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惊天真相
谈及家仇,凤鸳的眼里划过一丝沉重,“怎么能不恨呢,所以这七年,我一直在折磨苏砚,也在折磨自己,就算是现在,也常常会梦到父皇和母后,惊醒时一身的冷汗。”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
凤鸳淡淡一笑,“我们都是死过的人了,从这断崖上掉下来的那天,我就决定饶过彼此,呵,人总是这样,不到生死关头,就一定看不透什么才是最重yào
的,而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苏砚就是我最重yào
的亲人。”
“更何况,其实当年的罪魁祸首苏浣和苏夫人已经死了,我在宫里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惨状,你们苏家已经没什么比我更富有的东西了,就算我再想抢再想夺也不可能了。”
她说到这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当面问问苏浣,作为当年在圣国享誉盛名的丞相首辅,他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路,明明,他已经权倾〖*
M.35ww.朝野了,又何必和奸人张海全联手篡国,难道,在权力面前,人真的是欲壑难填吗?”
苏墨越听眉头锁得越紧,“难道其中的内幕,苏砚都没告sù
你吗?”
“内幕?”凤鸳一怔。
他凝重地点点头,一时间神情复杂到无法形容,“他居然没有和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就这么想让你恨吗?”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想让我恨?”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难道其中有什么原委是她不知的?苏砚不肯告sù
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我求你了,快告sù
我,你不说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知dào
了,求你告sù
我,好不好?”
“……”
苏墨看着她急切的摸样,忙道:“你别慌,事情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益处,我会将我知dào
的事情,一点一点地讲给你听。”
圣治两千三百四十六年,圣国皇帝凤新元在位期间,丞相首辅苏浣凭借数十年勤勉为政享天下盛名,近十年间,天下有才之士皆仰慕而来,纷纷投其名下。
其中不乏入朝为官者,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在朝中官吏中的比例越来越大,且扮演的角色也越来越重yào
,一时间,朝廷上下,尽在苏浣掌握当中。
然而,苏浣并未因此而欺主谋私,反而教导他们忠心报国,摒弃私利,为圣国之发展做出最大的贡献。
当时,生性优柔的凤新元在圣国屡遭西苗、北疆的侵扰之下,非议愈多,无论是百姓之中,还是宫廷内院,都有不满之声,凤新元在争议声中变得十分敏感,恰巧苏浣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渐渐地,在朝堂之上,他的话反倒不如苏浣的有用。
久而久之,除去苏浣的想法在他的心里产生了。
这就给了当时身居将军之位的张海全一个极好的机会,他兴奋地从关外回到京城,一面怂恿皇帝杀掉苏浣以绝后患,一面将宫内探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说与苏浣,直至有一天,凤新元终于下定决心,彻底地除掉苏家。
通过宫中密探得知这个消息的苏浣,无比震惊,他知dào
,一旦皇帝真的动手,就不只他这一条老命会搭在里面,他的亲人、学生,家中上下百口人都会惨遭杀害,更重yào
的是,此后的史书中,他的名字将永远印上佞臣的污名,他这一生的努力,他的忠心、他的付出都会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几欲崩溃之时,张海全将兵符拍到他的桌上,道:“只要你许我一个未来,我就能将你推上皇帝的宝座,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你在乎的人,继xù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浣颤抖着捧起兵符,额上青筋根根紧绷,他咬着牙,只说了一个字——“好。”
于是,圣治两千三百四十六年的某一天,苏浣假借打猎之名入宫,在张海全兵力的支持下,轻易夺去了政权,只是没想到那一天,贪玩的凤鸳会在事发前,和贴身丫鬟玉儿一起偷跑出宫,还男扮女装进了梨香院,遇上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浮世宫宫主,蓝夜,也就是苏浣的长子,苏砚。
至此,圣国天翻地覆,凤鸳的仇恨也拉开了序幕。
“……那这么说,父皇,父皇是听了张海全的挑拨,冤枉了苏浣?”惊闻事情原委,凤鸳愕然不已,“也就是说,苏浣他,他是为了保护家人免遭无故灭门,才起兵造反的?”
苏墨担心地看着她,却也只能点头,道:“的确如此,在我短暂的印象里,父亲确实是个忠心之臣,若非你父皇选择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我相信,即便张海全再怎么挑唆,父亲他都不会走上篡国之路。”
“这……”
七年间一直相信的是非黑白突然间颠倒过来,凤鸳的心如遭雷击,她用力地摇着头,“这不可能,不可能……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苏砚他为什么不告sù
我呢?”她为此纠结了那么久,逼着苏砚和她互相折磨,他既然知dào
真相,又何必让她故yì
伤害他呢?
“也许七年前,这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利用你的恨,可他没想到自己竟会爱上自己的棋子。”
后来,知dào
苏砚就是苏浣儿子的凤鸳,恨意膨胀,可回宫后,她一直以医仙的身份生活,即便苏砚知dào
她其实就是鸳儿,却不能和她当面说个清楚。
也许,他是怕她知dào
这些事,会悔恨、会内疚,他宁愿让她恨他,也不愿让她难过……
“砚,是这样吗?这就是你一直隐瞒真相的原因?”
回到房间,凤鸳看着趴在饭桌上睡着了的苏砚,泪如水幕,“苏砚,你会不会太坏了一点?明明是父皇先对不起苏家,你却要让我一直将苏家视为罪魁祸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我从别人的口中知dào
真相,然后对你愧疚,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残忍?我……我好讨厌你!”
她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巨大的声响将苏砚吵醒,他睁开眼,仰着头看她,开口竟是:“鸳儿,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