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旨天劫

  慕泠风手中一紧,还没从悲痛中转过来,便要面对另一个震惊,直直的看向悬空的幻影,里面满满都是天界和魔界正在厮杀的场景,第一次,天界,血流成河,战死宫门,刀光剑影。
  战斗的声响交错,痛叫和杀戮之声阵阵传来,画面渐渐模糊,直到最终消失,慕泠风心中一沉,决然的看着水流卿,“师兄……”
  水流卿侧身而立,半侧脸颊正好对着门外,映照着一半的光线,打在脸上,斑驳,而看不清情绪,只能听到冷冷淡淡的声音,说出不带犹豫的话,“准备,去天界。”
  慕泠风紧随着水流卿,却被一道突然伸出来的胳膊拦在面前,青衫温和,却突然觉得有些晃眼,往日清朗的声音,多了些低沉和坚定,对着慕泠风和水流卿,道,
  “不行,她的伤还没好,现在无法应战。”
  “我……”慕泠风一阵感动,却不能违抗这份使命,不过字还没说完,就被宫元羽直接打断。
  宫元羽看了慕泠风一眼,向前走了一步,踱步到水流卿身边,带着坚定和不容拒绝的语气,“我去。”
  慕泠风立刻阻止,推开宫元羽的胳膊,“不行,宫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伤,可守护天界,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我怎么能让别人替我,这点伤,根本没有问题。何况你是人类,根本承受不住仙魔之战所带来的巨大冲击,随时都有粉身碎骨永不超生的可能!”
  慕泠风说的有些激动。更是直直的看着宫元羽,态度坚决。宫元羽听完慕泠风的话,凄然一笑。苍凉的望着门外,缓缓回头,眼神,却在向往着别处,
  “让我去吧,因为我留下……”宫元羽扫过水流卿,看向慕泠风。语气一凉,“也不知道干什么了。”
  慕泠风沉沉的坠下了心,眼波微荡。她知道,他所有的决定,都忘不了小白,可是。她所有的决定。难道就不是为了他吗?慕泠风指尖轻颤,仙魔大战,有多么危险她是知道的,凡人之体,即使再厉害的除妖师,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巨大的魔力和灵力的双重冲击,何况,还是他呢……
  呆在原地慕泠风觉得自己愣了好久。眼睛看着面前决绝的宫元羽,身体缓缓转向水流卿。怔怔开口,“师兄……答应他吧……”
  水流卿转身无言,黑眸中,永远都是揣测不到的情绪,长指抓起慕泠风的手,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黑漆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师妹。慕泠风一滞,感觉到了体内不停探测的灵力,游荡着,修复着,直到缓缓撤出,不经意的黑眸,在查看完伤势之后只微微看了宫元羽一眼,随后又看向慕泠风。
  慕泠风眼神一紧,赶紧带着恳求看向水流卿,被师兄发现了,千万别说……
  水流卿握住手腕的掌心,微微一个使力,股股灵力通入体内,渐渐平息紊乱的内息,以及被伤到的真气,直到再次松手,沉沉看了一眼慕泠风,带着些不悦和责备,
  “没事了,我先去,你们明天出发。”
  说罢,便朝门外而去,临行前,只轻轻弹出一个光珠,缓缓升起,直到房间顶部,突然散开,消失不见。
  慕泠风话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便只能目送自己的师兄离开了,
  “等一下!”慕泠风看着身边之人,再次喊住了自己的师兄,“白瞳,她到底,在哪儿?”
  水流卿只是顿了顿脚步,头都没轻轻动一下,朝晖下,白衣踏云,屏风离去。
  “你怎么知道,小白……还在?”慕泠风声音轻细,带着落寞和伤怀。
  宫元羽动也没动,还是刚才的姿势,看着门口的方向,默默的吐出两个字,“猜的……”
  “你的伤怎么样?刚才,你师兄……”屋内又一次的静默了片刻,宫元羽才转回身来,关怀的问向慕泠风。
  “是啊,师兄的灵力拥有上千年,修复力超常,再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完全没事了。”慕泠风轻声解释,勉强都勉强不出来任何轻松。
  宫元羽放心的吁了口气,低沉道,“刚才,谢谢你了。”
  谢谢你帮我跟你师兄求情,让我去天界作战。慕泠风默默地把这句话在心里补全,却怎么听,怎么难受,侧过头话也没有说,闭着眼睛呼了几口气,才缓缓睁开,
  “不用谢……”
  二人还是在昭莱又等了一天,等着慕泠风把伤势完全疗好,有检查了一遍昭莱的结界,才放心离开。
  这次,更坚固了,水流卿离开前,吧护体珠散落在昭莱结界上,一颗护体珠,相当于两千年功力,三界之内,恐难有人攻破了。
  飞天之路,对于仙人甚至妖魔,可能都不是痛苦的,对于凡人的宫元羽,却还是要忍受一些强大的冲击压力,冲破最后一层天界的防护,才能抵达。
  仅有的优势,便是有慕泠风在了,仙气护体,用灵力撑起一个简单的防护,罩在身体之外,至少还能减轻一些天界的冲击,不至于还未到达,便已然牺牲太多。
  两人合力施法,一路朝着天界而去,渐行渐远,直至无形无影,站在昭莱,也不能相望……
  空荡的山洞,并不幽暗,反而因为布满透明的冰墙,而显得宽阔,却也倍加凄冷,让人仅仅伸进一只手指,就会觉得寒至骨髓,更何况把整个身体都放进去,岂不要冻成冰块?
  山洞最里面,在侧面孤零零的放着一张冰床,这么冷的洞穴内,依旧冒着寒气,团团的围着白雾,不知道谁人用过。整个山洞,分外宽大。
  而最不相称的,是山洞里面,冰床的对面,地上蜿蜒的拉着两条粗长的铁链,触目惊心,从山洞的冰墙伸出,好像浑然一体的刑具,萧索的挂着,挂着一个全身通白的人体,满脸凝霜,静静的闭着眼睛,发白的面色和嘴唇,和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宛如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