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大婚之夜

  浩浩辽原,烟波渺渺,远远看去,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的海。
  正值春日,万物生机盎然,与京城宣宫不同的是这一份独属于北疆的豪迈与壮阔。
  一座雕刻着奇异图腾的楼宇坐落于春意曼妙的园子里,显得高大且巍峨,大红的绸子挂在楼外,连绵不绝,甚是好kàn。
  这里,正是北疆君主与宣国婧和公主大婚的地方。
  夜里,张清楠着一身喜服坐在新房里,红色珠帘下,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绞着手帕,强忍着紧张与惶然,不断劝慰着自己。
  太子不要她没关系,父亲不要她也不要紧,她既然被封为婧和宫主,她既然光明正大地嫁到北疆,那以后她就是皇上的女人,只要她好好地伺候他,她就是北疆后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
  再也没有人敢藐视她、抛弃她。
  张清楠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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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想着,因不安而发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决定自此以后一心牵系的那个男人正推开另一个女人的房门。
  “鸳儿。”
  他未敲门就走了进来,笑着唤站在窗边的女子。
  明明是北疆君主大喜之日,可凤鸳却穿着一袭清淡的米白袍子,她靠在窗棱上呆看天上的明月,面上无一丝表情。
  楚轩走了过去,又唤:“鸳儿。”见女子没有反应,他毫不介怀地笑了笑,道:“是叫鸳儿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天前的那场大战里,那个男人就是这么叫你的。”
  “鸳儿是你的真名吗?可要比红妆素雅多了,我喜欢。”
  凤鸳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微乎其微地颦颦眉头,似乎在男人的提醒下又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他的狂奔、他的呼唤、他的伤口、他的鲜血……
  自那一日起,日日夜夜里,她都无法从那场梦魇中醒来,短短五天,她就瘦了许多,原本莹润的小脸变得清冷无比,一身衣裳盈余许多,腰带一系立kè
  显出薄柳般的细腰。
  她从不主动去想那个人,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能在梦里看见他的脸,他一如往常地和她说话,可她却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任性地哭了,她哭得很伤心,他心疼地揽住她。
  可当天亮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xiàn
  ,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她的脸颊上并无一点眼泪,只有心灰意冷的淡漠。
  她不知dào
  这是她变得坚强了,还是更加懦弱,懦弱到连眼泪也不敢流了。
  “可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还请你叫我红妆吧。”她从回忆中挣脱,淡淡地看了楚轩一眼。
  他可是北疆的君主,虽不像苏浣那般掌握着辽阔的疆土,宫中也不像宣宫里那般规矩森严,但直称你我无疑是不敬之罪。
  楚轩暗道此女如此大胆,再加上连日来的表现,定非常人,他可是越来越好奇这女人了。
  “皇上大婚之夜不在皇妃身边,反倒到我这么个丫鬟房里做什么?深夜不便,还请皇上离开,免得被人说了不是。”
  “哦?莫非红妆这是在担心于我?”楚轩捉住她的手,道:“放心吧,我们北疆的规矩可没有那么多,我该去哪不去哪,我去见谁不见谁,都凭我的心情,没人敢乱嚼舌根。”
  凤鸳没有急着抽手,冷冷一笑,道:“皇上多心,红妆担心的是自己罢了。”这个楚轩,也是个喜好女色之人,若是他胆敢对她做什么,她绝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一命换一命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楚轩闻言大笑了几声,摸了摸她掌心细细的茧子,那是长年习武、舞弄兵器才会出现的手茧。
  他微微扬眉,道:“你倒是奇怪,别的女人见了我讨好尚来不及,你怎的偏把我往外推呢?”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接近她。
  “皇上也奇怪得很,请问这世间哪有男人会放着等在新房里的娇妻不顾,偏要靠近另一个不愿见他的女人呢?”
  凤鸳抽回手,冷道:“若是红妆有什么地方引起了皇上的猎奇心,还请皇上克制些许,等过些日子也就淡了,届时恐怕就算是红妆跟在皇上身边,也不能赢得皇上一个关注的眼神了。”
  大凡世间多情男子,大多喜新厌旧,今日喜欢了便宠着,明日厌恶了便抛到一边,所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像楚轩这样的男人。
  “是吗?那我倒要等等看你说得到底对与不对。”
  楚轩给凤鸳留下一件红衣,临离开前道:“与婧和相比,你更适合这烈火般的颜色,明日,穿上它。”
  凤鸳瞥了眼桌上鲜红的衣裳,忽地想起浮世宫里某些与之相关的过往。
  ——北疆宫里出了个天大的笑话,从宣国嫁过来的婧和公主在成亲当夜孤身在新房里等了一夜,而皇上竟临时传召了几位大臣在院子里饮酒作乐。
  男人们吵闹的声音就在窗外响到天亮,张清楠气得脸色发青,她一把扯开眼前的珠饰,落下三两滴又气愤又委屈的泪水。
  “来人啊。”她大叫道。
  没人应声,她更气了,好啊,连伺候她的奴才都敢蔑视她了,她一定要他们好kàn!
  “来人!来人啊!”
  “什么事?”
  是男人的声音,她一愣,眼看着一个俊挺无比的男子推门而入。
  “皇……皇上……”
  她吓得匆忙一跪,胡乱地整理着自己的仪态。天啊,她怎么会以这副摸样见他啊?他不会就这么讨厌她吧?该怎么办?
  她想着想着,又湿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氤氲一片。
  楚轩皱皱眉头,“你哭什么?”他见多了这样动辄掉泪的女人,现在见了更是心烦。
  “……回……回皇上……楠儿可等了皇上一夜了,方才……方才一时委屈便有些失态……”
  “哦?委屈了?”楚轩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爱妃都等了我一夜了啊?”
  他这一问,张清楠以为他动容了,便更做起委屈状来,“是啊,皇上让楠儿等得好苦啊。”
  她仰眸娇道,却见男子阴冷一笑,她突然有些害pà
  ,而下一刻男子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地上。
  她吃痛地吸了口凉气,楚轩却邪魅一笑,胡乱扯开她胸前的衣襟,道:“既然爱妃等不及了,那现在就伺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