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妖月自杀

  细致的风拂过尚武轩的楼阁院落,拂过枝桠花丛,带着说不出的惬意。
  可此刻站在木桩上的凤鸳却被这一阵一阵的小风吹得脸色发白,她将双手伸展开来试图在不时传来的震荡感中保持平衡,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乱转,就盼着视线里出现那个能拯救自己的身影。
  也不知dào
  叶领卫让她站在木头上的用意是什么,难道只要这么呆着就算是练武功了?
  她疑惑地皱皱秀眉,想不透叶领卫的心思。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天色愈暗弯月升起,凤鸳的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已然十分酸痛,她微微仰了仰僵直的脖子,然后咬紧牙关努力控zhì
  着颤抖的双腿。
  “鸳儿!鸳儿!——”
  这时,碎锦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凤鸳低头一瞧,见碎锦从尚武轩的正门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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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nbsp;“碎锦?你怎么来了?”凤鸳笑问。
  独自在木头上呆了一个多时辰的她能见到熟人,实在太高兴了,可当碎锦靠近的时候,凤鸳这才看清碎锦抽泣的表情,当下心里一抽。
  “鸳儿!你快回邀月轩吧,出大事了!”
  “邀月轩?邀月轩出什么事了?”凤鸳看着碎锦煞白的小脸,也跟着紧张起来碎锦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月主子……月主子她……”
  “月主子到底怎么了?”
  “没时间了!你还是先和我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看样子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得赶快回去才行!
  可是怎么下去才好呢?
  她站在木桩上手足无措地四下看去,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帮上忙,碎锦断断续续的哭声让她心里愈加焦急,她攥了攥拳头,一咬牙就趴了下去,双腿缠在一根木桩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眼睛一闭顺着木桩滑了下去。
  树皮粗糙,磨得双腿双手着火了似的剧痛,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踉跄一下马上跟着碎锦往邀月轩跑去。
  路上,碎锦和凤鸳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原是一个时辰前,妖月突然感觉不适,便招呼碎锦找来了林大夫,林大夫给妖月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谁料碎锦送完大夫回来之后,竟发xiàn
  妖月的房门紧闭,不论她如何敲门都没人回答。
  碎锦万分担心,便将窗户抠出个洞来往里看,没想到正好kàn
  见妖月站在桌子上,往横梁上挂白绫。碎锦大吃一惊,赶忙找来邀月轩里所有的下人前来相劝,准bèi
  实在不行就踹开房门,妖月却大喊不让任何人进去,否则就在死前砍了他们。
  这事情一发生,碎锦就差人去找夜宫主,可宫主常去的几个园子都找遍了,也没发xiàn
  他的身影。
  万般无奈之下,碎锦只好找来凤鸳,盼着她能想到好的办法。
  和凤鸳说明情况的功夫,二人已经回到了邀月轩,寝殿外面仍然围着二十多个侍女和小厮,一边哭着一边劝慰着。
  凤鸳和碎锦对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到门前。
  她紧张地喘口气,然后尽量用平缓地语气,说道:“月主子,鸳儿来了,先开开门好吗?”
  话音刚落,一个重物从里面砸到房门上,然后掉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赶快给我滚开!不然,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妖月恶狠狠的声音传出,碎锦吓了一跳,拽了拽凤鸳的衣裾小声道:“鸳儿,自从你上次以血喂蛇之后,月主子最疼的就是你了,可现在你劝都不好使,可怎么办啊?”
  凤鸳一时也有些慌了,可她忖了忖,还是长吸了口气,和几个小厮说道:“把房门踹开,出了事情我来担。”
  碎锦惊得瞪大眼睛,“鸳儿你疯啦?月主子说了,谁进去就砍谁脖子,你不要命了?”她不明白,鸳儿这丫头平日里胆子挺小的,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变得胆大无边了呢?
  “没关系,放心吧。”凤鸳握了握碎锦的手,反倒比她来得平静,其实她怎么可能不怕死呢?只是她比碎锦想得更加明白,如果月主子今天真的死了,别说她一条小命了,就连邀月轩所有的下人都逃不了一死。
  就算是为了活着,她也得冒险一试。
  凤鸳又挥挥手,几个小厮才走上前来,齐齐地向房门踹去。
  房门应声而开,凤鸳紧张地吐口气,抬起右脚。
  “鸳儿,你真的要进去?”碎锦一把拉住她的后衣襟,一脸担心地问道。
  凤鸳冲她笑了笑,兀自走了进去,关好房门。
  妖月仍是一袭曳地红袍,鲜红鲜红的,像一朵冷眼的曼陀罗花。她就坐在桌旁的地上,背影傲慢而孤寂。
  一条白绫从横梁上垂下来,搭在她的肩头。
  凤鸳稳住心绪,慢慢地走上前去,轻声道:“月主子,地上太凉,您身子弱,还是快些起来吧,我让人给您熬碗姜汤,去去寒气……”
  还未说完,一个陶壶突然飞了过来,凤鸳急忙一躲,身后立kè
  响起炸裂的声音。
  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再回神的时候妖月已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你还敢躲?”妖月咬牙切齿道,“我让你躲了吗?”
  “……”
  “呵,现在我问的话你都敢不回了?是仗着我这两日对你太好了是不是?”她狠戾地呵斥着,不满地朝凤鸳挥过手去。
  可料想当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分毫。
  妖月惊得双眼圆瞠,几次用力都没有挣脱凤鸳的束缚,当下惊讶瞬间转化成巨大的愤nù
  ,“你!你敢对我动手?”她在浮世宫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人违逆她的意愿,现在竟有一个人胆敢公然与她对抗,简直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可凤鸳没有因她的威吓而恐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因愤nù
  而变得张牙舞爪毫不讲理的女人,心中竟有些隐隐的不耐,“月主子,您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这下,妖月更加讶异,只得盯着凤鸳不同往常的冷静面庞,断断续续道:“你……你……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