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故人

  白清歌什么都没说,她很累,转身踩着脚下一片狼藉的地面回到自己刚在坐着的那颗树下,闭上眼睛.
  耳朵中传来他们小声交谈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他,她听不太清楚,不过不一会儿,就有人寻了一辆马车来,有人过来摇醒她,让她上去。
  白清歌也听话的爬起来,钻了进去。
  那些人带着她依旧往山上走,具体要去什么地方,她觉得自己不知dào
  也无所谓。
  但是今夜注定无眠,白清歌原本以为靖天奉就算下山去,也找不到来营救她的人,就算是找到了,靖天奉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Lang费时间来救她,然而,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她还迷迷糊糊的没睡着,马车就停了下来,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她疲惫的爬起来掀开马车窗户的帘子,见靖天奉真的杀回来了,她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然后是不明白,他身边明明什么人都没有那救兵是哪儿来的呢?
  放下帘子,她抱头蹲在马车角落里,等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后,帘子一掀〖*
  M.35ww.开,一只手伸了过来。“没事吧?”
  听到那个声音,她愕然抬头,见到是一身侠士装扮的慕容华锋,她怔在原地。
  慕容华锋却是黯然的皱眉,爬上马车,有人在外面坐下,慕容华锋头也不回的道:“陛下,就麻烦你驾车了。”他说完,坐到她旁边的榻上。
  白清歌有些紧张的爬起来,手不知dào
  该往哪儿放,她一紧张,忘记是在马车上,头“嘭”的撞上马车顶。
  长长的抽气声响起,她龇牙咧嘴的抱住头,慕容华锋见状,十分生气的拉过她到:“这么大的人了还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扑到他怀中,撞上他的胸膛,这才发觉他好像瘦了很多。
  心中欣喜又酸涩,她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都走了,我不跟过来我还能去哪儿?”他苦涩的扯动嘴角,搜放到她背上,碰到那骨头,他收顿了顿:“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赶忙从他怀中钻出来,坐到旁边,揉了揉鼻子,将那酸涩压下去,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瞅了她良久,意味不明的道:“被气的。”又怕她自责,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跟着他要去哪儿?”
  她目光闪躲的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良久,才道:“我想回家。”
  他抬起头。
  “我想家了,最近一直都梦见我爹娘和哥哥们,出来这么久,他们应该担心了……”她轻轻呼吸着,想将那酸涩压回去,慕容华锋猛地拉过她,搂在怀里,道:“是靖国人?”
  良久,她点点头。
  “你都没告sù
  过我你家到底在哪儿。”他的语气里似责怪似难过。
  她推了推他,道:“无所谓了,那个地方,没人去得了。”
  他再转头,对上她怀念,伤感的笑容,心中疑惑更加重了:“为什么话说得那么矛盾?你不是要回去么?”
  “是啊,我能回去,你去不了,而或许我也去不了。”她半真半假的道。
  他眯着眼睛望着她,良久,叹息:“我们明明是夫妻,为什么我有时候会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呢?”
  她知dào
  ,他受伤了。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很多秘密。”她咬了咬唇,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
  马车外的人终于受不了了,这两个这是干甚啊,他知dào
  慕容华锋在自己走后不到半日就偷偷跟了上来,但没告sù
  她,也没赶走慕容华锋,他也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觉得或许能想到办法救白清歌,但这个想法自己都知dào
  不现实,因为她那不是病,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或许是那蛊王死之前的生命还留在她体内,才没让她倒下去,现在他知dào
  ,说什么都没用了。起死回生也不可能还给她一个好身体,这就是悲哀。
  烦躁的拉了拉缰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靖天奉眼神冷了冷,转身掀开帘子,对慕容华锋道:“有人找你。”
  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帘子掀开的时候,白清歌发xiàn
  外面站了一群的人,为首的一个她认识,是影路。
  靖天奉坐到了慕容华锋刚坐着的位置上。
  白清歌转头,责怪的看着他:“他跟来了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
  “告sù
  你又怎么样,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跟何况跟他搞好关系到时候他将他们凌碧国拱手相到时候搞不好他也会答yīng
  的。”靖天奉笑得很意味不明,白清歌白了他一眼,道:“我发觉这天下就你比较贪心。”
  他笑了笑,点头,煞有其事的道:“是啊是啊,你被抓,我就去告sù
  他去了,然后就把你救出来了。”
  “你们的武功半斤八两,真能这么容易的救我出来么?”她淡淡笑了笑,仿佛在自言自语的道。
  “你发xiàn
  了?”他问,看到白清歌脸上的黯然表情,他也无声的叹息道:“慕容华锋身边的人都是他娘亲那边的暗卫杀手势力,那是他们凌碧国的王牌,这次派来杀你的人中难免会有些熟悉的面孔,据我所知,里面就最多那么几百人,前些日子暗杀刺探损失在公祖凌身上的人也很多,所以现在她手中能用的武功十分好的人就少了,也幸亏是这些人啊,不然我们恐怕都要葬身于此了。”
  “是皇后啊……”她感叹道。
  “她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都被你抢走了,她不恨你恨谁啊,而且因为她,我的玉龙看起来都无望了。”靖天奉靠在身后马车上,抱头望着她,耳朵却听着窗外。
  不一会儿,慕容华锋回来了,他脸色很难看,靖天奉见状掀开帘子看了看,道:“喂,慕容,你一个都没留下么?留一个给我们驾马车也好啊。”外面空无一人,他无奈摇头道。
  慕容华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
  靖天奉识趣的想出去,白清歌却拉住他,道:“坐外面那么冷,你们两个换着驾车吧。”
  明明是十分平等的一句话,慕容华锋听了脸上却仿佛被狠狠地砍了一刀,白得不成样子。
  靖天奉目光在两人之间轮动了两次,等再看第三次的时候,慕容华锋生气的出去了。
  她在后面闭了闭眼,再睁开,冲靖天奉笑了笑,靖天奉却没笑,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两眼。
  应为昨晚闹腾了一晚的事情,第二天的时候两人早早的寻了一个林子,周围方圆五里两人都看了,没有埋伏没有异样,三人这才坐下休息。
  马车里已经没有吃的了。靖天奉喝掉最后一口水,对站在不远处的慕容华锋道:“这里离县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一起去找一点吃的吧。”
  慕容华锋转头,深深地看了白清歌一眼,道:“我不放心她。”
  “那你留下,我去吧,你对着附近不太了解,正好,我去也方便……”他话还没说完,白清歌拉了拉他的袖子。
  靖天奉话停了停。
  慕容华锋已经察觉了她的那个小动作,苦涩笑笑,他道:“还是我去吧。”
  白清歌始终低着头,她十分认真的望着脚下那只翻过草地翻过石子锲而不舍寻找食物的蚂蚁,神色淡漠。
  慕容华锋转身,往林子里去。
  等他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她才抬起头,冲靖天奉笑了笑。
  靖天奉叹息:“何必呢。”
  他想说,告sù
  他何必呢。
  现在是三个人,他迟早会发xiàn
  的,她已经越来越虚弱,昏迷的时间远远比清醒的时间多,她清醒的时候就会安静的望着前面赶车人的背影,脸上神色偶尔心痛,偶尔不舍。
  他充当的角色就是挡在慕容华锋面前,延迟他发xiàn
  她身体的时间。
  站起来,靖天奉站在她面前,道:“我去取水,你好好休息吧。”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好好想想才对。
  白清歌望着山下的绿色,点点头。
  靖天奉再看了她一眼,跟着离开了。
  他能那么有恃无恐是应为他知dào
  ,这边没危险,而且十里外,慕容华锋暗卫在保护着他这个太子的安全,可以说三人十分的安全。
  她有些发呆,又做梦了,明明梦中很清晰,但是她醒来却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偶尔也有那种情况,梦中很清晰,醒来也很清晰,偶尔又会梦中很模糊,醒来也很模糊……
  下意识的知dào
  这次的梦中是很重yào
  的事情,隐约记得那白色的世界,她在干什么呢?好像忘记了,又好像还记得……
  努力的想着,视线内多了一双鞋子,是小巧的绣花鞋,上面绣着两只鸳鸯。
  白清歌抬起头,对上那张算得上十分熟悉的面容。“坐。”她道。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了她良久,道:“白姐姐,昨晚你就认出我了是么?”来人是和菲,和大人的那个女儿,在她离开太子府之前陪了她很久的那个女孩,那时候白清歌跟她讲故事,她听着,也跟她一起哭笑,慕容华锋当时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有人陪着她,她有朋友了,但是他却不知dào
  的是和菲来陪着她却是应为慕容华锋。
  每次他来接她的时候,她都能看出和菲眼中那隐藏的爱。
  她装作不知dào
  ,应为他好像不知dào。
  但是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