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前所未有(二)
现在中国股市正在经lì
前所未有的股灾,市场本身的规律和功能已经遭到严重破坏,想扭转这个局面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必须所有市场参与者共同努力才行,政策面应及时纠正股改政策,启动紧急救市方案,才有可能化险为夷,否则,只有看着市场自由落体吧,等着大小非都不想抛了才能找到真zhèng
的大底,这个底是残酷的!因为它意味着中国股市再度推到重来。”
赵百川担忧的说:“中国股市泡沫是肯定有的,可是这次的下降有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真担心会成为日本的1991!”
林洛冷笑一声道:“肯定不会的,我想赵主席和那些政策的制定者肯定心中有数,日本当年的问题在哪里?1989年5月,日本zf在调控中紧缩其货币政策以抑制诸如房地产等资产价格的上涨。然而,更高的利率使股市螺旋向下。1990年底,东京股市下跌了38%,300万亿日元(折合2.07万亿美元)股票市值瞬间消失,房地产价格从投机巅峰陡降下来,从而使日本经济陷入了“泡沫经济”破灭后的萧条之中日本泡沫经济形成于2世纪80年代中后期,1987-1989年是泡沫经济的极盛时期。随着1985年《广场协议》的签订,日元开始急剧升值。1988年日元窗体顶
汇率升至1美元兑120日元。与1971年固定汇率制下的日元相比,升值了2倍。结果导致日本出口商品价格上涨,从而削弱了日本在全球贸易市场的竞争力。80年代地泡沫经济直接为90年代中期日本银行赤字风暴与金融危机埋下了历史隐患。在日本股市泡沫与房地产泡沫形成过程中,银行始终是充满激情,并推波助澜,且从中大为受益。然而。双泡沫破灭的同时,日本银行业也遭受了灭顶之灾的报复与打击。不动产贷款成为呆帐;企业效益徒降,银行不良资产剧增
随着股市泡沫的破灭,证券业出现空前萧条。2003年4月28日,日本股市更是跌至近20年来的最低点7607点。2006年底,当大多数欧美及新兴股市再次刷新历史新高时,日经股市才终于缓过气来。”
“林洛,那你认为中国股市的泡沫现在有多大?”赵百川问道。
“中国股市地泡沫有多大?对于这个问题,站在不同的角度可能会有完全不同地回答。现在人们总是拿市盈率来衡量中国股市泡沫的大小,这是不科学的。市盈率是一个动态的和滞后的指标。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标准,也没有一个全世界统一的市盈率水平。市盈率与股价,也不是一种正相关的关系。现在很多学者以日本泡沫的形成、发展和破灭过程,来预测A股走向。但以日本金融崩溃时股市的估值水平等等来衡量中国现在地形势并不科学。由于我们不同于日本,资本项目并未放开,在泡沫破灭时外资很难轻易地退出中国的股市和楼市。况且目前中国股市、楼市的外资占比其实处在一个相当低的水平上。而内资要离开中国,目前途径也只有港股自由行。而其也并未脱离央行的控zhì。而日本当时已是自由进出的体系。我国的海外投资才刚刚起步,海外人民币数量也有限,和日本当时海外投资数额巨大、拥有大量海外资产不可比。日本必须指出,美国股市与中国股市,无论是在发展环境还是内在潜力上都有着重大区别。”林洛道。“日本和中国一个最重yào
地不同之处。中国的直接融资比例远不及日本。20世纪70年代,日哦本主要企业从银行贷款比例占全部融资比例地23%。证券及公司债所占比例为9%,到了1985年,从银行占比下降到20%,证券和公司债市场占比上升为28.7%,企业直接融资比例快速增高,在中国企业直接融资比例远远落后于当年日本企业的情况下,怎么能说中国股市与日本处于同样的泡沫破灭的极度同险之中呢。另外,日本银行曾对股市高持股比例、股市泡沫破灭前曾达到45%,而中国至今不允许银行对企业进行投资,更不能持有上市股票。
股票市场最忌讳的是负债投资。由于银行可以动用地资产全部来自负债,甚至超过负债,股市一旦出现过度波动,最先无法承shòu风险地无疑就是银行。只要中国继xù
严格限制银行对外投资,即使出现其他类似于日本股市的情况,日本股市泡沫不会在中国重演。”
“现在很多人都在说中国股市正在走向边缘化,中国股市是否正在走向边缘化?这是目前人们格外关注并纷争不休地焦点议题。其中论据之一就是中国经济成长与股市表现之间所出现的割裂与背离。诚然,股市乃为经济的晴雨表,这是长久以来普遍存zài
于投资界中一个朴素认知和流行的说法。但在现实生活中,股市的扬涨跌落果真能够忠实、准确地反映经济的荣辱兴衰么?这不仅是三年来全球股市崩陷之后留给投资者的一大困惑与迷思,而且对于当前中国股市是否边缘化的讨论也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赵百川道。
林洛道:“中国股市滞后而失真的晴雨表,是股市集中的反应,中国股市自1980年底创生以来,已经凛然经lì
了十二个寒暑春秋。既有轰轰烈烈也有浑浑噩噩,既有风风火火也有莽莽苍苍。那么中国股市行进的步伐是否辉映出了其经济高速成长的神奇魅力了呢?答案并非一个简单地“是”字“否”字所能涵盖。过去九年内中国国民生产总值与股市指数变化的运行轨迹。其中的股市指数采用了美国道琼斯公司所编制的中国股市指数(DowJonsChnInx)。作为中国股市中历史最为悠久的统一市场指数,自1993年底以来就稳定覆盖了上海和深圳A股市值总额的80%,因而具有恒定地股市覆盖率和代表性。图一向我们揭示了中国股市的几个显著特点和规律。
首先,中国经济始终处于高速和稳定地成长之中。而股市却呈现出几乎是有规则的波浪形运动,尽管其振幅远不如香港股市强烈,频率也大不如香港股市显著。其次,股市的周期性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昭示了盛极必衰、否极泰来的规律性变化,也印证了股市的总体上升趋势。最后。股市的上涨幅度从未达到过经济的增长水平,尽管2000年时一度十分接近。换言之。中国股市的滞后确实没有真实反映出国民经济的傲人成就,至少过去九年中如此。”
赵百川问道:“那你怎么看待美国股市?”
林洛道:“美国股市正在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从晴雨表演变为独行侠,那么“经股背离”地现象是否仅为中国特有呢?我们可以用同样的目光来审视一下已经具有两百多年股市文化的美国市场。过去三年的美国股市明显与经济走势渐行渐远。虽然经济在2001年中出现了“临界性”或“边缘性”衰退,但三年之中仍然展示了7.7%的温和增长率。相形之下,美国股市在同期内却一败涂地。投资者非但没有领略到经济增长带来的快慰,反倒是深陷股市泥潭而无力自拔,可谓是“风调雨不顺”、“国泰民不安”。长年来迷恋股市的投资者们也不得不挥泪而别。纵观1990年以来地美国市场,股市大起大落。大涨大跌;股民大喜大悲,大彻大悟。用华尔街的时髦语言来形容,就是跟随“非理性繁荣”而来地“非理性崩溃”。投资者在证券投资的启蒙运动中,俨然经lì
了一次精神的炼狱和灵魂的洗礼。过去八年的轰轰烈烈、风风雨雨仿佛只是在梦境中潇洒地走了一回。因此,“经股背离”地现象在美国也同样可以得到印证。虽然六十多年来股市确实一度扮演过经济晴雨表地角色,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林洛停顿一下道:“亚太地区地股市是虚虚实实的晴雨表如果有人认为美国股市过于遥远和庞大,缺乏适当的可比性。那么探览一下我们身边的一些发达市场或许启迪更大。图三显示了日本自1995年以来的经济变化与股市走势,其中有几点值得一书。曾几何时。日本股市展示了它那磅礴的气势与致命的诱惑,七年中暴涨了三倍以上。然而就在人们鼎沸的讴歌声中,股市却轰然倒下。到今年三月初,股市已经从1989年底的峰值暴跌了80%,重返1981年时的水平。十多年来。万千投资者们剩存的只有破碎的心和遗失的梦。股市留给他们的仿佛只有“忍将历史带泪看”的凄楚和悲壮。多少人会从图三中认可股市是经济晴雨表的推论呢?与早年的美国情况相似。七十年代香港的经济与股市也算得上是携手并进。随着八十年代经济增长的出神入化,股票市场也泛起了阵阵红晕。但始终落伍于经济的行进步伐。九十年代的股市围绕着经济成长经lì
了三起三落。一次次地喷薄而出,带给投资者一段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却又一次次地重归沉寂,留给投资者一个个美丽的误会和一片片残缺的记忆。所以就香港历而言,股市是经济晴雨表的说法,似乎不是强词夺理也是牵强附会。过去三年的疾风骤雨使全球股市繁华落尽。许多人在品悟出金融投资的真谛之后,纷纷开始怀疑股市是经济晴雨表的说法。说其是,为何股市运动时常与经济成长背道而驰?说其不是,又该如何解释资本市场理论和金融投资常识?这一“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的命题令众多中国乃至全球投资者深感迷茫与困惑。股市与经济之间地晴雨表关系竟是如此的朦朦胧胧、虚虚实实!”
赵百川问道:“经股背离的根源是什么?”
林洛道:“从长期来看,经济发展是股市赖以生存和成长的基础。缺乏国民经济与公司盈利的支撑。股市虽然可逞一时之勇,但却难扬一世之威。但既然如此,股市为何还会三番五次离经叛道、频频出现“经股背离”的怪象呢?主要原因在于以下五点。
其一,理性可控地经济与感性冲动的股市。经济成长具有一定程度地理性、可控性和可预测性。首先,zf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通常会有效地刺激抑制经济成长,使其有规可循。其次。国民经济这一庞然大物不易被人为因素所干扰,任何投资者个人或团体都很难直接操纵经济成长的步幅和节奏。此外。经济成长较少出现剧烈的波动和震荡。如以上各图所示,经济的增长曲线比股市的运动轨迹要和缓、平衡的多,绝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时时刻刻。最后,经济增长数据每季度公布一次,发布周期较长。所有这些因素交集在一起,就使得经济状况通常能够得到较为准确的预测。一是预测离散度较低,二是预测误差较小。但股票市场则更多地显现出感性与冲动地一面。第一,股市运动是众多投资者共同参与的结果,为无形的市场之手所推动。zf难以有效干预。在美国,格林斯潘之言不过仅有一日之效。第二,股市受众多因素影响,从政经局势到利率水平、从公司营销到市场传言、从预测值调整到分析师评级,不一而足。而且众多变量无法数量化,譬如投资心理和市场行为。这就使得市场运行兼备科学性与艺术性的双重特点,同样的因素在不同的环境中会带来不同的影响甚至相反地后果。第三。股市可能会在骤然间剧烈震荡,其波动曲线还不像经济运行那样令人赏心悦目。当投资大众误入迷途时。群众性运动的波澜壮阔便会荡涤正常地股市生态,使市场泡沫酿就其中。第四,经济数据每季度出笼一次,而股市交yì
却可能要争分夺秒,这就为股市瞬间的风云变幻植入了深层基因。使任何人都难以铁口神断股市走向、尤其是其近期动态。当股市浸淫在激情与亢奋之中时。其惯性和冲量难以抗拒。失去制约力和阻抗性后的股市便会在投资者的冥冥遐想之中冲向极端的边缘,致使股市比经济更容易产生泡沫。全球股市。莫不如此。市场中缺乏地不是清醒、冷静地大脑,而是胆量和勇气。无论何时何地,唱衰派都是少数,都会倍感步履维艰、身心交瘁。其“信口开河”会使公司收入因交yì
冷静而一泻千里,也会使万千投资者手中的财富一落千丈。就像是现代版本地“皇帝的新衣”。敢于挺身而出作为熊市的代言人,需yào
惊人的气魄胆识和心理素质,不怕引起公愤,不惜成为公敌,而且随时准bèi
承shòu巨大的精神压力。虽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股市何去何从却历来都是取决于多数人的集体行为。这就决定了感性与动荡的股市必然是以理性可控的经济为中轴线而上下抖动。
其二,公司盈利是经济与股市的连接纽带。股市是间接而非直接地反映经济成长。所需媒介就是上市公司的销售盈利与财务状况。换言之,股市是通过公司盈利的高低来间接刻划国民经济的运行状况。而经济周期、商业周期、行业周期、乃至公司的生命周期并不总是重叠在一起,其间的交叉错落就会导致公司盈利与经济成长间的短时偏离。当股市与经济之间的这一连接纽带断裂之后,股市运动便会与经济成长分道扬镳。如果说经济成长以市场消费为主体,那么股市表现则取决于上市公司的盈利状况。众多企业在九十年代末期扩张过度,使它们提前赚取了若干年后的盈利,超额满足了未来的市场需求。所以尽管目前经济尚在温和成长,但库存积压与生产能力过剩已使这些公司的盈利源泉干涸,况且要将过剩的生产能力消化完毕并非一年半载之事。所以当市场消费与商业投资各行其是时,由市场消费所主导地国民经济仍可保持增长。但有赖于公司盈利和商业投资的股票市场则会遭致重创,导致经济与股市分手惜别、互道珍重。
证券市场只是整个国民经济体系中的一环,它不可能超脱于公司盈利而独立自主。如若上市公司的经营与财务状况欠佳,尽管政策导向、炒作气氛、投机心态等因素可能会在短期内刺激股市上窜下跳,但绝不可能指望股票市场具有长期的荣景和非凡的未来。股市不是聚宝盆,它既是公司融资地手段。也是财富分配的渠道。投资者通过付费得到股东地身份,就是为了日后分享公司的盈利收入。如果公司无利可分、无望可求。它便会失去股东对它的信任和关爱。倘若这一**型瘟疫从个别公司蔓延开来,便有可能对整个行业甚至整个股市造成重创。这不是股市自身之罪,不是监管系统之误,也不是运行机制之过,更不是万千股民之错,病灶恰恰存zài
于股市赖以生存的基础之中。如果你有洞穿股市的犀利目光,你就会看到公司盈利正是股市身后那双看不见的手,正是它在默默地主掌着股市的升沉涨落、荣辱兴衰。缺乏公司盈利增长这一必需的给养,股市就会面临风干与脆折的危险。眼下地美国股市就是显著一例。虽然大幅度减税与13度降息刺激了经济的复苏、促进了股市的反弹。但人们更关注的还是经济成长与公司盈利能否长期提供推动股市持续上涨的强劲动力。就像是健壮的体魄不是天天靠抗生素维持一样,健康的股市也不能谨是依赖于财政与货币政策地短期效应。
其三,当前的经济状况与预期地公司前景。经济状况多以现状为基础,根据已公布的zf数据,而股市涨落则更多地反映未来的公司收益,分析师的前景预测可以长达三到五年。在某些特定的市场环境中,当前地经济状况并非总能与预期地公司盈利保持一致。这一时间差便会导致经济与股市脱节。人们对公司前景可能乐观过度,也可能悲观过甚。这就如同颇具传奇色彩的投资大师彼得-林奇(Lynh所言。众多基金经理地错误乃是将过多精力凝聚在宏观经济层面上。公司盈利与经济成长之间并不只是一种直观的线性关系或简单的因果关系,而且不同公司对于经济状况的敏感度也不尽相同。能否成功地剥离出个别公司与经济形势之间的微妙线索,这才是对投资者眼力、功力、耐力的考验和挑zhàn!九十年代后期的股市泡沫就为此作出了最好的注脚。人们对于互联网这一新生事物充满了期待与迷信,使之成为泡沫萌生的温床。加之“普及效应”、“锁定理论”以及“新经济学说”的推波助澜,使人们对公司未来的盈利前景产生了幻想和错觉。甚至想入非非。但殊不知。这种不切实jì
的市场预期只不过是令人目眩的海市蜃楼而已,既缺乏市场。也缺乏技术,更缺乏资本。也难怪其泡沫的破灭会招致全球股市纷纷陷落,使投资者们从南柯一梦中骤然乍醒。无独有偶,这种经济与股市的背道而驰在美国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出现。1973到1974年间也曾有过异曲同工之妙,而且离散程度还不在此次之下。道琼斯工业指数不到两年内就狂跌了45%,尽管经济在同期中反而增长了15%,大大超过了此次的7.7%(诚然,当年的通货膨胀率之高也非今日可比)。好在这一阵痛只持续了不到两年便静静地掩入了历史,比此次股市暴挫缩短了半年时间。当年股市之所以与经济走向大相径庭,其原因就在于当时的中东石油危机使人们瞻念前途、不寒而栗。眼前的经济增长丝毫化解和掩饰不了人们对公司未来远景的忧心忡忡。尤其是当时的通货膨胀率高达平均10.5%,大大削弱了百姓的购买力和公司的利润率。不少人已经开始为石油价格可能会飙升到100美元一桶而感到寝食难安。果不其然,全球性的恶性经济衰退到1974年下半年时便悄然而至。
其四,全部的国民经济与局部的上市公司。经济与股市的不对称性也会促成二者之间的背离。例如美国的经济结构中包括私营企业(PrivateSector)与zf机构(PublicSector)两大类别。前者约占经济的70%,即上市公司只创造了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二,而剩余部分则来自于zf机构。这就造成只具三之二代表性的上市公司不一定总能准确反映整个的国民经济。当企业与zf的行为趋同时,股市与经济发展如影随形;当二者离散时,其间的差异也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