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我也很好
其中的异状了。
正是因此,从始到终,大宣都没有察觉到一点动静,可而今看着这一片人海,方觉得不可思议,整整千人在城门外埋伏了这么多天,居然无一人松懈,足可见这些教徒信奉教主之心是有多么的虔诚。
此时的苏砚方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张教主,居然就是那个毫不起眼的戏子,青远。
想当初,让清缘戏班子进宫,是轻罗的主意,想来就是张教主暗中给她下的命令,然后明面上再以普通人的身份伪装自己。
可他究竟是谁,又与自己有何仇怨?
他定要亲自问上一问。
然而,来时所带的十五侍卫已尽数战亡,而周遭敌人仍然多如琼海,他一剑刺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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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的身体,然后抬起头遥遥地看了一眼凤鸳,唇际竟浮现一抹笑意。
距鸳儿,不过如此距离,他杀过去便是!
举起仍然插着尸体的长剑,他朝天长喝一声,周围敌兵心口一慑,齐齐向后退了两步。他嘲讽一笑,连人带剑一同狠狠地插到地上,“来吧!”
“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他走?”
苏砚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脚下堆满了尸体,可他自己也身受重创,汩汩鲜血从肩膀、胳膊和腿上淌下来,看上去格外骇人,凤鸳再也看不下去,与张清远问道。
张清远一把捉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到自己的马上,“简单,只要你从那跳下去,我就放他走。”
“不行!”楚轩将之拦住,“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红妆交给我处置,你怎可背信弃义?”
“北疆皇,您和我这种人讲什么信义啊?在我这,这俩字就跟狗屎一样,一文不值。”
张清远驱马绕行,楚轩横剑再阻,“有我在,你别想伤害她。”
“你?”张清远嗤笑道:“就凭你这副空皮囊还想做什么?怪不得我们医仙瞧不上你呢,我看你还是安安静静地观战吧,看一看真zhèng
的英雄气概到底是什么。”
他往远处一指,人海中,苏砚单膝跪在尸体堆上,苦苦坚持着。
凤鸳被扣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到一起,不行了,再不出手的话他俩都得死在这!她神情一凛,眉心燃烧起熊熊大火,一只火凤跃然而上,站在对面的楚轩神情一滞——她这是要做什么?
早在北疆之时,他就亲眼见过一次火凤浮动的景象,那时候的他便得知她并非一般的女子,而是真zhèng
的凤族血脉之后。
可这血脉之力到底有何作用呢?
难不成她想靠这股力量,与这近千之众抗衡?
他心口一紧,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匕首突然出现在凤鸳脖颈之上,他瞪大双眼,喝道:“张清远!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胆敢伤害她,我今天就是死在这,也不会让你得逞!”
“哈哈哈——”
张清远张狂一笑,道:“别再说这种笑话了,无趣得很,你且看一看这里哪里还有你的人?好心提醒你,闭上你的嘴巴,事情结束后我会将你送回北疆,不然的话,你那身在北疆的老母,可就要身首异处了。”
“你!——”
楚轩气得牙关紧咬,想不到自己竟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当初一听到可以夺回红妆,他便什么都不顾了,不成想却就此跳入他们设下的圈套当中。
“来人,北疆皇累了,赶快让北疆皇好好休息休息。”
在张清远的命令下,恒易和几个人用绳子将楚轩绑了个严实,然后拉到一边,楚轩愤恨地瞪着他,心底却荒凉到了极致。
他看了看凤鸳,她要为了苏砚暴露身份吗?不行,这太危险了,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天下之人都会闻风而来,为了她那颗珍贵的心脏,这世上的人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的!
不行,别这样做,别……
他冲着凤鸳摇摇头,可她似乎已然下定了决心,眼看着她眉心的凤凰烧得越来越亮,他呼吸一窒,大喊道:“不要轻举妄动,苏砚已然落入他手!”
什么?
凤鸳往场中瞧去,却见苏砚无力地垂着断掉的双臂跪在尸堆上,周围士兵呼啦一下冲上去扯住他的四肢,一把长刀架在肩颈,沾满了他的鲜血。
“苏砚!不要,不要——啊——”
凤鸳痛苦地大叫起来,愤nù
将眼睛烧得通红,他们竟敢这样对他!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如果他死了,她就要让这里所有的人为他陪葬!
“沈红妆!你给我冷静,他还没死呢!可如果因为你现在的一时冲动酿成恶果,将来你定会后悔,定会后悔啊!”
楚轩挣扎着跑过来,身子因为被绑住而失去平衡一下子跪倒在马前,然后又马上爬起来继xù
说着,凤鸳终于在吼声中回过神思,是啊,她这是怎么了?
先不论身份暴露后,就算她和苏砚因此得救也无处安生,单看眼下情形,就算凰脉之力再盛,也快不过最简单的利器,以张清远对他俩的恨意,恐怕只要她一出手,苏砚就会命丧于此。
楚轩说得对,她和苏砚现在都还活着,而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火凤渐渐消散,楚轩终于松了一口气,二人四目相接一瞬,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坐在凤鸳身后的张清远疑惑地皱皱眉,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呢。
叫人将楚轩拉走后,张清远驱马穿越人群,来到了苏砚跟前,他倒是要看看方才的英雄人物,现在是怎样的狼狈,然而没想到的是,苏砚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的那一刻,竟是笑着的。
张清远一愣,“你……你笑什么?”
可苏砚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将视线一动不动地固定在凤鸳的身上,就连笑容也是温柔的,“鸳儿,别担心,我很好。”
他……叫她鸳儿?
凤鸳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他早就知dào
了啊,所以才会那样放纵她,任凭她的每一句话割伤他,却也只是默然地忍耐着。
他该有多么心疼啊,可她却什么都不知dào
,在享shòu
着世界上最温柔的保护的同时,像个刺猬一样攻击给予自己保护的那个人。
对不起……
两行眼泪静静地淌下来,她也柔和地笑了笑,道:“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