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骗子钱上线
钱来来忍不住眯起眸子,淡淡收回视线。
不愧是有“固若金汤”之称的鐾城,看来就算是轻功一流之人也难以一步登天呢。好在她完全不会什么武功,旁门左道倒是擅长得很,要混进鐾城估摸着不容易。
“鐾城乃兵器之乡,内有大大小小无数铁矿,是凤翾最大的武器供应链。”
耳边传来慕玉尘的介shào
声。他是极为敬重凤惜女王的,连带着爱戴起凤翾来,连其中大大小小的城池也了若指掌。
钱来来点头:“鐾五行属金,依次看下来,栢属木、瀌属水、燎属火、坷属火,你说的五行八卦之理有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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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赶路期间苦补了凤翾的人文地理,才发觉凤翾不仅地少,人口也稀疏。倒是个个都有一门好手艺,凭着机械术以一敌百当真不是梦。
慕玉尘谦虚一笑:“钱姑娘过奖了。”
跟在两人身后、以黑纱掩面的柳闻儿哑着嗓音,默默的开口:“凤翾的通商城池只有一个,那便是洛岭,也是行军布阵的要地。其余城池皆设有九炽连环阵守护。”
慕玉尘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三日前钱来来忽然领会了这个姑娘,常以黑纱掩面,向来不轻易信人的钱来来一反常态,说是:“她对这边熟,来帮我等引路,也省的我们摸不清门道。”
这还不算什么,总觉得这女子举手投足间有股熟悉的感觉,加之钱来来对待熟人的方式――总觉得像极了相传已经故去的鬼手机关师柳闻儿。
要是柳闻儿,这出戏就有趣了。
柳闻儿一双美目督向城门:“看来我们得做一番功夫才能混进鐾城了。”
钱来来多少有所预料,此时非但不着急,反而调侃起来:“我们倒好办,只是凤翾女尊男卑,寻常男子是不能抛头露面跟着商队出行。”她上下打量着慕玉尘,挤兑的笑:“怕要……委屈慕兄乔装成女子了。”
好不容易来了女尊国,不看看纤尘不染的慕玉尘披上妖艳贱货的皮囊岂不是大失败?
慕玉尘早已看穿一切,一边亮出银针,一边露出个极其友善的笑容:“钱姑娘,你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是担心小王。还有小王姓慕玉。”
“当然不用担心,就凭你这张白莲花的脸,披上女装分分钟勾引一堆村长家的傻儿子。”钱来来说就算了,还动气了手,踮着脸勾住他的下巴。左看看,美。右看看,还是美。
这叫真的女人怎么活?叫他穿女装哪是羞辱,分明就是藐视女性!嗯……再强调一次,她垫三层硅胶、穿个二十公分的高跟鞋也是像女人的。
“?”慕玉尘贴心的低着头,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为毛她要一副悲伤逆流成河的模样?
见他们毫无危机意识,最为清楚其中深浅的柳闻儿不免多了几分忧虑:“我最担心的是特令,过路商队、官吏军人才有获得特令的权力,一令难求。一般商人是不愿出卖特令的。”
没有特令,别说是靠近九炽连环阵的阵眼,连城门都进不去。
慕玉尘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心底越发确定,试探道:“姑娘对凤翾很熟啊,莫非是凤翾本地人?”
柳闻儿一愣,随即犹豫的吱出一声:“……嗯……”
他更是摇了摇折扇,追问道:“既然姑娘出得来,那身上一定有特令咯?”
特令早在与司蔻笑若产生分歧时,就被迫交了回去,她身上哪会有这种东西?柳闻儿只得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不见了……”
“不见了?你说的特令如此重yào
,怎么会不见?”慕玉尘步步紧逼,令柳闻儿无所适从的退了一步:“我……我……”
一只手从他身下探来,他一低头,就看见钱来来挑着眉,小鹿般无害的棕色瞳孔里带着丝胁迫:“慕兄,怎的人家还不能有点隐私了?打破沙锅问到底,这可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虽然是笑,声音里却不见半分笑意。
慕玉尘是个聪明人,自然知dào
这时不该再咄咄逼人,眉眼带笑,不见一丝不快:“医者对症下药,自然是喜欢追问的。况且这位姑娘来历不明,小王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不过,若此人是柳闻儿,本该辅佐女王的鬼手机关师在这里帮着钱来来破解九炽连环阵,其中的原因就有待追究了。
“还有,小王鄙姓慕玉。”
钱来来多少有些不悦,半眯眸子冷淡的说:“你若有所顾虑,大可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
原因会是什么?死去的苍梵还是十三皇女?他完全想不出除了曾经共渡生死的柳闻儿,谁能夺取钱来来的信任呢。
他对一件事生起探知欲时总忍不住追究下去,越想越兴奋间,竟然问出了口。
“小王没有质疑钱姑娘的意思。”慕玉尘望向柳闻儿:“只是这位姑娘不防拿下面纱,与我等坦诚相见。”
呵,这算是踩到地雷了。
“这么纠缠不休莫非是看上人姑娘了?这可不妙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钱来来恼羞成怒的冷笑起来:“一见美女就迈不开腿,慕兄,待会可别在鐾城丢了小命。”
慕玉尘这才惊觉失言,默然良久,纠正道:“……小王姓慕玉。”
眼见气氛僵硬起来,深知钱来来大小姐不愿服软的性子,柳闻儿只得先开口扯开话题:“先寻入城之法吧。”
原先柳闻儿也奇怪她为何不让她以真容示人,后来钱来来没好气的一句:“你怕是想让凤翾所有百姓都知dào
鬼手机关师假死吧?凤惜女王放你自由压下这事,你还不嫌事大!”
她这才明白,钱来来满不在乎的表面下为她打算得却比她自己还仔细。
“寻?这不就摆在眼前吗?”钱来来听她的话勾唇一笑,信心满满的说。
柳闻儿、慕玉尘相视一眼,不明不白的问:“什么意思?”
“借不来就抢来,可以咱们一个弱一个残,唯一一个男人一看就知dào
没吃过苦估计连菜刀都拿不起。既然抢不来,就只有一个法子了。”这种时候,就该操起自己的老本行了――
“骗。”
*
正值正午,天空中一轮骄阳似火。又是一年步入夏天,虽还每到最热的时候,却也苦了行商跑货的人。
一对人马护着一辆镖车缓缓而行。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子转身吆喝:“姐妹们,还有不差半日就能到鐾城了,咱们这批货物重yào
,打起精神,可别出了差错!”
“啊――”
“好热啊……谁有水?”
“我还有点……”
清一色的姑娘们不禁哀声载道。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女子不开心的抱怨出声,显然已经是个老油条了:“镖头,咱们凤翾境内哪有什么山贼流民,这路咱都走不下百趟了,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来头骑马女子是龙门镖局镖头――霓裳。而开口那位是名叫秋艺。
霓裳忍不住俯身戳了戳她的额头:“就你个懒蹄子爱多嘴,叫你收拾起货物就跑了。”
这秋艺说来也算老大不小一个副镖头,却是个老不正经的,带着镖师们罢工喝酒倒是厉害。
“哎呀呀,镖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懒蹄子就懒蹄子,大中午的,懒蹄子要偷懒休息了。”秋艺咂巴着嘴,还真的就地坐下了。她这一坐不要紧,堵着身后的人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僵在路中间动弹不得。
霓裳又气又恼,偏偏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让她没法真的生气,只得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说着就要翻身下马,前去拉她。
“我不起来我不起来,些天都要热死我了!”秋艺还在地上耍无赖。镖师们早被她带得滑头滑脑,眼见副镖头都坐下了,纷纷附和起来:“是啊镖头,中午太阳正烈,眼看快到了,不如停下来休息片刻,大家都缓一缓?”
大家都一个口径,饶是霓裳再想赶路也动不了身。犹豫片刻,她只得松了口:“好吧,停下歇息半个时辰。”
见状她们纷纷欢呼起来,各自找阴处坐下歇凉嬉笑。霓裳都不知自己该笑该闹,无可奈何间也只能找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多日舟车劳顿,是苦了她们了。龙门镖局本是个大山庄,只是近年没落了,弟子流失,留下来的也只有她们。跑镖辛苦,如今肯做镖师的女子越来越少了,怕是终有一天,镖师这个职业会消失于天地间。
“镖头……镖头。”耳边传来秋艺的唤声,她却是不怎么想看到这老不正经的家伙,勉强睁开眼:“干什么?又要折腾什么?”
秋艺察觉出她语气中的不悦,委屈扒拉的粘着她,像只被嫌弃的大型犬,挑挑下巴:“前面好像有人晕倒了!”
“什么?”霓裳第一反应是:这家伙骗谁呢。终于还是将信将疑的拉长脖子,一瞅:“还真是……”
当即推开秋艺的犬头,小步跑上前。之间一个面色惨白的翠衣小姑娘瘫倒在地,她忙扶起她,晃了晃:“小妹妹?小妹妹!”
钱来来内心是崩溃的:姑娘,轻点啊!
秋艺撑着膝盖,虎头虎脑的蹲在旁边,一点也不着急的问:“这可咋办啊镖头?”
嘛,反正在她眼里是不需yào
管这种闲事的啦,只不过霓裳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遇上这种事肯定会管到底。
“还能咋办,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去,快去把水囊拿来。”霓裳一边掐钱来来人中,一边蹙眉催促她,秋艺不情不愿的招呼:“潘儿,弄点水来!”
另一个小姑娘操起身边的水囊,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来了来了,副镖头,这咋回事啊?”
秋艺摊开手,耸肩道:“你家镖头见义勇为呢。”
霓裳灌下水后,钱来来也不敢耽搁,一边悠悠转醒,一边痛苦的咳嗽:“……咳、咳咳!”
说到底还是霓裳掐人中掐得太痛了,痛就算了,***还给她掐错了,再不醒她都害pà
自己被霓裳掐死过去。
“小妹妹,怎么回事?你怎么昏倒在这种地方?”见她痛苦不堪(其实是你掐的),霓裳焦急的顺着她的背。钱来来这回是真的被口水呛到了,愣是咳得两眼通红,说不出话:“唔……咳咳……”
要是回到一个时辰前她一定会亲手打死那个揽下头阵的自己,***这群女人都是吃菠菜长大的吧?救个人也使这么大劲,不怕把她拍死!
霓裳还以为是她没缓过神来,体贴的说:“别急,你先别急着说话。”
钱来来想掀桌走人。
她眼中浮起一层雾气,断断续续的说:“我、快、快去救救我姐姐……我们、”
“小姑娘,你可别着急,跟我们说清楚些,我们自会帮你。”秋艺看她们无法对话的样子,终于看不下去,制止了霓裳狂拍钱某人后背的动作。
霓裳积极是积极,就一个毛病,少根筋。
钱来来这才得以活下来,脱离霓裳魔爪后顿时觉得活着真好。好不容易顺过气,她断断续续的描述:“我本是……鐾城百姓,今日姐姐携我与姐夫出城探访亲戚,却、却被一路恶霸相中了姐夫,非要抢去做妾。”说到这时,她身子都颤抖起来,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姐、姐姐不从,他们竟毁了姐姐的面容!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逃出来求救,没想到半路昏迷了过去……”
“还有这等事,真是太气人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姐姐在哪?”霓裳气得握拳。
“我们是、是……”
“你别害pà
,我们不是坏人。”秋艺安慰半天,钱来来才又惊又恐的露出实情:“姐姐她追着那群恶霸去了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