言一怔,面上的神色复杂,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她真的要对他下毒手吗?这样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些?
可是师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如若她胆敢放了这小孩,破坏了师姐的好事,恐怕死的人就是她了,再者,师姐说的也没错,这个世道本来就是不分好人和坏人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金蚕蛊的炼成肯定是要牺牲一个人的,那牺牲的这个人是小孩还是大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都是人,有区别么?
花清下定了狠心,面上挤出一丝微笑,弯着腰看着六皇子,道:“小弟弟乖,姐姐是喜欢你,才给你好吃的,等姐姐带着你去找到你的仙女姐姐,你再请姐姐吃饭,好不好啊?”
“谢谢姐姐”,六皇子道:“既然这是个宝贝,那我等找到仙女姐姐,我和她一起吃”。
花清没想到六皇子如此难缠,她劝到现在都没有让他上当,当下有些不耐烦了,冷下脸道:“小弟弟,你若是乖一些,就把这个吃了,我带着你一同去找你的姐姐,若是不乖,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那我若是不吃呢?”
“这可由不得你,今日这东西,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她话落,却见六皇子漂亮的小脸蛋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愣住了,不知为何,瞧见他这幅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暂时又想不出来。
花清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中掏出蜈蚣蛊,那蜈蚣蛊浑身漆黑,身下很多条触角在蠕动着,看着甚是吓人。
六皇子吓得往后一退,这东西可比仙女姐姐手腕上的“青玉镯子”丑多了,那“青玉镯子”瞧着甚是滑稽,小小的身子跟玉似的晶莹剔透,一个小小的脑袋上长着青豆般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却让他感到害怕。
躲藏在六皇子衣领处的楚怀玉在见到蜈蚣之时,了然的瘪了瘪小嘴巴,怪不得在酒楼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子腥臭味。
果然,这两个女子来自苗疆,而且还是炼恶蛊之人。
这苗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最远可以追溯到千万年前,算是隐世一族,他们不愿与外界交流,信奉女娲,整个族人由圣女和大祭司统领,传说苗族的圣女便是女娲后人。
苗族与中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在他的记忆中,苗族人一直恪守本分,隐居在苗疆,甚少出来活动,怎么如今,一下子来了两个,而且还是炼恶蛊之人。
莫非苗疆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楚怀玉想到此,整张龙脸都纠结在了一起。
这可不行,苗疆一旦出现大的动乱,绝对会危害到中原,因为苗族人擅长制蛊,这蛊有好有坏,好的可以医治救人,可坏的,却是用来害人的,且那些丑不垃圾的虫子最为恶心,很难消灭,若是被人中下蛊毒,那就麻烦了,轻易解不出来。
这也是他千万年来虽然对苗族比较了解,却从来不曾去过苗疆的原因,一来,他对这神秘的种族敬而远之,二来,也是嫌弃那些虫子身上的腥臭味。
花清见六皇子小小的脸蛋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得意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小弟弟乖,过来”。
“你……你想给我吃的就是这个东西?”,六皇子指着她手中的蜈蚣,忍着呕吐的**,问道。
“这可是我们苗疆的圣宝,吃下去对你有好处的”,花清起身,走上前,一半哄骗一半威胁道:“小弟弟,你若是乖乖听话呢,等你吃下这个,姐姐就带你出去,你若是不听话呢,姐姐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到时候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把你的手砍了,让你再也没办法见到你的家人了!这两条路摆在这里,就看你怎么选了!”
六皇子绷着脸看着她。
如若没有那条小青龙在,他自然是害怕的,可是现在知道有一样东西陪在他身边,他就不害怕了,他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半垂着眼眸,突然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声,道:“姐姐你要我吃了这个可行,不过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姐姐!这东西,绝对比你手上的东西要好”。
“什么东西?”,花清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
嗖的一下子,一条青光闪过,转眼间,她手上的蜈蚣就消失了。
花清大惊,扭头看了看,四处空无一人,再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他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一脸的嘲讽。
是谁?是谁刚才是谁夺走了她的蛊毒?
她想到了进门之前听到的说话声,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这屋子里还有别人,为何她丝毫没有察觉?
难道说此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不,不是难道,是一定!
能够在她毫无察觉之下顺走她手上的东西,还让她看不清来者是谁,此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和师姐刚刚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而带走这小男孩之时,他身边仅有一个姐姐,那女子并未追上她们,而在她们来到这里后,并没有见到别人进来,也就是说,这屋子里的人,是一早就在里面的。
看来是遇到了老前辈了。
花清微微定了下心,江湖中人向来是独来独往,独善其身,轻易不会干涉旁人的闲适,只要屋子里的人与面前的小男孩无关,这事情就好办了。
她抬起手,对着屋子四周拱了拱手,“这位老前辈,我们姐妹二人无意中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还请多多包涵”。
楚怀玉小爪子捏着蜈蚣躲在床底下,垂头,看着它在自己的爪子下挣扎扭动,嫌弃地瞥过头,腹诽道,这苗族人也是奇怪,玩什么不好非要玩个破虫子,什么毒蛇啊,蜈蚣啊,毒蚕,大虫啊……这些东西既丑陋,又恶心,浑身还散发着恶臭味,有什么好玩的?
他听到花清的声音,眼珠子滴流一转,闪过一丝坏笑,压低了声音道:“包涵?打扰了本座休息,岂是一句包涵就能盖过的!”
他声音清脆,一听就是个青年男子。
花清本以为是一位长者,乍然听到声音,先是一愣,再然后彻底放下心来,这声音听上去,分明比她还小,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们苗疆人本来就不精通武艺,而是修炼蛊物,想来这是一个武林少侠,在此休息,不小心被她们撞上,她笑着,改口道:“原以为是一位长者,不曾想,竟然是个少侠,这位少侠不知可否出来一见?藏头藏尾的,可不是正人君子!”
她说完遍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想从他的声音中猜出他藏在何处。
“你想见我,我就要出去让你见?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一轻笑中带着不屑的声音传来。
这回,花清听清楚了,声音自床下传来。
她嘴角噙上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轻蔑,既然他不想出来,那她就逼着他出来,她倒要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是何人!
“这位少侠,我与你无冤无仇,这番请你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靠近床,骤然弯下身来,脑袋凑过去,向床底下看去。
这一看,她大惊失色。
床下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花清尚未反应过来,“彭——”
背后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她身子一斜,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尘埃。
六皇子对着她的后背狠狠地踹着,一边踹,一边奶声奶气地嚷道:“你个坏女人,让你哄骗我,让你诱拐我,让你欺负我,哼!我踹你!”
楚怀玉窜到他的肩膀上,斜着眼笑的风外妖娆,“哎呦,你这小身板,这小胳膊小腿的踹起来也不疼啊,跟挠痒痒似的,来,哥哥教你该怎么对付坏人”。
“怎么对付?”,六皇子疑惑地看去。
楚怀玉捏着蜈蚣,装模作样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她不是想喂你吃这个吗?你就将这个东西喂给她吃,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六皇子嫌弃地看着蜈蚣,有些犹豫,“这个东西好吓人,我不敢碰它”。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帮你怎么样?”
小皇子平日里跟皇上撒娇惯了,最懂得怎么讨好人,闻言半分犹豫都没有,张嘴就来,“好哥哥,漂亮的好哥哥,你帮我治住这个坏女人好不好?”
花清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满目狰狞地转身,正要破口大骂,却在看到对面的情景之时一下子惊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小皇子还有一个……青色的蛇?
不,这不是蛇,蛇没有脚!
这个东西有四只脚,其中一只脚上捏着她的蜈蚣蛊,说它是青色,可是她从未见到如此纯净的青色,浑身像是没有血肉一般清澈透明,犹如一块上好的青玉,没有一丝瑕疵,小小的脑袋上一双青豆般的大眼睛,眼看着她敲了过来,他小身板一震,大眼回瞪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
他……他竟然还会说话!
他不是东西吗?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她的脑海中浮现,莫非……莫非刚才和她说话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东西?
花清被脑海中这个认知给惊到了,她颤抖着手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个什么怪物?”
楚怀玉的龙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可是高高在上,威风八方的青龙神尊,长得不要太帅好吧,这四海八荒再也找不到如他这般貌美的神龙好吧?
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问他是个什么怪物!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传出去,他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楚怀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立着身子,扯着嗓子嚷道:“你才是什么怪物,你全家都是什么怪物”,话落,也不待她反应,小身子一嗖,一下子窜到了花清的脸上。
花清惊慌之下伸手去拍,他身子一扭,躲过了她的打击,花清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面上,痛得她直咬牙,张口骂道:“你这个丑怪物,给我滚……”
就在她张口的那一刹那,楚怀玉眼疾手快,直接将蜈蚣蛊扔进了她的嘴里。
花清来不及反应,楚怀玉就窜在她的下巴,一脚踹了过去,她的嘴一闭,那蜈蚣就顺着她的咽喉咽下去了,花清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她猛地一弯腰,抠着自己的嘴巴,拼命地往外吐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那蜈蚣早已经到了她的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