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漂白水的味道
漂白水的味道
漂白水的味道。
“是你亲口告sù
我,你带了鲁米诺试剂过来。我并非看不出来,当时你为了让顾潇尴尬,又刻意强调了后续的话,说我应该比你更清楚这试剂的用法,呵呵,但这显然是为了让顾潇自知他才是最无知的那个!”
“所以呢?”
“所以我想你不会笨到给自己下套!”
白可松自信地抬起他性感的,但长了些胡茬的下巴,“你明知dào
我是做什么的,知dào
我的身份。鲁米诺试剂,虽然现在国内还没开始使用,但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我不仅会用,更懂它每一个分子里包含的化学成分!”
布莱恩抱臂凝神般地闭上眼睛,不同种族的立体五官和那深黑色的,略微发旧的中山装让他顿时间变得像旧时伟人的雕塑一样,除了那暴露他生命特征的颤动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像眉毛一样。
“看看你的中山装吧!”
白可松勾起一抹不易人察觉的嘲讽,“这件衣服你新买了两天半,就能穿得像压箱底的老衣服?——嗯,还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敢问,如果不是怕死者飞溅到你身上的血液被鲁米诺试剂测出来,你有什么必要用漂白水,消毒液洗深色的衣服?鲁米诺是你布莱恩警长自己带过来的!你这么做不是心虚是什么?!你还不承认么?”
(鲁米诺试剂不能测出被漂白水,消毒液短时间内清洗过的衣物,饰品等沾染上血迹的任何物品。)
“鲁米诺试剂的应用并不广泛。至少在国内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所以在场的人可能并不会对你起什么疑心。即便你身上又浓又重的漂白水味实在刺鼻,中山装也旧的怪异。”白可松侧过身。用肩膀顶着墙的一侧,“他们看不出来非常正常,可我不一样!”
??????
半响的沉默。
“是的。你的确不一样!”布莱恩也侧过身,一脸的高深莫测,这其实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他的伪装,要比什么局长,顾潇,高明多了!
“白教授,允许抽出两分钟的时间。听我给你讲个笑话么?”
他口腔的味道散发着热热湿湿的酸臭,白可松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子,点了头应声,“当然。”
布莱恩向前一步,眉眼鹰一般深邃,他是断案的老手,审判犯人时,眼神运用得当,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就会逼得犯人们不得不说出实话!
他故yì
压低了嗓音。“有一派杀手,通缉一个叫‘百度’的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舞大刀的追杀着逃窜在前的百度。百度一身黑色西装,后背被大刀划开了两刀口子,他边跑边问啊!你们为什么追杀我!呵呵。你猜,杀手们怎么说?——他们说。只能怪你知dào
的太多了!”
??????
“呵呵!其实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创造那个叫知dào
的板块!装傻充愣就好了!你说呢?”
??????
‘嗡——’
冒失的手机震动调侃了这一被冷笑话冻结的僵硬气氛。是单柯。
噢。
是催他回去。
她说礼服到了。
??????
礼服。划过白可松眉眼不经意间的温柔。
他们要结婚的人了呵。
和单柯。就要结婚了。
白可松摇了摇手机,把屏幕横在布莱恩面前。
“警长。其实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事要做,只不过机缘巧合。我相信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一辈子不可能知dào
谁是布莱恩,谁是乔治,谁是卡斯拉,甚至谁是单柯。没有人不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而故yì
让自己身处水深火热。”
他平静的说,眼神定定的透彻。
这是布莱恩第一次能看清,却不想直视白可松的错觉。
布莱恩一时语塞。口腔湿湿热热的臭气更重了,就要冲出他的鼻腔。他也不想那么做,当他反锁门窗,用漂白水清洗血迹的时候,那力度大的险些搓破了手!他已经准bèi
好在众人面前立证清白,拿出鲁米诺试剂贼喊捉贼了!可漂白水的刺鼻味道,又是多么简单明了的破绽。
‘阿门。’
像所有忠实基督的信徒那样,布莱恩陪着卡斯拉在看似冷酷的监牢,做第二次祷告。
卡斯拉的头发又乱又糟,像鸡窝一样,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来时穿的,包括那颗扣错位的子,还是那样扣的,他的眼窝和腮帮都深陷下去,不知是因为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是因为在这监牢不习惯造成的消沉。
“If
he
didnt
hurt
my
mother,
I
might
love
him
more
than
they
are
now”
(如果他不曾伤害我的母亲,我或许会比现在更爱他。)
卡斯拉食指沾上唾液,闭上眼睛,轻戳上自己的脑门,像等待天上的母亲予他慰藉指点一般。
Love
more。
他从未否认过他爱他的父亲,即便他的父亲曾亲手掐死了他的母亲。
“He’meticulously
‘to’me’in’order’to’compensate’me,
make’up’for’his’mistakes,,he
even’tolerate’my’betrayal’I’became’a’detective’only’in’order’to’investigate’the’poor’man’has’no’retives’He’is’rich,’there’are’a’lot’of’money’his’side’have’a’lot’of’killer’but’no’one’is’sincere’to’protect’him.His’worth’and’his’lifes’poor’only’money.’Poor,’may’the’Lord’grant’him’a’pce’dont
be’influenced’by’the’capital’punishment.”
(他对我无微不至,为了补偿我,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他甚至容忍了我的背叛,我成为了一名侦探。只为了侦查这个没有亲眷的可怜男人。他有钱,有很多钱。他身边有很多杀手,但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保护他。他的命不值钱,他的人生可怜的只剩下钱。愿主可怜,允他一席之地,别受那极刑之苦。)
??????
穿上小礼服的单柯动人极了,只不过还是订婚用的,白可松执意结婚,拖地的白纱还在准bèi
着。
“来。”
白可松温柔地朝她招招手,让她过来坐。单柯一小步小步地尝试着踩着这么高的细跟高跟鞋,跟刚刚成人,偷买了一双高跟鞋怕妈妈发xiàn
的小姑娘一样。
“婚纱,顾潇已经在催了。”
他把她抱过来,放在膝头,仿若感知不到她的重量,揽她在怀里,轻轻地拍。不过一会儿,单柯果然又睡了过去??????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白可松感受到正不断逼近的丝丝缕缕的绝望,他想到了黄希文,又再一次看到了她不得已的哀伤。
“活下去。”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闻着那股淡淡的AZ的香。他还记得单柯抱着他嚎啕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还有存zài
意义的亲人,因为他白可松引出来的事情死了。是他把她害得支离破碎。
她不是骆驼。
他却是她现如今情感上唯一的一根稻草。
他走了。她就死了。
白可松闻了闻身上——
——
‘呲呲呲——’
电台里的灯光本就微弱。此刻,突然像闪电般忽明忽暗的闪烁!Lucy通过这小小的麦克风传出去的声音。瞬时间就被撕得破碎!紧接着,电闸好像被拉断了。支离破碎的灯光都整齐的暗了下来??????
陈茜吓得一哆嗦,小小的拳头攥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她紧张地咽了口干沫。在身边,却感受不到Lucy和吉米的气息,心突然间跌倒了谷底。
‘吧嗒——’
身侧窜出一束飘摇的火苗,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那看不见的烟圈,成了Lucy口中冰冰凉凉的吞吐。陈茜不说话,但闻着那气味的刺鼻,心里稍稍有了底。那枚红色的亮点,便变成了她目光的追随,嗓子眼哆嗦着咽了口唾沫。
吉米也在沉默,他那张俊脸臭的就像厕所里的石头,黑暗中,表情僵硬,好像???好像是在生气?
因为断电生气么?会不会太奇怪。
可断电这件事,本身就蛮奇怪的。
听到Lucy身前沙沙作响的纸声,陈茜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吉米的存zài
,他好像什么都看得起,在翻Lucy今晚的稿子。
可她还没讲完啊!Lucy还没说完呢!
黑暗一直持续到午夜故事的栏目结束,电灯才像鬼火一样慢慢亮起来。这期间,只听到吉米说了两句话。
——该玩的玩过了,不够么。
——不该玩的你也玩过了,再过,就不是玩了。
灯亮起来的时候,陈茜看到吉米就在离Lucy非常近的距离站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稿子,是Lucy没讲完的一大段,从那纸上她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几个字,也就是Lucy的后半句——他闻了闻身上漂白水的味道,你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