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中秋之夜1
“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异容术。”
钱宝反而奇怪：“你从没见过？”他可是这个时代的古人，还是会武功走江湖的，怎么会没见过？
左禾柚把人皮面具还给她，摇摇头：“一直只是听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钱宝原来如此的点点头收好。
原来黑老大的异容术真的是很珍贵的啊。
“我根本不会异容术，这是依样画葫芦，照着黑老大做的。我也只有三个。”
毕竟如果让黑老大做的话，她异容逃跑还有意义吗？
左禾柚给她倒了茶，奇怪的问：
“他不是你爹吗？为什么叫他黑老大？”
钱宝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这个故事太长了，我懒得解释。反正他不是我的亲爹。”
左禾柚正烦得发慌，狠不得有什么事情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说：
“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慢慢说。这样吧，今晚既然是满月。我让厨房做一桌菜，我们到院子里喝酒聊天。”
钱宝想到要转动脑子回忆，还要费很多唇舌，就觉得好麻烦。但是有酒有菜，却让她很心动。终于点头：“好吧。”
等到酒菜摆好，太阳却刚刚落山。天没有全黑，月亮虽可见但不明亮。不过，这不影响两人的兴致。
一壶酒下肚，本来催着钱宝说话的左禾柚居然开始说自己的事。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生很无奈。”
钱宝立刻点头同意。对啊，她的人生最无奈了。
而左禾柚本来下午就在酒楼里灌了三四壶，酒都还没完全醒，又开始喝，现在脑袋已经开始糊涂了。
“为什么理想和现实差这么远。”又喝一口，“老天爷到底在想什么？”
钱宝也喝下一杯。她是最不清楚老天爷在想什么的那个人。
左禾柚望着天空，喃喃的说：
“我本来以为学的一身武艺，就可以锄强扶弱；求得官职，就可以保护百姓。到头来，我什么也保护不了。”
钱宝非常兄弟的拍拍左禾柚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喝酒喝酒。”
左禾柚接过酒杯，忽然看到钱宝也把酒杯送到嘴边，一皱眉，伸手抢下。
“干什么啊？”钱宝莫名其妙。
“女儿家不能喝酒，不雅。”左禾柚将手中的两杯酒一起喝下肚，引来钱宝的不满。
“雅你个头！是你找我喝酒聊天的。”
左禾柚立刻皱了眉头：“女孩子不要说脏话。我找你是来聊天，我来喝酒。”
“什么？太不公平了。”钱宝鬼叫几声，趁他不注意将酒杯抢了回来。
左禾柚喝的头脑发麻，到也没注意。过了一会儿，他似想起什么，道：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叫你爹黑老大。”
“真的要说？”钱宝叹口气，在左禾柚坚持的目光下，只好开口。
“我呢是四年前认识黑老大的。那个时候，黑老大和他妻子在一起生活。他的妻子叫作怀晴。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是的，那个时候她刚刚落入这个时代，如果不是晴姨她一定早就死了。晴姨在二十年前痛失爱女，并从此丧失生育能力。她每年秋风一起都会为女儿扫坟。四年前，她刚刚落入这个时代，是掉落在一个小山村旁的树林里。因为分不清方向，加上心里害怕，她居然在那个小树林里转了三四天都没有转出去。那时她因为疲劳和饥饿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漂亮的房间里躺好。是晴姨救了她。那么巧，晴姨那天刚好来给女儿扫墓。当她知道她刚好二十岁，并且在当地无亲无故的时候，当场认了她为干女儿。她当然知道这个女孩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觉得这是上天送给她的新的孩子。
美好得时光总是飞逝，晴姨身染绝症，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二个秋天去世了。临走之前她握着丈夫的手说，我们的女儿就拜托你了。从此黑老大对钱宝关怀备至，或者说太过关怀备至了而让她受不了，一有机会就逃跑。
“所以呢，我的父母还在世，虽然我可能今生今世都无法再见到他们，但是黑老大要我叫他爹我是没有办法。我叫他义父，他也不同意。就只好阳奉阴违，当着他面的时候叫他爹，也是报答他这四年的养育之恩。”
左禾柚听得有些糊涂：“你说你四年前就二十岁了？你难道今年二十四？”
“对啊。”钱宝点头。
左禾柚眯着眼，仔细地看了看钱宝，怎么看都只有十来岁的年纪。
“你为什么没有成婚，黑老大不曾帮你安排姻缘吗？”
话一出口，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老大他根本就希望我一直呆在他身边，他大概就忘了我的年纪。不过我也不想成亲。”钱宝暗自想着，如果在这边成家，她会连回去的那么一丝丝希望也破灭。
“你呢？你不也已经二十八岁了，为什么还不找个妻子？”
“我？”左禾柚仔细想了想，“我一个武官，长年在外，娶妻也只是让她受累。”
钱宝点点头：“原来如此。”
左禾柚一听，大笑，狠狠的拍了拍钱宝的肩膀，拍得她差点吐血。他不想成家的理由总是让周遭的人不以为然，连皇上都好几次想帮他找个姻缘，说，男子不成家何以立业。能够这么坦率的赞同他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师妹了。
“喝。！”他一扬头，直接用酒壶倒了下去，完全忘了刚刚还劝劝导别人，女儿家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