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见到我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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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轻拿起文件就要出去,王哲槐又突然拉住她,“方才的话,认真考lǜ
一下,趁你还有可以后悔的机会。”
她再一次觉得惊讶,原以为王哲槐对她,不过是出于好奇想玩玩而已。可是刚才他认真的态度,甚至说愿意为她离婚,都不像是会对一个玩物的说的话。
虽说男人的承诺不可靠,但无疑这些话总能博取女人的青睐。
她甩掉这些无谓的思绪,反正她和他,只可能是仇人。
又掂量着手中的文件,嘴角轻扬。
沈家逼许邵寒娶沈珂,她就用这份文件反逼沈黎!
许邵寒,我来救你了!!
她迎着傍晚的夕阳,大步迈出茶室,这一刻自豪得就像个拯救世界的女英雄。
走进柏丽金,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想象许邵寒看见这份特批时欣慰的表情,他肯定会刮着她的鼻子说:“小妖精,想不到你还挺聪明!”
哼,小看我程轻轻不是!
她轻笑着迈入电梯,丝毫没有察觉大厅里人们异样的目光。
八层专用电梯一路把她送上最顶楼,电梯门打开时,她听到一声娇笑。
程轻轻愣住了。
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应生不知dào
去了哪里,套房的门却留了一条缝。
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轻挑的笑声正从那里传出来,一声声敲在她心上。
这个声音,是许邵寒吗?
短短的距离,她却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来到房门前,却看见从门口到卧房一路旖/旎的痕迹,女子男子的衣服脱落一地,甚至还有两件贴身的衣物……
隐约可以看见chuang上两具纠缠的身体。
甜甜的女声伴着暧/昧的呻/吟更加清晰起来,“邵寒哥哥,我爱死你了……”
她握紧了手,两腿像灌了铅似的。
从前看总觉得那些女主在遭遇男主背叛时很傻,竟然不上前当面揭穿他们再痛骂几句,而是很没出息地掉头跑掉。
可是,当事情真zhèng
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她却发觉自己连掉头跑掉的勇气都没有。
亏她还傻傻地帮他要特批,以为他不想娶沈珂为妻。可是现在呢,他正拥着沈珂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掏给她……
明明是心痛,为什么,全身都跟着一起痛起来。
胃很酸,头像是要裂开般……
“那是谁?!!”沈珂像是终于发xiàn
她的存zài
,尖叫一声,马上用被子包住自己,指着门口不停叫喊,“邵寒哥哥,这个无耻的践人,竟然偷看!!”
程轻轻冷冷一笑,“这门缝不就是你们留给我偷看的么?”
真是虚伪的女人。
可是她没有办法继xù
说下去,因为下一秒,许邵寒已经一步逼近,捏住她的下巴,语调冰冷,“你来这里做什么?”
好笑!他竟然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打转的泪水,“不是你说,要我在这里养着的么?”
不是你说,要退掉这门婚事,求我原谅的么?
许邵寒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冷冷地看着她,半晌,突然道:“太晚了。”
不知是说她发xiàn
得太晚,还是他们相识得太晚。
她恍惚中看着他松开了手,心里一片悲凉的空落感。
这个男人,想要连续伤害她两次吗?
原来死到临头前,头脑只是一片空白,刺得人心生疼。
“这是?!”沈珂裹着被子下了chuang,突然又是一声尖叫,指着程轻轻手上的文件道:“你手里拿着的,是特批!!邵寒哥哥,这个女人真是太卑鄙了!!你想要拿这个威胁沈家吗?!!”
她说罢,挥动长长的指甲就要上去抢,程轻轻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倒在地,胳膊肘狠狠撞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闷哼一声,眼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倔强地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真会演呢!以为装无辜就会博得邵寒哥哥同情吗?”
沈珂讽笑一声,更加肆无忌惮地用手去拽她手中的文件,“把特批给我!就算拿不到特批,我也不会放qì
嫁给邵寒哥哥!你一个卑微的孤女,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更加没有权势,这样的你,还想和我抢吗?告sù
你!程轻轻,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这么露骨的辱骂,他竟然也能无动于衷吗?
程轻轻不再用手抹泪水,而是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把特批紧紧地护在怀中,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许邵寒。
墨苔色眸子里流露出的失望和难以置信,让他心里一阵惊慌。
仿佛是为了掩饰方才表露出来的不忍,他开了口,无比冷冽地吐出一句话,“把特批还给她!”
程轻轻瞪大了湿红的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她用来帮他逃避联姻的,这是她好不容易从王哲槐那里套来的,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东西,可是他竟然说,要她还给沈珂……就好像,他对她这样的行径很是厌恶般。
没有换来所谓的欣慰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将她逼入绝境?
她不甘心,伸出摔疼的胳膊,颤巍巍地将文件递过去,“这份特批,可以用来威胁沈家……”
许邵寒“啪”地一下将文件扫落在地,冷冷道:“我不需yào!”
程轻轻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一巴掌,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不相信,不相信早上还在耳边深情许诺的人,一转眼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她以为这样的背叛发生一次就够了。
“邵寒……”她带着无法自抑的哭腔,渐渐变得无神的眸子里凝满了水汽,“我以为……”
她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
然而对方却似受够了般,冲走廊摄像头喊了一句:“把她带走!”神色间尽是厌烦。
“为什么……”程轻轻只是喃喃地开口重复着三个字。
许邵寒根本不屑于回答,拥着一脸得yì
的沈珂转身进了客房,“呯”的一下关上门。
门带起的劲风,就像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刮在她脸上。
这么痛,他却连安慰都不给。
程轻轻一脸死气沉沉的灰败,任由赶上来的侍应生架起左右手,将她拖进电梯。
我以为,若我许你一世情深,或许能换来你同样的深情。
没想到你给我的,却是一世情伤。
程轻轻像个失了魂的人,一步步迈出柏丽金,方才走进这里的她,是多么的沾沾自喜,不过数十分钟而已,却仿佛失去了一切。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嘲讽命运的安排。
呵,特批?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说不定还巴不得和沈家联姻呢!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兀自在舞台上演出了一场丑剧,还妄想博得大家的赏识与注目?真是无知得很!
秋日的夜来得早,冷风夹着g市特有的湿寒之气钻入她单薄的衣裙。
她无助地抱紧自己的双臂,脚步蹒跚地一级级踱下楼梯。
没想到,莫禾竟然守在酒店门口。
她以为他是在等许邵寒和沈珂,无力一笑,正想走过他时,却见他拉开了车门。
程轻轻一愣,听到他说,“总裁请你到夜琉璃三楼,暗香盈袖房等他,他会当面给你解释。”
她突然,迎着风,缓缓地笑了,笑得悲凉而疲惫。
八楼套房内。
“邵寒哥哥,你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你看她竟然还想耍手段,破坏许沈两家的婚姻……”沈珂一边在心里乐不可支地偷笑,一边柔声安慰面前的男人。
不料许邵寒突然厌烦地将她推开,“滚!”
她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许邵寒更加冷冽地扫了她一眼,声音如刀,恨不得一字一句都锯在对方的耳膜上,“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根本没想到,方才那么yu望高涨的男人,会突然之间变成冷酷的恶魔,“邵寒哥哥……”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他不掩厌恶地怒吼,“结婚前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沈珂双腿一颤,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许邵寒!你就这么无情吗!?我是你的未婚妻!她程轻轻只是个情/妇!她能给你什么?亏你还把她当成宝贝似的!你知不知dào
,下午她背着你和王哲槐约会去了……”
“啪”清脆的一声,许邵寒毫不犹豫甩了她一巴掌,“你说够了没!我让你滚出去!你听见没有?!”
沈珂当即愣在那里,用手死死捂着泛红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对她出手的男人,几欲哭出来,“她就这么好吗?我们沈家给了你那么多好处,都比不上一个她?”
许邵寒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走出了阳台。
那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是,她娇蛮,她口无遮拦为所欲为;为了爱情,她可以不择手段,可是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赢得他的心么?该死的程轻轻凭什么半路杀出来将他抢走?!
她愤nù
地拾起地上的特批,抓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
许邵寒怒气不减,竟然也失态地冲出房门,对着走廊的摄像头歇斯底里地一阵嘶吼,“回去告sù
老爷子!!我已经照他的吩咐做了,现在马上把她身边的人撤走!!一个不留!!轻轻如果出了什么意wài
,我绝对不放过他们!!”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粗鲁的话语,更加不曾有过如此放肆的行径。
在g市,他是高高在上的商业帝王,一举一动都被媒体和社会密切关注着,他必须时时刻刻拿出严谨冷酷的架势,才能让所有人都威服于他。
可是他们都不会想到,离开了公众视线的他,也只是个寂寞的平凡人,也有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
他颓然地跌坐在门口,好半晌,才爬起来,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慌慌忙忙跑进房间,抓起chuang头的电话拨了出去,“莫禾!她在哪里?!”
他要见她!他要马上见到她!把一切都跟她摊牌!他受不了!受不了看着她绝望离去的身影……轻轻……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他只知dào
他的心疼得不得了……
“总裁,她已经在夜琉璃三楼了。”
“好!我马上过去!”他脸上又恢复了一丝红润,胡乱套上一件外套,夺门而出。
电梯还在上行,他焦急地看着变化的层数,完全没有发xiàn
身后接近的身影。
直到那道身影化掌为刀,直劈向他后颈——
许邵寒,猛地回头看去,后脑登时一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夜琉璃,暗香盈袖房。
这并不是谁的专用包间,却装饰得十分精致。大理石制的矮脚茶几上,和其他房间一样,放着一套紫砂壶茶具和三碟精美的小吃,对面嵌在墙上的电视开着,正播放着某个音乐选秀节目,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试着用不同的高音诠释一首意大利歌剧,声音时而悠长时而尖锐,听不懂的人只会皱着眉头,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然而坐在房中飘窗上的女子却仿佛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
她在等一个人,虽然不知dào
那个人会不会来。
方才在莫禾拉开车门请她上来时,她无谓地笑了,被秋风一拂,这毫无温度的笑意竟然有些荒凉的意味。
记得当时莫禾愣了一下,然而出于职责,他必须将她的人带来。
如今她坐在这里,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瓷娃娃,冰冷而又易碎。
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再一次相信他?相信他在这么决绝地伤害了她之后,还会好心地给她一个解释?
不,或许她只是不死心而已。她需yào
再见他一次,需yào
他直截了当的,再当面狠狠地羞辱她一次,她才能死心塌地恨上他。
又或许,她还希冀着方才那兵荒马乱一般的羞辱,只是他被迫演出的一场戏。毕竟沈家在逼婚,而他的许氏集团又与沈氏有着密切的合zuò。
呵。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为他找借口。
或许,没有任何理由,无论这个解释是好是坏,她都想听,听他亲口说出来。
门外响起滴卡声,然后谁转开了门把手。
她闻言抬起头,看见门外泻进来的橘色灯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切分成数块。
男人一步步迈了进来,硬朗的五官因为蒙上一层夜色而显得有几分柔和,往日霸道凌厉的气势也因身上的酒味而变得更加性感狂野,微微挑起的眉眼间却尽是轻佻和嘲讽,他冷冷一笑,“又见面了,我的小尤物。”
程轻轻猛地站了起来,一瞬间慌了神,她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王哲槐!!
她怕他,更怕他带来的真相——
在今晚经lì
了一次背叛后,她不愿再想象第二次背叛,尤其,还是联合她的仇人一起谋划的背叛。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嗯?”
他随意地扯松了领结,露出一片深麦色的xiong膛,狂放而不羁,粗糙的大手箍住她精巧的下巴,带着酒醇香的气息顺着他的话语扑打在她白析的脸颊上。
程轻轻片刻失神,下一秒狠狠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双手压过头顶,直接按在玻璃窗台上。
王哲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缓缓抚过她的脸,啧了一声,“真滑。许邵寒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要干什么?”程轻轻奋力挣扎,“放开我!!”
“放开你?许总送了这么一份厚礼给我,我怎么好意思推辞呢?”
“你说什么?”她彻底失了神,面上毫无血色可言,“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他就像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嘴角扯开讽刺的弧度,“你怎么不说,是许邵寒骗了你?”
“他说过他要来的!”她的目光落在一室空旷的房中,突然没了底气,“他说过,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信了?”男人轻笑,“你竟然又信了。要不要我给你看,他发给我的房号信息?”
程轻轻恍惚地抬起头,迎面对上一双情yu流转的目光,深邃的黑瞳中是兴起的玩味,犹如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洋,竟然让她感到晕眩和窒息。
在泰国的那一次,她信了,结果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而这一次,她又信了,却被他亲手送到仇人的chuang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真心的付出却换来他一次次的背叛?
“放开我……”尾音最终可耻地染上了哭腔,她在求饶。
这样屈辱、绝望,却又顽固挣扎的反应,真是让人心起怜惜,恨不得马上就彻底地攻陷她的意志,让她在他面前楚楚可怜地啜泣、颤抖……
王哲槐轻笑一声,饶有深意地继xù
撩拨她的伤疤,“两次被最深爱的人出卖,是什么感觉?”
程轻轻无力地顽抗,声音变得更加微弱,“放开……别碰我……”
“不碰你,那怎么行?”他圈起她颤抖的身子,狠狠甩在chuang上,正欲撕开她的衣服,她却抓起了一旁的台灯猛地砸在他头上——
面前的男子顿时血流如注,他按着额头的伤口,鹰眸里瞬间腾起浓烈的杀意,“你喜欢玩这种?!嗯?!等你满足了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刺耳的门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王哲槐啐了一口,放开了她的手,对着门口道:“什么事?”
“先生!麻烦你下楼登记一下/身份证!”
他骂了一句,不耐烦地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扯过一旁绑窗帘的绳子,将程轻轻两手反绑在chuang头。
程轻轻怒不可遏地看着他走出房门,拼命挣脱着手臂,却发xiàn
根本是徒劳。
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这块自己送上门来的肥肉。
外面的夜越来越沉静,她的心却越来越惊慌。她必须逃出去,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给了这个男人!
她再次狠命地挣脱,直到手臂上磨出一道道深红的血痕,仍是浑然不觉。
门突然被推开,她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他来了吗?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是进来的不是王哲槐,她睁了睁眼睛,不敢相信般看着薛可卿那张布满担忧的脸,张了张嘴,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轻轻,我们来救你了!”薛可卿上前解开她的绳子,拥进怀里。
她头枕着对方的手,彻底放松下来,再次沉睡之前,口中还呢喃着,“他还会来么?”
可卿哑然,“‘他’指的是谁??”
薛宇煌看向沈黎,后者一脸复杂神色。
他昨晚得知轻轻和沈珂被相继赶出酒店后,就去查了录像记录。亲眼看见从夜琉璃折返的莫禾,一记闷棍敲晕了许邵寒。
这肯定是许氏老爷子的授意。
出于私心,他什么也没说。
“不知dào。”他摇头,“也许是王哲槐。”
三人决定先送程轻轻回别墅。
车后座,薛可卿抱紧了怀里的人,一直蹙着眉,半晌,突然骂了一句,“许邵寒这个混蛋!”
薛宇煌一愣,余光扫过沈黎,后者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似乎没有在听。
“你突然骂他做什么?”薛宇煌道。
薛可卿扬了扬拳头,“你别护着他!这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他挑眉,“你怎么知dào?”
“轻轻昨天见完那人之后,告sù
我说事情办好了,还很开心的样子。晚上回到酒店后,她发来短信,说看见许邵寒和沈珂在一起,许邵寒让她去夜琉璃等他,说会给她一个解释。再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着程轻轻睡梦中皱起的眉头,越发义愤填膺,“不是许邵寒搞得鬼,那是谁?反正从泰国回来后,我对这个人就一丝好感也没有!”
“说不定他有苦衷。”
“我说了你别护着他!!”薛可卿干脆别过头,再也不和他说话。
薛宇煌无奈轻笑,又有意无意地扫了沈黎一眼。
如果不是他一早打了个电话来,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会想到,去夜琉璃见程轻轻的人,不是许邵寒而是王哲槐!
可是,要他相信沈黎对这其中的事完全不知情?
他才没那么傻,什么昨晚妹妹哭着回家,他心里不安调出了柏丽金的录像带,看见程轻轻被莫禾带走……只有可卿那个笨蛋会对他的说辞信以为真!
不过人家不打算,他也懒得去凑这份热闹。
来到别墅前,沈黎并没有下车。
他目送薛家兄妹步入房门,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低哑的声音透露出他的疲惫,“把沈珂放了,特批让她带回来。”
王哲槐却是一阵嘲讽的轻笑,“沈总不愧是商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亲手把心爱的女人拱手送到别人身/下。你和许老头子演的这一出戏,还真是……歼诈!”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一僵,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压抑着怒气,他沉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同时我也希望……”他狠狠咬了咬牙,“你能说到做到!”
挂掉电话,他怔怔地凝视着车前方的一小块空地。
那里什么也没有,正如此刻他的心,空落得让人全身发疼。
毫无疑问,程轻轻是个很好用的工具,而他,是个出色的商人。
尽管他从第一次见到程轻轻起,就想要驯服她,然后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好好地护着。
可是,在尔虞我诈、暗潮涌动的商海中,感情往往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将程轻轻亲手送进yu望的深渊。
***
轻轻恍恍惚惚地睡了几天,胃里一直是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噩梦接连不断,每次醒来时,后背几乎全被汗水浸湿。而薛可卿总是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
“我不痛,真的。”她神色平淡地望着窗外,“原本就只是交yì
而已。再说了,我不是已经攀上王哲槐这棵大树干了吗?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到了最后,更像是自言自语。
薛可卿只能安慰她,“咱不理许邵寒,他就是我们计划中的一个垫脚石而已!”
程轻轻却自嘲地笑了,曾经说好不付出真心的,她却又再一次沦陷。
而今,大概连心都输光了,所以她才没有感觉到疼痛。
心都没了,她再也没什么可输的了……然而为什么,她还会一遍遍梦见他?
“轻轻啊……”可卿将脑袋探过来,绞着衣角,“其实,我不知dào
该不该说……许家那边,许老爷子好像在逼婚,可是许邵寒不愿意娶沈珂,一直拖到现在……而且听我哥哥的口气,许邵寒似乎打算继xù
拖下去……”
言下之意,许邵寒并不爱沈珂,那为什么那天在柏丽金,他要做出那般姿态?做给谁看??
如果说他真的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那就只可能是被老爷子威胁的……
程轻轻为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心里一惊!
“可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sù
我?”
卧病期间,她一直先入为主,以为一切都是许邵寒刻意安排的,因此才没有开口询问。
众人生怕她再受刺激,也没有主动开口。
是以至今,她都不知dào
为什么莫禾将她带去夜琉璃,见到的却是王哲槐。
可卿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你还是自己看视频吧!”
可卿给她看的,就是当日沈黎调出的那段视频。
“沈黎声称妹妹哭着回家,他担心之余想调查当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去找这段视频看。”
看到莫禾一记闷棍敲在毫无防备的许邵寒脑后时,程轻轻几乎下意识痛得眯起了眼。
然后想起了什么,喃喃地开口:“为什么是沈黎?”
沈珂哭着回家,他只要开口询问就能知dào
发生的一切,根本没必要去调查视频。
再者,沈珂哭着跑出柏丽金,和莫禾敲晕许邵寒这一段,之间隔了近五分钟,他为什么会一直看到这一段?
种种说不通之处,让程轻轻皱起了眉,唯一的可能是,沈黎和王哲槐,甚至包括许老爷子在内,都是这次意wài
的主谋。
而看似罪魁祸首的许邵寒,实则是最最无辜的那一个!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腾地站了起来,抓起衣服就要出门。
“我要见他!”
可卿立马拦下她,“你要去见谁?”
她甩开她的手,“许邵寒!!我要马上见到他!”
“程轻轻!现在是半夜1点!!你要去哪里找他?”
她瞬间一蒙。
对啊,她要去哪里找他?柏丽金,他会在那里等她吗?还是夜琉璃?
事到如今,她才可悲地发xiàn
,她竟然不知dào
他的住址,不知dào
他办公的地方,对他的家庭、他的事业,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打他电话啊!”薛可卿气不打一处,将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拨通那个号码,却是关机。
“再打!!”
还是关机。
那一/夜,她抱着手机,一有动静就立kè
清醒过来,拨通号码。
然而一整夜过去了,他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她被折磨得几乎疯掉!
“找你哥问问啊!!”第二天,她将薛可卿拽到电话前,“打他电话!”
薛宇煌很快接听了电话,却告知她们,他也正在找许邵寒。
程轻轻直接穿衣出门,可是不管是柏丽金还是夜琉璃,她都没有见到他,两个地方的人都说,许总已经许多天没来了。
他到底是失踪了?还是被许老爷子软禁了?
程轻轻在焦急不安中又度过了一个白天。
夜里,手机仍然打不通。她实在困极,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却见到他挽着沈珂,手里还拿着枪。
“把特批还给我!”女人将她逼到角落,尖叫着挥舞指甲扑了过来。
她紧紧捂着自己赤luo的身子往墙角缩去,在梦中不停地颤抖,直到背抵在墙上,毫无退路时,才咬着牙拼命地摇头,“特批已经被你们抢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不要过来,求求你……”
这般可怜与卑微,换来的却只是男人更加冷漠的笑容。
他无情地举起了枪的脸——
“呯”的一声巨响!
她听到了枪声!实实在在的枪声!
程轻轻惊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死寂的黑暗震住了!
为什么不开灯??不对!整个别墅都是黑的!停电了?
她摸索着下了chuang,斜眼却瞥见chuang边立着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
黑幽幽的瞳孔无神地盯着她。
程轻轻浑身一阵毛骨悚然!正想大声尖叫,人影竟然朝着她直直扑了过来,一巴掌盖在她微张的嘴上——
“笨轻!是我!”薛可卿低声叫道。
她松了一口气,本就酸疼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
见对方一脸紧张的神色,当下也不敢大声说话,只疑道:“为什么不开灯?停电了??”
薛可卿翻了个白眼,死死指着楼下,“杨曙光。”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程轻轻只觉得心头一跳。昨天还听薛宇煌说,杨曙光越狱了,警察正在缉捕他,没想到今晚就跑到她们这里来。
意图很明显,他需yào
一个足以威胁警方的人质,她和薛可卿,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摸到电话边正想拨号,话筒那边却传来一阵忙音。
“没用的,网络和电话线,全被切断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苹果笔记本,又拿出手机,“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他们是有备而来。”
门外很快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杨曙光带着人上了二楼。一想到他油头肥肚的猥琐模样,两人都是一阵恶寒。被这个不善之徒抓到,不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尤其对方还带了枪。
两人迅速扫了一眼房间,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程轻轻指了指窗口,“我们跳下去。”
“不行。”薛可卿摇头,“楼下有人守着。”
程轻轻皱眉,“他带了多少人来?”
“十几个。两个守在大门,三个在院子里,有一个正巧站在这窗口的下面。”
她看了一眼薛可卿手上泛着蓝光的笔记本,“你在联网?”
“薛宇煌帮我装机的时候,我留了一个后门,不用联网就可以潜入他的电脑。”她耸耸肩,“就是不知dào
他在不在线。”
可是她们没有时间等薛宇煌来。
杨曙光的人已经搜索完第一个房间。
程轻轻迅速扯过一旁的chuang单,绑在薛可卿腰间,又将chuang单的另一头系在窗帘上,口中交待,“等一下我爬到另外一个房间,吸引他们过去,你听到声音后,马上从窗口跳下去。跑到偏僻的地方藏着,联系上薛宇煌后……”
“等一等!”薛可卿烦躁地打断她,“为什么每次做出牺牲的都是你?!”她可没忘记上次去泰国,她在巷子口丢下她们,结果被那伙亡命之徒抓个正着,还差点丢了性命!
“因为你太宅,缺乏锻炼,身手肯定不够我好,何况我还上了一学期的户外急救课。再说了,谁告sù
你我这是要牺牲自己?”程轻轻一脸镇定,“这个后门我不会用,我们必须逃一个出去报信!”
“不行不行!”薛可卿继xù
挣扎,“太危险了!杨曙光带了枪,万一他没想要活捉我们,而是就地解决……”。
程轻轻推开她,“别烦!”爬出窗前,又想了想,“有没有跟踪器?”
薛可卿取下了自己的耳钉,极不情愿地挂在程轻轻的耳垂上,“笨轻你给我激灵点!如果又搞得像上次那样,我发誓我肯定不救你!!”
“好。”她拍拍她的肩,灵巧地攀上窗台,轻轻一跳,无声无息地落在窗外的平台上。
两人最后对视一眼,程轻轻猫着腰,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中。
她蹑手蹑脚爬进隔壁房间,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白炽灯的开关。
程轻轻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一按这里,她的命运将再次脱离她的掌心,她会被杨曙光带去哪里?抑或像可卿说的那样,就地解决?
又是一个死胡同。
她仿佛回到泰国的那一个夜晚,孤身一人立在一人高的墙下,没有退路,无处可逃。
然而这次赴死的感觉,却又截然不同。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逼近薛可卿所在的房间,她没有时间多想,“啪”的一下打开了灯。
惨白的灯光瞬间如一把剑刺出窗口,刺破屋里屋外死水一般的夜。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照得愣了一下。
“她们在那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楼下的人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涌到这个窗口下。
隔壁的薛可卿只是呆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猫下/身子,一跃跃出窗口。
窗帘的束缚使她能够堪堪停在地面上方一米高处,她迅速解开腰间的chuang单跳了下来,余光瞥见四个黑衣男子拿着枪,正仰头看着亮着灯的房间,根本没有注意到黑暗中如猫一般的她。
她当即撒开脚步朝着无边的黑暗跑去,手中笔记本震了一下,是薛宇煌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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