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谋士还是媒婆?
这小世子将将十岁就学会泡妞儿了?夏湘惊讶地望向周‘玉’年,心想,是不是这货把小世子带坏了?
“这是哪里话?说什么打扰?你半年也就来这么一次,算不得打扰。”夏湘呵呵一笑,不冷不热。
李毅脸‘色’越发红了。
夏湘才搬来几日,怎么就知道自己半年才来一次?难道这半年里,自己就不能多来几次?半年一次不算打扰,那两次呢?
李毅的脸上顿时‘蒙’了一层失落。
夏湘有些不忍,总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若当真从了这小男孩儿……夏湘觉得自己更加残忍。
她撇下李毅,朝周‘玉’年走去。
葡萄架下有一张书案,并着个小矮几。周‘玉’年坐在书案前教书,夏湘便坐在下首的小矮几旁打瞌睡。
李毅想了想,也跟了过去。木头对读书写字没什么兴趣,在院‘门’口一处石墩上坐下,呆呆望着远处成片的青青禾苗,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乳’娘便将笔墨纸砚都拿了来,顺便带了张席子并着一个软垫。
“世子爷您坐。”‘乳’娘为李毅铺好了席子和软垫,便袖手站在一旁了。
李毅收敛了纨绔子的做派,恭恭敬敬对‘乳’娘说道:“劳烦您了。”言罢,挨着夏湘,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乳’娘盯着眼前的小白脸儿世子是越看越欢喜,心里想着,若真能结成这‘门’亲事,那真是美事一桩。
不说宁王府是何等尊贵,便说这世子爷,小小年纪生的粉雕‘玉’琢,‘性’子温润随和,据说读书习武样样不落,长大了定然错不了。再者,瞧着世子爷对大小姐这情意,定然做不得假,一个十岁的孩子懂什么?莫不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怎会追到庄上来?
白晃晃的日光打在葡萄架上,被生生撕成无数细小碎片,从叶片间的缝隙散落下来。夏湘在光点中打着瞌睡,李毅怔怔地望着夏湘。
周‘玉’年实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两声。
夏湘蓦地抬起头,囫囵问了句:“该蹲马步了?”
李毅忍不住地笑,越发觉着夏湘有趣了。周‘玉’年却恰恰相反,越发觉着夏湘可恶了。
“您睡醒了?”周‘玉’年将书搁在书案上,云淡风轻地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不耐烦学这些个诗经子集,对‘女’诫‘女’训之类的感兴趣了?”
夏湘立马坐直了身子,‘精’神抖擞地应道:“先生怎么这样说呢?湘儿何时不耐烦了?”
诗经子集确实无趣,可比起‘女’诫‘女’训‘女’则,诗经子集可有趣多了。她想了想,觉着应该贿赂贿赂周‘玉’年。
“先生,湘儿给您备了份礼物,所以方才有些心不在焉,您可千万别恼我。”夏湘从袖子里掏出那个扭曲丑陋的梅‘花’络子,死死捏在手心里。
周‘玉’年却完全想到了别的地方去:“礼物?大小姐终于亲自下厨了?”
夏湘一愣,旋即笑道:“湘儿会的事情多着呢,干嘛非得下厨呢?我给先生打了个梅‘花’络子,算是全了学生多日来对先生的感念。”
竟不是吃的!什么梅‘花’络子,男子用什么梅‘花’络子?周‘玉’年不由皱起了眉头,可想想身上带着块儿‘玉’,有个络子衬着也不错。
“什么样儿的络子?衬着我那‘玉’……”
周‘玉’年还未说完,夏湘便献宝似的将络子拎在了手上。于是,周‘玉’年下面的话顿时转了风向:“……似乎不大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湘儿选得暗红‘色’‘混’着黑丝线,男子也用得。”夏湘将络子晃了晃,险些晃瞎了周‘玉’年的眼。
这小妮子做得一手好菜,可针黹‘女’红打络子这些事,还真是不敢恭维。
“这大红‘色’……与我这白‘玉’犯了‘色’。”周‘玉’年望着夏湘手里皱巴成一团的丑陋络子,心想,若收了这物件儿,也不好扔在匣子里了事。若夏湘问起,总不是个事儿。
可若戴出去,也太丑了些。
他正为难着,忽然看到李毅清凉的目光正专注地盯着夏湘手中的络子,竟隐隐有种羡慕的意味。
这样好的机会,周‘玉’年断不会错过。
“世子爷,还是您收了罢,系在汗巾上做个装饰。”见李毅动了心思,周‘玉’年又望向夏湘:“大小姐的心意先生我心领了,可这红白相冲不能络在白‘玉’上,岂不可惜了这络子?今儿我便借‘花’献佛,将这络子送了世子爷罢。”
汗巾?亏他想得出!便是个穿越来的,夏湘也晓得,汗巾是个贴身的物件儿。李毅的汗巾上若系了自己打的络子,那真就说不清了。若不是李毅在,夏湘真想啐上一口好好数落数落这孟‘浪’的先生!
“非要系在白‘玉’上?等天儿凉了系在披风上不成?”夏湘狠狠瞪了周‘玉’年一眼,提也未提转送李毅的事儿。
周‘玉’年嘿嘿一笑:“先生那点儿月俸,穿不起像样儿的披风,白白糟蹋了大小姐的络子。”
难不成送你个络子还得给你加月俸?
“先生不稀罕便罢了,湘儿自个儿留着用。”夏湘也不恼,低头将络子收到了袖筒里。
周‘玉’年朝李毅眨了眨眼,李毅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湘儿妹妹,若不嫌弃,便送给我罢,我家里有块‘玉’……不是白的,配这络子颜‘色’刚刚好。”
夏湘忍不住腹诽,周‘玉’年到底是自己的谋士还是自己的媒婆啊?他是不是月老转世啊?还是说……李毅给他买好吃的了?
“这络子……”
夏湘正要婉言拒绝,可话说一半,‘门’外便传来一声笑:“这样丑的东西,怎能委屈世子爷?还是送我合适些。”
夏湘坐在葡萄架下,扭过头望向院‘门’外,看到一身黑衣的戴言站在‘门’外,而木头,正拦在他身前,做出一副忠心卫主的模样。
“放他进来!”夏湘‘挺’直了腰板儿,无所畏惧。
木头在‘门’口,先生在身旁,有什么可怕的?他这般找上‘门’儿来,不擎等着被自己骂的狗血淋头吗?
自己不愿欺负小孩子,并不代表愿意被小孩子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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