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墨契大婚
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赤喾记得。记得他在病中做了无数个梦。那些梦境越來越真实。让他觉得那才是真的。现实反而是虚假的。虚假的让他不愿回到现实。
但是不得不醒來。醒來之后。那些梦便变得支离破碎。再也串联不起來。
他只隐约记得。梦中的涟漪被雷电劈中。然后满身是血的望着他。双目含情。泪光点点。不断的说:“阿喾。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有个女子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我。第一时间更新比她更爱你……”
赤喾忍不住摇头。不再回想涟漪在梦境里的样子。而是回忆墨歌的模样。梦里。墨歌还是和曾经一样爱笑爱闹。偶尔会耍几个把戏捉弄他。甚至是使用法术。而梦中的自己一点也不吃惊。也使出法术。和墨歌玩闹了起來。
这些梦……是他们的前世吗。
不知。他和歌儿的前世。以怎样的故事结尾……
只可惜。如今只剩记忆在猖狂。每时每刻都如心底修罗一般折磨着他。
赤喾捂住心口。那里放着墨歌送给他的香囊。香囊中有他们两人青丝绾成的同心结。似乎只有这样。赤喾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晨曦已经从城阙爬到城内每个角落。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來。声音也渐渐嘈杂。赤喾低头。便看到墨契穿着大红喜袍坐在高头大马上。满面红光。和周围的百姓寒暄着。
时间其实还早。但墨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容钰娶回家。容钰在剑阁城沒有亲眷。只能住在镇远侯府内。所以墨契打算绕着剑阁城走一大圈。然后再回镇远侯府。把容钰接到之后。再绕着剑阁城走一圈。最后再回镇远侯府拜堂。让整个剑阁城的人來见证他们的感情。
百姓们也都真心祝福墨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愿他们百年好合、永结为好。墨契便笑着给百姓们发喜糖。分享他的喜悦。一路走一路发。速度非常缓慢。而马儿也不耐的刨着蹄子。墨契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了起來。
在缓慢的绕了剑阁城一圈之后。日头已经有些晒了。墨契也回了镇远侯府。然后亲自把新娘容钰从房内背出來。这原本是新娘的父亲或者哥哥该做的。因为容钰的亲眷都不在。只能由墨契全程代劳。把容钰送入了喜轿。
赤喾站在城阙上。看的不太清楚但也足够仔细。他观察到。容钰在趴上墨契的背之前。犹豫了好几分。最后还是墨契转头与容钰笑说了几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容钰才顺从的上了墨契的背。
望着渐渐远去的喜轿。赤喾陷入沉思。容钰定是希望背她的是她的父亲吧。可惜。容寂被他误伤。与世长辞。不可能参加她和墨契的婚礼了。
容钰现在。一定是即快乐又悲伤。也只有墨契能够安抚她了……但愿他们两人能够执子偕老、永结为好。
赤喾再举目望了京城的方向一眼。依旧被万重山挡住。赤喾无奈苦笑。然后走下城阙。便看到易水寒站在城墙下。无表情的看着赤喾说:“等你许久了。但沒想到你那么早就站在上面等婚礼开始。”
“对不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忘了叫丫鬟告诉你。我早來了。”赤喾不好意思的说。“出來的匆忙。便沒有想那么多。”
“沒有吃东西吧。”易水寒右手伸到赤喾面前。包着包子的纸包捧在手心。“即使是空着肚子。也不可能把镇远侯吃穷。所以还是吃些东西垫垫先。”
赤喾笑着接过。打开纸包就吃了起來。包子还有些余温。看样子。已经买了很久了。赤喾便转头问易水寒:“你站在城阙下很久了。”
“也不久。就是镇远侯把新娘背上喜轿的时候而已。”易水寒笑着说。“你呢。昨晚就在这里了。”
“嗯。”赤喾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易水寒。也不打算撒谎。便直说。“近日丫鬟们都说我说梦话。问她们我说了什么她们却总说听不清。易水寒。昨日你可听见了。”
“听了一些。但也听不太懂。”易水寒回想了一下。然后说。“什么引天雷。洗髓露。帝子一类的胡话。”
赤喾也记得。梦里他问墨歌为何要喝洗髓露。至于洗髓露是什么。他已是半点也记不清了。
赤喾便笑着说:“或许。我转世时沒有喝够孟婆汤。前世的记忆便以梦境的形式來提醒我。”
“别信什么前世今生。”易水寒冷冷说。“若信了。便很容易摧毁信念。一旦遇到困难挫折。都会想大不了一死。所以。别去信什么前世今生。”
赤喾拍了拍易水寒的肩膀。笑着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怎么会真的信什么前世今生呢。大惊小怪的。放心。我绝不会随随便便死的。”
易水寒摆肩。把赤喾的手从肩上甩下。转头睨了赤喾一眼。然后举步走向镇远侯府。赤喾也立刻跟上。笑着说:“今日人家大婚。你不要总板着一张脸。一副要抢亲的模样。”
易水寒顿住。然后强撑着勾起嘴角。面部肌肉扭曲的很。他转头看向赤喾。赤喾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更新立刻说:“你还是别笑了。整张脸就像被气的扭曲了。会吓跑别的宾客的。”
易水寒立刻松了笑容。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赤喾。你很欠揍。”
“哈哈哈。”赤喾捧腹大笑说。“彼此彼此。”然后甩下易水寒就走进镇远侯府。与别的宾客寒暄了起來。
易水寒冷着脸站在大门外。看着张灯结彩的侯府。有些恍惚。不知。他的未來。有沒有大婚的可能。
耳畔又传來喧嚣声。易水寒转头。便看到墨契骑着高头大马。满面红光的停在镇远侯府外。见到易水寒。墨契还笑着向易水寒丢了一包喜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易水寒立刻伸手去接。然后恭喜说:“恭喜。”
墨契对易水寒点头微笑。而他身后摇摇摆摆的喜轿也停了下來。墨契便立刻走到喜轿旁。掀开了轿帘。轿内伸出一只不算白嫩甚至是骨节分明的手。墨契立刻用力攥住。那手的主人便缓缓从轿子内出來。
新娘头上盖了喜帕。看不到模样。墨契牵着新娘的手并肩而走。比较之下。易水寒发现。新娘的身高竟只比墨契矮一个头。在女子中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但不得不说。新娘即使很高。但骨架生的匀称。站在墨契身边也不显得多么高大。般配的很。
两人來到侯府内时。正好到了吉时。他们來到洞房门外的供桌前。上面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供桌后方悬挂祖宗神幔。而座位上却沒有一个人坐着。因为容钰沒有亲眷在剑阁城。墨契也被墨家赶出家门了。
容钰头上盖着喜帕并沒有察觉异样。而墨契的身体却是明显的迟缓僵硬了许多。赤喾便示意礼生唱诵。礼生会意。立刻诵唱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墨契立刻拉着容钰就位。蜡烛被燃起。香火也烧红。奏乐和爆竹开始齐鸣。礼生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墨契和容钰依序跪拜。最后女东男西。行夫妻对拜礼。拜完之后。墨契立刻笑着拉起容钰。然后向新房走去。众人立刻起哄说:“新郎留下。酒还沒喝呢。”
赤喾却拦着说:“新郎是要喝交杯酒的。怎么可能陪你喝。若你要喝。我陪你喝。”
墨契笑着对赤喾说:“好兄弟。你大婚时。我替你挡酒。”然后便快速离开了。
众人觉得无趣。又说:“还沒闹洞房呢。新娘子长的什么样子也沒看过啊。”
赤喾又笑道:“新娘子长的好看不好看与你们何干。过來喝酒。”说完便从桌下提起一坛酒。解开酒盖。一连倒满了五六个大碗。端起一碗酒说。“我先來。”
赤喾仰头便干了一碗。再把碗底对着地面。沒有一滴酒落下。示意全部喝完了。赤喾对众人笑道:“该你们了。”
众人见赤喾如此豪爽。兴致也被提起。争相灌赤喾喝酒。易水寒就默默站在一旁。看着赤喾被众人灌的烂醉如泥。却不加制止。
当暮色笼罩剑阁城时。镇远侯府才渐渐静了下來。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烂醉的赤喾和清醒的易水寒。易水寒叹息一口气。然后让赤喾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抓着赤喾的手。一手环住赤喾的身体。拖着赤喾向豫章王府走去。
赤喾喝的醉醺醺的。但好在很是安静。任由易水寒拖着他走动也吵闹。更不挣扎。似乎是半睡着的状态。
“你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天明了。”易水寒突然说。“那些人想灌醉你。却反被你灌醉了。你也不算亏。”
“等你大婚的时候啊。谁敢灌醉你呢……那时候的你。应该是至高无上俯视众生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