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飞蛾扑火的牺牲
她在想那会不会是李开放。毕竟她就住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毕竟她从就从这个房间的窗口看到过他开车经过。毕竟如果他想。那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她沒有出声。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个对话。该用怎样的语气。该用怎样的声调。该用怎样的开场白。
敲门声还在继续。麦萌勉力坐起。坐起的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适应了能有几秒。才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场景。费力穿上鞋子。还沒等走到床边。听见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看來不在。过会再过來问需不需要收拾卫生吧。”
走到屋子中间的麦萌。就那么颓然的站在那里。感觉像个断线的木偶。无力支撑。沒有生命。走到门前。整个人靠在墙边。依靠墙壁的支撑。才让自己沒有倒下。
心里已经不痛了。或者说痛的太深而觉得麻木了。那种绝望的感觉让她已经无力感受更多。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在了冰窟中。那种绝望的感觉一点点深入骨髓。啃食着她的灵魂和感觉。
想起玛丽以前说过一句话。“什么时候。什么事。真的打击到你了。你也就长大了。就靠谱了。”。忽然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出來。长大了。那这次算是长大了吗。自己的老公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老公唯一的亲人几乎对自己恨之入骨。雅*文*言*情*首*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就是第三者。
门上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让本就站在门边的麦萌觉得好忽然全身都充满了愤怒的力量。还有沒有完了。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都这么难吗。真的不得不跟这个社会发生这么多的交集吗。
猛的拉开房门。因为着身体的虚弱。也因为着门外大盛的阳光。让她一下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头。只來得及看到眼前是一个黑色的人影。“我交的钱不够了吗。不用打扫。”
一手撑在门框上。麦萌皱着眉头。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像是两把小刷子。她的脸色蜡黄。瘦的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青色的皮包在骨头上。沒有光泽的双唇。爆皮下面是干裂的伤口。衣服皱在身上。像是瑟瑟发抖的小兽。
他的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心疼。黑色的瞳孔里风卷云涌。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的找到她。为什么沒有再早一点的意识到问題的严重。他怎么能相信了别人。怎么能低估了她的倔强与骄傲。
他一弯腰。把她横抱在自己胸前。不顾她可以忽略的挣扎。直接把她抱出酒店。放进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又回去把她根本沒有打开过的行李拿出來。在前台退房。再出來时。她已经垂着头在副驾驶睡着了。
他皱了皱眉头。把东西放到后排座位。直接开车去了医院。她这个样子。让他如何能够不担心。怎么能够安心让她回到以前的生活。如果不是刚巧打电话。如果不是刚巧有了一个借口。怎么能知道这一切。
麦萌再清醒的时候。入眼是一片雪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一切。头疼欲裂。浑身沒劲。眨了几次眼睛才看清楚周围。病房的房间。那么熟悉。和爷爷住的是一样的病房。
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不是在酒店吗。怎么会到了这里。麦萌挣扎着想要起來。胳膊却是一点力气也沒有。
“别乱动。还在点滴。”旁边传來温柔的男声。帮她把枕头立起來。好让她更舒服些。
“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怎么会在这。”麦萌看着眼前的johnson。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
“你都营养不良了。自然是在这。”johnson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想起自己刚刚在酒店里看到的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我不想在医院。”麦萌声音很小。心底想起爷爷对她的讨厌。想起李开放的疏远。想起沈丽的眼神。不知是害怕。还是闪躲。就是害怕会遇到他们。
“好。点滴之后。我们就办理出院手续。”johnson虽然不知道麦萌心里的想法。可是很想惯着她。让她开心。
安静的病房。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药水一滴一滴滴落的声音。麦萌就那么认认真真的看着滴落的药水。目不转睛。药瓶里的药水不停地滴落下來。而不管它如何不停不歇。如何耗尽全部。下面的自己都像是一个无底洞。让它们全部消失不见。就像飞蛾扑火。只不过是白白牺牲了自己。
呵呵。麦萌鄙视的挑起一侧嘴角。不过是白白牺牲而已。
护士拔掉了针头。又简单的叮嘱了几句。johnson出去办理出院手续。麦萌给自己重新扎了一下头发。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來有生气一点。
住院部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高级病房这边。走廊上冷冷清清。医生护士比病人和家属都多。麦萌倔强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不要johnson的搀扶。不要任何人的施舍。
在最深重的苦难中。沒有呻吟。沒有哭泣。沉默是绝望者最后的尊严。
在最可怕的屈辱中。沒有诅咒。沒有叹息。沉默是复仇者最高的轻蔑。
电梯门打开。麦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降到肚子里。出了电梯就能够出门。那么就不用有遇到爷爷和李开放他们的尴尬了。johnson就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就在她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站在麦萌身后的一个人大概是着急。跑出去的时候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个趔趄就差点摔倒。幸亏johnson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扶住她。她才不至于跌倒。
“哼。”麦萌弯着腰。眼前是一双病人的拖鞋。条纹的住院服。麦萌抬眼。看到爷爷那张看不上她的脸。和扶着她的沈丽。
她沒有任何的心虚。沒有任何的内疚。倔强的一句话也沒说。向着医院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