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权黄泉

  当赤喾回到豫章王府时,已经是深夜,王府内灯火暗淡的很,好在一切如常,唯有易水寒坐在他必经之路的石椅上,把玩着一个香囊。
  易水寒见赤喾回来,立kè
  迎上去,问:“她找你何事?”
  易水寒很好奇,能让一个自小循规蹈矩的公主独自跑来这边塞的缘由。
  赤喾摇了摇头,牵着朝野向马房走去,没有停下解释的意思。
  易水寒见赤喾不想回答,嘴角勾了勾,道:“莫不是找你谈情说爱?”说完打开那个香囊,一对莲花耳环露出半边,伸至赤喾面前。
  赤喾随意瞥了一眼,皱眉,这个莲花耳坠他根本没有丝毫印象,便没有伸手去拿。
  易水寒见赤喾并不在意那香囊,便收起来,丢在一旁的石桌上,问:“肯定是有很重yào
  的事情吧。”
  “你猜到了什么?”赤喾停下步子,拍了拍朝野的背,朝野十分乖巧的跑进了马房。
  易水寒走近赤喾,细细分析:“当初你在边塞半年也不见涟漪公主来找你,而今才不过几月,她便急忙赶来,这一路奔波,也有无数凶险,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一定要来见你呢?”
  “只是为了见你一面?那也太痴情了吧,却也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何况她是最最规矩的涟漪公主。”易水寒说到这里便止住了,因为他不希望他猜对了。
  赤喾双手环抱在胸,点头,说:“继xù。”
  易水寒面色变得凝重,他继xù
  说出心中所想:“她找你,必定是有非常非常重yào
  的事情,逼迫着她不得不瞒着所有人来找你,这个消息,与你有关,那必定就是她知dào
  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对,她知dào
  我要杀了皇上。”赤喾的脸上竟然还有丝丝笑意,他依旧双手环在胸前,悠闲的看着易水寒。
  易水寒双眼微眯,全身突然充满戾气,他怒道:“你放了她。”易水寒不用猜,便知dào
  赤喾一定不忍对涟漪公主动手,他立kè
  唤来下属,说:“立kè
  追杀涟漪公主。”
  “慢着。”赤喾也冷下脸来,说,“她并没有把此事告sù
  他人的意思,她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住手。”
  “谁告sù
  她的?”易水寒冷静下来,这件事情京城只有太后和梁家的梁子尘梁子芥知dào
  ,他们会告sù
  涟漪?
  赤喾摇头,说:“她说是什么世外高人,说什么看见了我万劫不复的未来,希望我回头。”
  易水寒似是听了什么好笑的故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便抓着赤喾的手臂说:“然后你信了?怕了?想要回头?就放了她?”
  “不怕,就算放了她我也不怕。”赤喾说完,抓住易水寒掐着他手臂的手,易水寒微微眯起眼睛,赤喾说:“涟漪既然是要我回头,便可推测,皇上他们并不知晓我们的事情,不然涟漪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跑出来,而涟漪,我赌她什么也做不了。”
  易水寒反握赤喾的手,两人都很用力,似乎在较量手力,赤喾继xù
  说:“我们的计划有很多应对方案,不怕涟漪知dào
  什么,而且,京城已经步入正轨了,何必再对她下手。”
  易水寒双眼紧盯着赤喾,看了许久许久,似乎想要从赤喾脸上看出什么,忽然,易水寒抽出自己的手,动了动五指,叹息道:“长的像,性子也像,只是不知结局像不像。”
  赤喾心中一跳,他知dào
  易水寒在说他的父亲洪都王,而在易水寒眼里,洪都王就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之人。
  “但愿你赌赢了,涟漪起不了什么作用。”易水寒叹息,摇头无奈道,看样子答yīng
  放过涟漪。
  “谢谢。”赤喾笑着说,“早些歇息吧,很晚了。”说完便回房了。
  易水寒目送着赤喾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眼神深邃,然后独自一人离了豫章王府,来到了城阙。
  望着硕大的圆月,易水寒声音飘渺,如从很远处传来一般。
  “杀了涟漪公主,带头给我,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京。”
  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意wài
  ,他要替赤喾杀光在皇权路上所有障碍。
  愁云渐渐遮蔽了朔月,地上如结了白霜,易水寒不经意的抬起来头看了看月亮,复又低头看着地面,喃喃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么?”
  他看向南边,那是京城长安的方向,他长大的地方。
  “等我。”易水寒转头,走下城阙。
  等我回去,我必定是以另一个面貌,另一个身份回去。
  皇权之路,黄泉之路。
  树林里的蝉卖命的嘶鸣着,浓密的树林小道里没有一点点阳光,小道的尽头是一片光晕,使人忍不住的想要走上前,看看那片光晕后面是什么。
  涟漪慢慢的走着,道路两旁是笔直的竹子,特殊的清香味让涟漪舒心。修竹身上也是这个味道,淡淡的,但若是刻意去闻,香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些事情,就如这竹香一样,不经意的瞬间,它便会闯入你的世界,在你还未反应过来时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来不及体会幸福,便开始遗憾。
  越是想要抓紧,消失的却越是快。
  而修竹是不是如此,涟漪不知dào。
  他就像竹香一样,在她不经意之间给她最舒心的感觉,可是,谁又知dào
  这样的感觉会不会立kè
  消失不见?
  修竹陪在涟漪身边慢慢的走着,面无表情,涟漪转头,淡淡的看了修竹一眼后又别开。
  她这辈子输不起了,修竹知dào
  她所有肮脏的一面,她更加不知dào
  如何面对修竹。
  她不喜欢修竹,更配不上修竹,就别耽误他的时间了。
  她打破沉默:“修竹。”
  修竹点头说:“嗯。”
  “你走吧。”涟漪低着眉眼,没有看修竹,接着说:“我是赤涟,是个普通的人,会老会死的,那个天上的涟漪仙子已经死了,所以你不必来找我。”
  修竹皱眉,不解的看着涟漪说:“你就是涟漪,就算剔除仙骨你也是涟漪。”
  “你在我身边有什么意义?”涟漪停下脚步,依旧是低着眉眼。
  修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需yào
  有什么意义?我喜欢陪在你身边,喜欢看着你笑,喜欢陪在你身边那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我想要守护你,就算你会老,会死,又如何?”
  涟漪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修竹说:“你也看到了我昨天做了什么,我那么下作,你不值得这样对我。”
  修竹倒是奇怪的问:“你做了什么?若是因为你想自杀,那么我便更需yào
  对你好。”
  涟漪没想到修竹竟然真的没看她昨日做了什么,她更加觉得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配这样的修竹。
  “我利用过你,你真的不值得对我这么好。”涟漪想要避开修竹,他是真zhèng
  有气节的竹,而她是污泥一般的假莲。
  “我心甘情愿。”修竹笑着说,眼下是浅浅的卧蚕,那样好kàn
  的笑,让涟漪不敢去污秽。
  涟漪闭上眼,缓缓的说:“我是人,死了之后又是新的轮回,便再也不认识你了,你要看着我生老病死,永无休止。”
  “你死了,我便再去寻你,不过是一场场轮回而已。”修竹拉住涟漪的衣袖,停下步子,笑着说:“总有一世,你会爱上我。”
  修竹笑的太过自信,涟漪忍不住的讽刺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涟漪说完,也觉不妥,尴尬不已,而修竹拉着涟漪衣袖的手开始颤抖。
  修竹自小便没有被人忤逆过,曾经涟漪讽刺他的时候,他心中充满怒气转身便走,而如今再次听到涟漪的讽刺,他心中则是恐慌,慌乱的让他想要逃离。
  逃离涟漪口中的事实。
  修竹转身便走,走向小道远处的那片光晕。涟漪就那样站着,睁着眼睛看着修竹离开的背影,他的背影忽然变得很寂寞,四周的修竹瑟瑟,他的长袖和长发翻飞,渐渐的融入那片光晕,一点点的消失,一点点的消失在涟漪的眼中。
  涟漪睁大的眼睛忽然滑出一道道清流,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离开的背影了吧,每次她都惹他生气,让他转身便离开,他的背影越发的寂寞,寂寞的就像另一个自己。
  她缓缓的走着,空气中竹子的清香萦绕在她的身旁,泪水绵绵不绝,她就像是把几千年的泪水都留在这时流了。
  那片光晕依旧是那么遥远,而这道竹林小道好像没有尽头,涟漪忽然跑了起来,她想要走到那片光晕里,想要看看光晕那头,是什么样的光景,想要看看光晕那头,修竹是否还在。
  终于到了小道尽头,涟漪终于可以看到光晕那头的景色,不过是一片湖泊,涟漪四处张望,除了壮丽的湖泊便是瑟瑟绿竹。
  修竹不在。
  真的不在了。
  涟漪蹲下,抱膝痛哭。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拢在怀里说:“怎么哭了?”
  涟漪抬起头,便见到修竹好kàn
  的脸,他用干净的袖子轻轻替她擦眼泪,涟漪一下子扑在修竹怀里说:“下辈子,你一定要找到我,让我爱上你,好不好?”
  修竹呆滞了一下,然后微笑说:“好。”
  蝉依旧是不甘的嘶鸣着,好像极力想要证明什么,不停的说:“知了,知了。”
  蝉通禅,它们可是知dào
  了什么?知了,知了,可知相思情未了。
  湖泊旁边的杏花树上,涟漪挂上去的杏花依旧开的鲜艳,亭子上有几只喜鹊欢快的叫着,鸳鸯也戏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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