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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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沈侯看见了她,她肯定会立即躲避,可是这会儿,在他看不见她的角落,她却像痴了一样,定定地看着他。
  颜晓晨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他身后,也许是因为知dào
  他们终将真zhèng
  分离,一切就像是天赐的机会,让她能多看他一眼。
  公司附近有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公园,沈侯走进了公园。工作日的下午,公园里人很少,颜晓晨开始奇怪沈侯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样的地方只适合情人幽会,可不适合谈生意。
  沈侯一边走,一边打了个电话,他拐了个弯,继xù
  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在一座铜质的现代雕塑旁,颜晓晨看到了程致远,他坐在雕塑下的大理石台子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用手机看新闻。
  因为雕塑的四周都是草坪,没有任何遮挡,颜晓晨不敢再跟过去,只能停在了最近的大树后,听不到他们说话,但光线充足、视野开阔,他们的举动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程致远看到沈侯,站起身,把咖啡扔进了垃圾桶,指了指腕上的手表说:“你迟到了三十分钟。”
  沈侯对自己的迟到没有丝毫抱歉,冷冷地说:“堵车。”
  程致远没在意他的态度,笑了笑问:“为了什么事突然要见我?”
  沈侯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程致远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两张照片,他刚看了一眼,神情立即变了,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程致远强自镇定地问:“什么意思?”
  沈侯讥笑:我回看婚礼录像时,不经意发xiàn
  了那张老照片。刚开始,我也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也未免太巧了。所以我让人把你这些年的行踪好好查了一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但不是没有蛛丝马迹。要我从头细说吗?五年前……
  程致远脸色苍白,愤nù
  地呵斥:“够了!”
  沈侯冷冷地说:“够了?远远不够!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在你手里,如果必要,我还会做得更多!”
  程致远把照片塞回了文件袋,盯着沈侯,看似平静的表情下藏着哀求。
  沈侯也看着他,神情冰冷严肃,却又带着哀悯。
  两人平静地对峙着,终于是程致远没有按捺住,先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办?”
  “你问我打算怎么办?你有想过怎么办吗?难道你打算骗晓晨一辈子吗?”
  “我是打算骗她一辈子!”
  沈侯愤nù
  地一拳打向他。
  程致远一个侧身,闪避开,抓住了沈侯的手腕,“你爸妈既然告sù
  了你所有事,应该也告sù
  了你,我在刚知dào
  你爸妈的秘密时,曾对你妈妈提议,不要再因为已经过去的事,反对晓晨和你在一起,把所有事埋葬,只看现在和未来。但是,你的运气很不好,晓晨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听到了一切。”
  沈侯顺势用另一只手,按住程致远的肩,抬起脚,用膝盖狠狠顶了下程致远的腹部,冷笑着说:“我运气不好?我怎么知dào
  不是你故yì
  安排的?从你第一次出现,我就觉得你有问题,事实证明,你果然有问题,从你第一次出现,你就带着目的。”
  程致远忍着痛说:“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接近晓晨,但是,我的目的只是想照顾她,给她一点我力所能及的帮zhù。正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dào
  自己没有资格,所以,我从没有主动争取过她,甚至尽我所能,帮你和她在一起。你说,是我刻意安排的,将心比心,你真的认为我会这么做吗?”程致远扭着沈侯的手,逼到沈侯脸前,直视着沈侯的眼睛问:“我完全不介yì
  伤害你,但我绝不会伤害晓晨!易地而处,你会这么做吗?”
  沈侯哑然无语,他做不到,所以明明知dào
  真相后,愤nù
  到想杀了程致远,却要逼着自己心平气和地把他约出来,企图找到一个不伤害晓晨的解决办法。
  沈侯推了下程致远,程致远放开了他,两个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人,像是坐回了谈判桌前,刹那都恢复了平静。
  程致远说:“我曾经忍着巨大的痛苦,诚心想帮你隐藏一切,让你和晓晨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开始你们的新生活。现在,我想请求你,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沈侯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凭什么我要给你这个机会?”
  “现在是什么情形,你很清楚,晓晨怀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晓晨的妈妈在医院里躺着,除了我,你认为还能找到第二个人去全心全意照顾她们吗?”
  沈侯眯了眯眼,冷冷地说:“你用晓晨威胁我?”
  程致远苦涩地说:“不是威胁,而是请求。我们其实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我完全知dào
  你的感受。因为你爱她,我也爱她,因为我们都欠她的,都希望她能幸福!我知dào
  你会退让,就如我曾经的退让!”
  沈侯定定地盯着程致远,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十分难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致远也沉默着,带着祈求,哀伤地看着沈侯。
  这场交锋,程致远好像是胜利者,但是他的脸色一点不比沈侯好kàn。
  躲在树后的颜晓晨越看越好奇,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但估计他们俩都留了心眼,不仅见面地点是临时定的,还特意选了一个绝对不可能让人靠近偷听的开阔地,颜晓晨只能心急火燎地干着急。
  沈侯突然转身,疾步走了过来,颜晓晨吓得赶紧贴着树站好,沈侯越走越近,像是逐渐拉近的镜头,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晰,他的眼中浮动着隐隐泪光,嘴唇紧紧地抿着,那么悲伤痛苦、绝望无助,似乎马上就要崩溃,却又用全部的意志克制着。
  颜晓晨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他的悲伤和绝望感染了,心脏的某个角落一抽一抽地痛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侯走远了,程致远慢慢地走了过来。也许因为四周无人,他不必再用面具伪装自己,他的表情十分茫然,眼里全是悲伤,步子沉重得好似再负担不动所有的痛苦。
  颜晓晨越发奇怪了,沈侯和程致远没有生意往来,生活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俩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人都如此痛苦?和她有关吗?
  颜晓晨悄悄跟在程致远身后,远远看着他的背影。进公园时,被沈侯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此时,却被程致远牢牢抓在手里。
  出了公园,程致远似乎忘记了天底下还有一种叫“车”的交通工具,竟然仍然在走路。颜晓晨招手叫了辆出租,以起步价回到了公司。
  颜晓晨觉得偷窥不好,不该再管这件事了,但沈侯和程致远的悲痛表情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向楼上跑,至少去看看程致远,他的状态很不对头。
  走出楼梯口时,颜晓晨放慢了脚步,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她走到程致远的办公室外,辛俐笑说:“程总还没回来。”
  颜晓晨正考lǜ
  该如何措辞,电梯叮咚一声,有人从电梯出来了。颜晓晨立即回头,看到程致远走进了办公区。
  他看到颜晓晨,笑问:“你怎么上来了?李徵又差遣你跑腿?”
  颜晓晨盯着他,表情、眼神、微笑,没有一丝破绽,只除了他手里的文件袋。
  “是被他差遣着跑腿了,不过现在来找你,不是公事。我肚子饿了,包里没带吃的,你办公室里有吗?”颜晓晨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有,你等一下。”程致远像对待普通文件一样,把手里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了桌上。他走到沙发旁,打开柜子,拿了一罐美国产的有机杏仁和一袋全麦饼干,放到茶几上。
  “要喝水吗?”
  “嗯。”
  颜晓晨趁着他去倒水,东瞅瞅、西看看,走到桌子旁,好像无意地拿起文件,正要打开看,程致远从她手里抽走了文件袋,把水杯递给她,“坐沙发上吃吧!”
  颜晓晨只能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半假装,一半真的,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
  程致远笑说:“慢点吃,小心噎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碎纸机旁,摁了开启按钮。
  颜晓晨想出声阻止,却没有任何理由。
  他都没有打开文件袋,直接连着文件袋放进了碎纸机,颜晓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碎纸机一点点把文件吞噬掉。程致远办公室的这台碎纸机是六级保密,可以将文件碎成粉末状,就算最耐心的间谍也没有办法把碎末拼凑回去。
  程致远一直等到碎纸机停止了工作,才抬起了头,他看到颜晓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自禁地回避了她的目光,解释说:“一些商业文件,有客户的重yào
  信息,必须销毁处理。”
  颜晓晨掩饰地低下了头,用力吃着饼干,心里却想着:你和沈侯,一个做金融,一个做衣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能有什么商业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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