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故地重游

  易谦翔虽然年少,做事却很是老成,而且成为地仙之后,更是平添威仪,弟子们本来就对他尊敬有加,他说的话自然也不会忤逆,段令德领了命,将谢吉送出去了。
  谢吉出门后,对段令德道:“段令德,你我相交一场,我对你也是真心喜欢,可惜各为其主,他日你师傅若是失败,我必然会求主上放过你这一众兄弟的。”[]
  段令德道:“贪生畏死,又岂是我无量剑派弟子所为?”
  谢吉道:“好好,易谦翔有你们这样的弟子,此生足够了。哈哈哈。”一边大笑,一边踏着大步去了。虽然被易谦翔消磨掉了法力,但是身体还算健硕,想必走下这无量峰不成问题吧。
  易谦翔放走了谢吉,智贤大师却是显得很欣慰:“易掌门仁义当先,贫僧佩服。”
  易谦翔道:“当不得,折杀我了。其实我今天无数次想杀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来。”其实易谦翔本来也没发现这个事情,只是智贤说话的时候,他才有所明悟。
  智贤听了易谦翔的话却是笑道:“易掌门不必多虑,贫僧这里先恭喜易掌门了。这绝对是好事,难道易掌门没有听过我佛家‘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话吗?”
  易谦翔点了点头,智贤才继续说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爱惜生灵,也是一种成就。”
  易谦翔闻言开悟,立马施礼道:“谢大师指点。”
  智贤大师微微一笑,却是安然的受了这一礼。
  易谦翔悟道了什么?自然是天道了。人仙地仙的修行都是对天道的感悟,更何况易谦翔的修行本来就是对世界本源的参悟,方才智贤所说的爱惜生灵,应该属于地仙应有的成就。天道有常,宇宙无限,生命在其中,实际上脆弱的很,且不说那些虫蚁之类,就是他们这些能够搬山填海的修士又如何呢?
  就拿刚才的谢吉来说,易谦翔翻手之间就能取了他的性命。再说其他修士,辛辛苦苦修行百年,到头来究竟能有几人飞升呢?多少修士在天劫之下化成了飞灰?能够理解生命不易,修行不易,这就是一种成就。想通了这些,易谦翔的地仙境界就更加圆融了,理论上也达到了飞升的边缘,也就是地仙极致。
  不过他的这个地仙极致和冯青玉有所不同。冯青玉感悟和力量都走到了世间之法的尽头,就是地仙极致,可是他只是感悟到了尽头而已,算是个半吊子地仙极致吧。其实有了这种成就并不是说易谦翔以后就不杀生了,这只是一种体悟和感触而已。当然,有这种成就,自然也会爱惜生命,不杀生和爱惜生命,本来也不冲突。
  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段令德已经送走了谢吉,回来告命了。易谦翔知道这个徒弟,所以也很是放心,吩咐弟子好好修行,便要再次离开无量峰了。现在家里多了智贤大师坐镇,易谦翔走的十分放心。
  易谦翔得了谢吉的丹药,自然是要研究的,可是他自己并不懂得药理,凭借着自己奇特的感知,能看的通透手上的丹药,却是做不出药力相反的丹药,通药理的人易谦翔只认识一个,就是祝旷。虽然祝旷一直说自己是祝由师,不是郎中,但是易谦翔分不能清楚,拿到这么棘手的东西,也只能想到祝旷。
  祝旷看过丹药之后,久久的沉默不语,易谦翔也不敢乱说话,就在一边静静地等着。转眼间,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祝旷一直就这么纹丝不动的坐到了吃晚饭的时分。
  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祝旷才站起身形,满脸激动的走到易谦翔身前。易谦翔也赶紧站起身来,迎接祝旷。只见祝旷郑重的把丹药塞到了易谦翔手中,开口道:“老夫没有办法。”
  易谦翔纵然已经有地仙修为,也吃不住这般折腾,一个屁顿而就又坐回到了椅子中。然后就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纵然祝旷不知道,易谦翔也不气馁,走出去倚在祝旷的厨房边上道:“祝前辈,你可听说过谢吉吗?”
  祝旷道:“老夫隐居在这小镇中已经许多年了,你向我打听,还不如去问问镇上的那口石碑。”
  易谦翔听到了打听消息几个字,就突然想到了吕品,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笨,和祝旷道了声告辞,便腾云飞去了。祝旷看了看易谦翔飞走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毛躁了,但愿我没有托错人才好。”
  易谦翔腾身来到了长安城外,却是已经过了关城门的时间。城门紧闭,他也没有办法,长安是神通禁用之地,他没有神通在身,也不去冒险翻越城墙,按着记忆,找到了自己上次遇见吕品的地方,山洞还在,也有过生火的痕迹,看来也有人来过这里躲避。
  易谦翔燃了一堆火,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没有布下禁制,他现在已经是地仙极致,没有什么好畏惧的,生火也是本性带来的,没有什么意义。易谦翔就那么坐着,也没有修炼,甚至什么也没有想,就是静静的看着那团火,达到了一种空明的状态。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打断了易谦翔的空明。易谦翔本想挥手灭了火,这还是他做猎户时养成的习惯,不过手都抬起来了,还是又放下了,来的是凡人。既然都是凡人的事,他不想多事,但是这事情已经撞在他的手里,也算是缘法吧。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在女子的后面,跟着几个家奴打扮的人。
  女子已经有些跑不动了,看见这里有个山洞,洞中还有火光,这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成不成也是这样了,于是一头扎进山洞之中,轻喝了一声:“救命啊,就晕了过去。”
  女子晕在了易谦翔对面,后面的家奴却也是立马就到了,他们走到洞口,发现洞中还有一个人,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为首的家奴看了看易谦翔的穿着,被易谦翔的气度所慑,躬身施礼道:“公子,打扰了,这是我家的丫鬟,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跑到了这里,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我等现在就将他带走。”
  不得不说,这个家奴还是很有些眼色的,而且礼数也周到,易谦翔也不想为难他,于是开口道:“无妨。”
  那家奴看易谦翔开口了,便又施了一礼,示意其他人将倒地的女子带走。就在他身后的家丁将要动作的时候,易谦翔突然又开口了:“且慢。”
  家奴脸色微微一变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易谦翔微笑着指着地下晕过去的女子道:“她在晕过去之前,向我喊过救命,说明你家主人的法度不轻,恐怕她回去了,会被打死吧?”
  家奴迟疑了一下答道:“这是主人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不好妄语。”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易谦翔是对的。
  易谦翔道:“这样吧,她偷了你家主人的东西,你带回去吧。另外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下这个婢女,你看行不行?”
  家奴再次施礼道:“公子请恕罪,我是下人,主人家的事情,实在是不敢妄言。”
  易谦翔道:“看来你家主人的家风倒是严谨。这样吧,我可以跟着你去拜会一下你家主人吗?”
  易谦翔看着家奴面有难色,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裹,拿出纸笔,问道:“可否告子你家主人名号,我也好写个拜帖。”
  家奴就觉得眼前一花,对面这人就有了包裹,刚才也没有看见啊,兴许是自己真的眼花了吧,人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包裹呢,收拾了一下心思道:“我家主人乃是皇族,封爵庆祥伯,名讳唤作李从业。”
  易谦翔道:“庆祥伯?好了。”说罢一抖手就将拜帖甩到了家奴的手里。
  家奴见易谦翔漏了这一手,当下更不敢怠慢,打开拜帖,上面着:“八卦侯易谦翔顿首,久闻庆祥伯李公从业大名,特来拜会。”
  家丁见了易谦翔的拜帖,赶紧跪倒磕头道:“小奴不知侯爷有爵位在身,望侯爷饶过不敬之罪。”
  易谦翔道:“不知不罪,起来吧,前头带路。”
  几名家奴轮流背着女子,方才说话的家奴站在易谦翔身前带着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庄园。这处庄园从布置上来讲,颇得风水精髓,倒有些道家风味。易谦翔也是有爵位的人,家奴不敢怠慢,一直把易谦翔带到了客厅之中。
  平常人家这个时候已经睡了,但是这庆祥伯却还没有睡,在后面听了家奴的禀报,也不去处理那个婢女,就往前厅来了。
  庆祥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就信了易谦翔,到了前厅先施过了礼才道:“不知八卦侯到访,有失远迎。听着尊驾的封号,有些怪异啊。”
  庆祥伯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也不敢肯定易谦翔就是假的。本朝皇帝崇尚道教,将老子都追封为皇帝,封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封号,自然也不是不可能。
  易谦翔知道庆祥伯怀疑,从包裹里摸出了圣旨递了过去。
  李从业看过了圣旨,连忙一揖到地道:“原来是化外的高人,李从业有眼无珠,得罪了,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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