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谒见皇后
凤鸳行过礼,目光从下面一点点向上移去,将她的衣着细细打量,最后落在她温和的笑眼上。
“你就是新入宫的大夫?”
凤鸳点点头,皇后忙命绿衣去沏茶,道:“本宫平日不甚出门走动,整日呆在园子里闷得很,只是近日来皇上生了病,这才多走动了些,却也没探到什么能够治疗皇上的方子和消息。”
她的面容极美,却远比健康的人要苍白许多,凤鸳多瞧了两眼便知她的身子定是顽疾缠身,少说也有十年之久。
“只是今日听绿衣说有个新入宫的大夫能够治皇上的病,本宫耐不住性子想要见一见你,可身子却有些不大好,所以只能麻烦姑娘亲自过来一趟了。”
“皇后娘娘也太客气了些,能够一睹皇后*
m.35zww.*娘娘的风采是小女的荣幸,小女是平常家的女子,只是机缘巧合间学了些医术,还望能够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效些力才是啊。”
绿衣沏好茶端了过来,凤鸳在皇后的示意下呷了一小口,是凌云山今年的新茶,千金难得,从中便可看出皇上对她的宠爱。
“说了许久话,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呢?”
凤鸳放下茶杯,“小女自小父母双亡随师父云游四方,师父曾说过行医者天命只为救人,要行走于天下以救治更多的病者,所以一生无根可落无缘可寻,所以至他老人家去世也没有给小女取名,平日里所见之人也只称小女姑娘罢了。”
“原来如此啊。”皇后惋惜地叹了叹,道:“能教出这样出色的弟子,想必你的师父定然医术不凡吧,只可惜本宫没有机会见他一面。”
说到这,她又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本宫能与他的弟子一见,也算是有了医缘,不如姑娘也为本宫看看,看看本宫这副身子到底还能撑多久?”
凤鸳回以一笑,施礼称是。其实她知dào
,皇后今日召她前来便是要试试她的医术到底如何,毕竟医者的一张药方就可以决定皇上的生死,即便皇上现在的状况已是岌岌可危,也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纤纤皓腕,薄薄的皮肤透出手腕内侧的血管,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了似的。
凤鸳号过脉,眉头不禁轻轻皱了皱,皇后却始终淡淡地笑着一副心知肚明的摸样。
“皇后娘娘这病可是二十年前便有的?”
她的身体状况要比凤鸳想象的还要糟糕,可这脉象实在奇怪,她号脉之时一开始觉得只是普通的疲乏而已,可再细细体会时又觉得另有隐情。
绿衣眼睛一瞠:“姑娘可真神了,皇后娘娘可被这病缠了许久了,那些个太医只知dào
开调理的药可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却说不出其中一二来,姑娘刚看了这么一会就能说出他们看不出的,那绿衣猜你也知dào
如何医治皇后娘娘吧,姑娘你快说,快说吧。”
绿衣拽住她的衣襟,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后笑斥:“绿衣,不得无礼。”
“皇后娘娘,不知宫中太医们所开的药是否是以补血暖身为主?”
“正是。”
“那皇后娘娘用了那些药之后可否觉得精神了些?”
“每次服药过后,本宫确实会觉得舒服了些,手脚也有了力qì
,可不管怎么服药本宫体内的寒冷都不会有丝毫消解,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会觉得寒凉蚀心侵骨,难以忍受啊。”
皇后越说,凤鸳心里越惊,此症乃出自于本体的寒症,可奇怪的是,既然出自本体就该自出生就带有此病才对,怎么会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才发作呢?
而除此之外更让她感到怪异和惶然的是,皇后娘娘的脉象竟与夜的脉象有些相似……
尽管凤鸳一直百般否认,可这时的她在潜意识中已然产生了怀疑与害pà
,她害pà
逐渐浮出水面的那个真相,是她最最不愿接受的那一个。
当夜,凤鸳就为皇后娘娘开了几副药,并嘱托绿衣一定要使用年轻男子少量的血做药引,否则这药方便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皇后与绿衣虽然奇怪为何以人血入药,但仍旧应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夜里只用了一次便觉得精神大好起来,第二日早上还独自下床站了会。
皇后娘娘大喜,匆忙派人赏赐了凤鸳,并将她召到了皇帝的寝宫为其医治。
苏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有微微睁开的眼睛和缓慢转动的眼珠在告sù
旁人他此刻的意识是清醒的。
龙榻两侧站满了后宫佳丽,一个个拈着手帕情深意切愁云满面地瞧着他,苏浣的目光慢慢扫过,可最后只停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跪在榻边握起他的手,他才安心地动了动眼球,然后轻轻地闭上眼。
凤鸳知dào
,这是苏浣下令许她开始医治了。
皇后摒去众妃嫔和侍女,只留绿衣在旁伺候。
凤鸳将药品和药箱中的工具取出,道:“皇后娘娘,小女斗胆请皇后娘娘也暂避开,只因师门重规不能让外人看见治疗的过程,小女不敢忤逆师父……”
绿衣瞪眼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dào
你这是在和谁……”
“绿衣。”
皇后打断她,对凤鸳一笑道:“本宫自然相信你的医术无双,可皇宫重地又涉及皇上的性命本宫不得不多加小心。”
她状似无意地向外看看,凤鸳也随之看去,但见若干侍卫高大的身影透过纸窗映了进来。
这是在警告她可不要怀有什么歹心,凤鸳再明白不过。
“那就请皇后娘娘站在纱帘之外便可,若是小女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向皇后娘娘禀告。”
皇后娘娘满yì
地笑笑,在绿衣的搀扶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凤鸳收回目光,慢慢地走到床榻旁,她看着这个她在过去数年间无数次想要千刀万剐的男人,淡淡开口,道:“皇上,小女要为您施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