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奉天子以令不臣
种花有不止一句的俗语来描述首领的重要，比如兵无将而不动，蛇无头而不行。
在天子蒋丽华年幼暗弱的现在，打倒了大宦官这个首领，必须要有新的替代者才能保证国家的平稳运行。
放眼整个种花，没有比黎星刻更适合的人，这一位可是实打实的统国之才。只要给他时间，一定能带领国家崛起。
当然，让黎星刻统国的举动本质上和大宦官集团没有区别，都是代行天子之权，唯一的区别是对天子的态度。
大宦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黎星刻则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两者都是历史上对于曹操的描述，但一个裹挟的挟，一个迎奉的奉便足以说明问题。
黎星刻是真的一心一意辅佐天子，为国家着想，如果真有一天蒋丽华有这个能力亲政治国，他会毫不犹豫地交出权柄。
即使天子没有那个能力，他也会尽心尽责地帮她打理好这个国家，如果他撑不住了还会去培养接班人。
他效法的对象是诸葛亮，是霍光，而非那些乱臣贼子——虽然这对袁满并不重要，对他来说，只要能改变这个国家，他不介意到底是哪个朝代，又是谁来当皇帝。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蒋丽华对黎星刻之间的情感，好像没必要分得那么细，迟早都是一家人。
听完袁满的打算，黎星刻的嘴角多了一丝苦笑：
“推翻大宦官……袁先生还真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介小小的武官。”
“只是现在而已，你的才能绝不止这些，志向也绝不止这些。”
换成其他人，真就会给黎星刻骗过去，但袁满不同，他是穿越者，对于黎星刻的未来一清二楚。
“非要我把话说明吗？你暗中谋划的东西，从进入朱禁城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等待的时机——上快刀斩乱麻，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够了！”
黎星刻被戳中了内心最隐秘的东西，忍不住拍了桌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习仙人啊，天子说的。”袁满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他越激动，自己就越淡定。
“据我所知，仙人都是出世之人。”
“那是大多数，不代表不能入世。出世也好，入世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道。更何况仙人不是那群无根的阉人，我姓袁，这个理由够吗？”
只有种花家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问答，其他国家，其他文明恐怕很难理解个中的深意。
“为什么是现在？既然你想救国，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黎星刻的潜台词显而易见——大宦官祸国殃民多少年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你在哪里？
袁满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不知道（到底祸害成什么样子），才会拖到现在。当然，这话无法说出口，所以袁满换了一种方式。
“因为时机不对。天子年幼，而且没有出现能够背负起这个国家的辅佐之人。腐朽的秩序也是秩序，贸然将其破坏又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塑，受苦的只会是人民，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现在呢？”
“老实说，现在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时机其实是再过两年，天子再大一些，你的身体也恢复，大宦官积累的民怨再多一些。可我实在是等不了了，一方面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国家的糟糕处境，连都城都是这幅摸样，不敢想象其他地方会惨成什么样子。”
情感和理智的矛盾是人类永恒不变的矛盾，袁满也是一样。明明应该两方都接触一下再做决定，却因为眼前的惨状直接废掉其中一个。
“另一方面，客观条件也不允许再继续等下去，否则世界就完了。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我犯不着费那么大力气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折腾。”
“和布里塔尼亚有关？”黎星刻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和袁满的最终目的联系起来。
“准确的说是和布里塔尼亚当代皇帝查尔斯有关。”
“所以是只是牵制，不是开战。”黎星刻会意。牵制有很多种方法，单纯陈兵边境，做出引而不发的态势同样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查尔斯具体要做什么，我不太好说明，因为那超出了你们的认知范围——嗯，你们可以这么理解，查尔斯那边看成同样有仙人在幕后。”
不老不死的V.V.，还能给人Geass异能，说仙人也不为过。
“布里塔尼亚方面的仙人要把人类当祭品献祭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们则是来阻止他的。单纯仙人之间的比拼我不怕，但布里塔尼亚的国力军力是个大问题，所以才需要你们来分担。”
“毁灭世界？把全人类当祭品？这算哪门子仙人？魔王还差不多！”一直没有说话的周香凛忍不住骂道。
“仙人仙人，终究是没有逃出人的窠臼。”随着交流的深入，袁满是越来越代入仙人的角色，“人有好有坏，一座朱禁城中都能有你们这样的忠臣和大宦官那种佞臣，仙人也一样。”
“我如何确定你没有在骗我？”听了这么多天方夜谭的东西，黎星刻依旧保持冷静，没有被带歪。
“很简单，你要先成为大司马才能对我有帮助，在此之前都是我在付出——波纹呼吸法，甚至帮你们打倒大宦官，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退一步说，就算我骗了你，你们获得的东西也是货真价实的。”
黎星刻必须要承认袁满说得很有道理，他又问：“如果我到时候反悔呢？”
“你觉得在仙人面前，你会有反悔的机会？”
袁满笑着反问，顺势把早已准备好的契约传了过去。
“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了，契约直接作用于灵魂，一经签订无论是你们还是我都无法违约。”
如果说之前黎星刻还有一点怀疑，认为是可能是高明的障眼法，现在他不会再有任何怀疑，这种直接把信息传入大脑的手段绝不是障眼法能够解释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不是仙人，也绝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