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泪水需要解释

  “哇,真的是北条前辈!”有坂静香有些惊喜,起身走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能在涩谷遇到前辈呢,真是好巧。”
  “确实是好巧啊。”北条一辉不介意遇到熟人,但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有坂静香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坐桌对面的安藤麻衣,很显然那个少女是和前辈一起吃饭的。
  “那就是前辈提到的妹妹桑吗?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北条前辈在工作上的后辈,叫有坂静香。”想起昨天前辈吃便当时讲过,他的一个妹妹来东京发展,目前在前辈家暂住,有坂静香收起兴奋,也赶紧打了声招呼。
  安藤麻衣对有坂静香关于自己的称呼有些奇怪。
  “妹妹桑?”她看了看北条一辉,见他在不停对自己眨眼睛,瞬时反应了过来。
  “有坂姐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我是北条大北条哥哥的妹妹,叫安藤麻衣。”
  有坂静香注意到了刚刚两个人的对视,对少女坑坑洼洼的发言有些疑惑,想问些什么。
  这时候清水彩奈已经走了过来:“静香亲,这就是你的北条前辈吗?北条桑,妹妹桑你们好,我是静香的闺蜜,叫清水彩奈。”
  “什么叫我的北条前辈啊,前辈不要在意彩奈的胡说八道。”有坂静香急忙摆手,刚刚的一些思路也被清水彩奈的发言打断了。
  打完招呼,吧台那边已经叫到两女的编号,有坂静香便拉着清水彩奈去取餐,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大概算是糊弄过去了吧,北条一辉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现在天气还是没凉下来,吃着拉面就更觉得热了,如果没有来就好了。
  安藤麻衣看着那边的两女,又看看北条一辉,神色有些复杂,低头继续小口吃起面。
  等着少女吃完,擦干净嘴,北条一辉站起身,提着袋子准备离开。
  当走到二女桌边时,有坂静香便站了起来:“前辈,还有妹妹桑,能跟我来一下吗?想稍微问个问题。”
  有坂静香又俯身对清水彩奈说:“彩奈亲稍微等我一下好吗,有一个工作上的事情想向前辈打探。”
  清水彩奈树了个大拇指:“静香亲冲冲冲,我支持你哦!”彩奈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有坂静香没有做什么解释,点点头走了出去。北条一辉与安藤麻衣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有坂静香走到了街角,向四周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转过身,走到北条一辉跟前。盯着他,没有什么表情呢,又看了看错开一步的安藤麻衣。
  “北条前辈,你和安藤麻衣不是兄妹吧。”之前见面到北条一辉与安藤麻衣时,二人的对视与迟疑,以及后面吃饭时,对他们的观察,让有坂静香进一步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合理谎言(对男性)】也能对女性起作用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轻松化解这次危机呢?
  但北条一辉不想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说谎,他叹了口气的回答:“是的,我们并不是兄妹关系。”
  见大叔就这么直接承认了,安藤麻衣有些慌乱,扯扯他的衣角。
  有坂静香在大学时曾学过心理学,她一直在注视着北条一辉,想识别他的微表情。但北条一辉并不辩解,神色坦然就直接承认了,令自己有些惊讶。
  “安藤麻衣还没有成年吧,前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北条一辉的一切表现都证明,他显然是有理智的,这让有坂静香更气急了,“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什么风险吗!”
  “我认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对结果有预料。”北条一辉明白有坂静香的质问,其实是对他当前危险处境的关心。
  在日本收留未成年人,是有涉嫌诱拐未成年人的风险,但这并不该是当时的自己,去把少女从家门口赶出去的理由。
  “是我要待在北条北条哥哥家的,如果这会给他带来麻烦,我现在就离开。”安藤麻衣鼻头一酸,低下了脑袋,不想让两个大人,看到自己脸上,顺着眼眶滑落的泪水。自己果然好没用,没有给大叔带来帮助,反而已经成了他的累赘。
  “你们,你们”北条一辉清澈坦然的目光,与安藤麻衣极力压抑的呜咽,让有坂静香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并不是没有回转的机会,”自己怎么就像一个万恶的大反派了呢,有坂静香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
  “前辈,明天上午9点,我会去你家拜访,我是绝对不会坐视前辈走上犯罪道路的,但我也有让前辈解除危险的办法。所以希望明天上午,我能听到一个可以说服我的解释。”
  有坂静香估摸着,彩奈亲应该已经吃完在等她了,没有再看这两个人,径直回去。
  安藤麻衣还在自责的啜泣,北条一辉面对刚刚有坂静香的质问都没有慌,但是真的不会应付少女的眼泪。他俯下身轻轻拍着安藤麻衣的小脑袋:“没事的,没事的,安藤酱不要再哭了好吗。”
  “大叔,我,我果然还是离开吧,我真的不想,不想给你带来麻烦,真的,真的没有想成为大叔的,的拖累。”
  终究只是个小孩子啊,北条一辉从挎包中抽出一张面巾纸,摊开,重新对折叠好,捏着纸尖拭干少女脸上,眼角的泪水:“先回家吧。”
  少女终于慢慢恢复平静,抓紧北条一辉的袖口,点了点头。
  归家的电车高速行驶,安藤麻衣怔怔的看着飞速向后退去的风景。
  自己以为来到了大叔这,就真的逃避了世界的纷乱,真的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但那终究只是懦弱的自己,所沉浸的虚假短暂的美好罢了。也许不幸的自己,也会给那些想要接触、帮助自己的人带来不幸。
  下了电车,天气已经有了些阴翳,大概是下雨的前兆。二人慢慢向家走去。
  “大叔。”
  “嗯?”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谢谢你纵容了我的任性,以后如果能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我不应该再继续打扰大叔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走了,那才是真正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