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那柄被铸造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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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四年春接着讲道:“之后我叛出家门,不能说没有她的因素,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后来,更因为那场发生在奥登帝都的政变,让我更没有闲暇思考她的事情。”
“然而在晖亡之林修行之时,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在记忆中已经近乎消失的女子,银发金眸的体征,这世间只有她一人罢了。”庆历四年春笑了笑:“但那时她早已是这般摸样,冷冷冰冰,除了服从命令,认不得任何人。所以我随她返回暗星,并随之加入,最初与最后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可以和她更多相处,然后得到足够命令她的权限。”
“也就是那时,我了解了兵器计划的始末。”庆历四年春冷冷说出那四个字来。
“当初所挑选的皆是幼儿,总计有二十七人,资质皆为两族之最。他们自幼被封闭教导,服从一切命令,不得流露出半点感情,每日只能修炼。待到六岁之时,一切之前记忆皆已抹去。这时,再将她们带去绝境,时时与猛兽相搏,历时两年之久。”庆历四年春淡淡总结道:“这是模铸剑胚。”
“两年之后,尚余二十一人,此时不过八岁,便被各自教习领去,教以种种杀人技巧,兼之百科博物之学,然学员只能听受,不得开口询问任何问题。”庆历四年春继续说道:“这是锤炼剑体。”
“这要花费四年,四年之后,这二十一人修为皆入地境,学识贯通,放之何处都是第一流的才俊少年,此时,他们会得到命令。”
“刺杀自己的教习。”
“这些教习皆是二十二级玄阶初级的存在,或者说高层在让他们教导之时就策划好了这个命令。这些教习学识功力皆远在自己的学生之上,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性情的人。”庆历四年春冷笑:“这一道步骤,是祭剑。”
阡陌叹息。
“原本这样的刺杀绝对不会成功,但是,这个命令只对那些孩子下达。”
“通过这关的只剩下了九人,然后他们被送入被暗星控制的孤岛,暗星每十日向孤岛输送九名在大陆上捕获的地境强者,告知他们只要杀掉任意一个孩子便可以出去。”
“而对那些孤儿来说,这些地境强者则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因为暗星提前除去了孤岛上所有可食用的一切兽类植株,只给那九个地境高手每人二十天的食物淡水。”庆历四年春漠然:“这一步,是砺剑。”
“这一过程持续了两年,两年后,还剩下七个人生存。”
“然后他们被引入族中,由族中天境长老教导熟悉适应领域之力与更高深的魔法武技。”庆历四年春冷然道:“此则为温养剑体。”
“一年后,他们被全数派往晖亡之林,限定一年之内,取得一枚天境魔兽晶核的方可视为通过。”庆历四年春笑了笑:“原本来说,这是最后一道步骤,便是试剑。”
“但这是唯一一次的全员回归。”这位男子说着这个结果,表情却微微有些狰狞:“后来我才知晓,便是因此,才让高层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那七人皆资质超绝甚至不下于你我,但没有皇天幻灭这等神器,又如何能越境以战之。所以高层原本以为能通过三人便是极好的成绩,可以当做最锐利的剑横扫天下。”
“再一询问,星曦承认自己一人猎取了六头天境魔兽将晶核赠与他们。”
阡陌惊怒交加:“她是白痴吗?”
“不是白痴,却是兵器。”庆历四年春叹道:“她没有欲望,没有感情,语言对她而言只是用于汇报与告知的工具。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说谎?”
“兵器哪怕拥有极微弱的情感,也非他们所愿,即使这份情感是对同样出生入死的同伴产生。”
“所以在最后,高层额外加了一层命令,让七人进入密室互相搏杀,只能有一人走出密室。”庆历四年春哈哈大笑,笑声回荡:“所以既然是稀世神兵,只需要一柄便足够,那么其他的废品,就应该由这把宝剑亲手来斩断。”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情形。”他止住笑声:“只知道那场战斗不过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她一指划开那道精金封锁的密室大门,平静从里面走出。衣衫若常纤尘不染,全然没有打斗痕迹。”
“然后有人试着去清理密室,却发现那里面没有一滴血,她的其他六个同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铺满一地的碎雪随着外面的风而微微荡起,冰雪没踝。”
“至此兵器方祭炼成功,十二年来未接触半点风尘琐事,也未产生一丝情感牵挂。”庆历四年春冷笑道:“唯一曾与自己相伴十二年的战友伙伴最后都死在了自己手下,彻底断绝了一切尘世羁绊,这才是史上最强兵器。”
“十六岁入天境,十八岁探紫薇,结成月光领域,对上一般太微强者也不落下风,多么完美,便如一柄斩切一切的绝世利刃。”
“虽然惋惜,但这或许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阡陌叹息:“但是,那块玉佩你依然没有说明。”
“说来奇怪,她虽然早已记不得我,但却对我早年送给她的那块玉佩念念不忘,一直带在身边。那玉佩恰好是一对,我的那一块却也随身带着。便想撞撞运气。”庆历四年春故作轻松地笑道。
风声骤起,那是拳头激起的风压。
幻影叠生,那是高速运动的铁拳。
庆历四年春被一拳正中门面,后脑被打入青石的粉末中凹陷了进去。
阡陌收手,冷冷望着他:“利用她心中最后潜藏着的情感牵挂,竟还是关于你的。虽然因为你我才活了下去,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容忍你这种残酷冷血。”
庆历四年春静静吐出口中淤血:“你儿时最好的玩伴,代替你下地狱的人变成了这般摸样,你又将如何。”
“她完完全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只剩下了对那块玉佩的珍视,你又将如何?“
“不这样做你我皆会死去,就算这样做了,心中最痛苦愧疚的人也不会是你。”
“你又能怎样。”
庆历四年春几乎歇斯底里,他一句一句的你又能如何重复着,让阡陌沉默着无法反驳。
正在这时,他们两个同时止住声音,回头。
“不,我尚且记得你。”空中传来安静淡漠的言语。
“曦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