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两个人的学术交流会
餐厅临河,不远处就是一个河滨广场,广场的中央,又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水池,景观很棒。
当然,尽管景观很棒,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坐在波多马克河和水池中间地带的室外餐桌上,想来一定不会太舒服。
但依然有不少人选择坐在室外,而且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不时对着对面同伴的镜头,比划着剪刀手。
冯一平正感慨着原来不但是穿衣服只讲风度,不讲温度,吃饭居然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桌前跟他打招呼,“冯先生,你好!”
冯一平抬头一看,笑着站了起来,“你好,拉齐尔教授,请坐,”
这是一个应该不到60岁,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老头的人。
看起来,有点像老年版的X教授,光头——冯一平真有些为美国男人的头顶操心,谈了一上午的保尔森,没多少头发,一起午餐的史蒂芬,头发不多,晚上会面的这位,他的头发,就和华尔街那些家伙的理智一样,完全不存在。
但据冯一平所知,老先生今年尚不到60岁。
这位,是真正称得上著作等身的教授,曾先后撰写过多本著作和上百篇论文,其最出名的著作,同时也是他的代表作,是《人事管理经济学》。
他也因此成为人事经济学理论的创始人。
他在国际劳动经济学界很有名气,获得过包括亚当·斯密奖在内的多个奖项——就是写《国富论》的那位亚当斯密。
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也获得过这个奖项。
他在1988年他当选为经济计量学会的会士,2000年当选为美国艺术和科学院院士。
他曾经在斯坦福大学、芝加哥大学担任教授,他还是很多国家政府机构的顾问。
05年时,他被任命为小布什的税制改革顾问机构成员,在那里,他对经济事务的广博学识与深刻见解,令上司们刮目相看,于是,在2006年1月底,小布什总统提名他为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取代离任去美联储接替格林斯潘的的伯南克。
已经有人在对老小两个布什总统的执政业绩做比较,结论是,做爹的那位,外交得分,经济失分;做儿子的不但在外交上处处碰壁,还屡屡被人质疑非常无能,但国内经济却表现良好。
人们把他在经济方面的成就中的很大一部分,归功于这位爱德华拉齐尔。
总之,这是一位享有盛誉的、有真才实学的经济学家。
拉齐尔同样在观察着这位在国际上,名气比自己响亮得太多的年轻人。
修身的蓝色西装,同色系蓝底白点的领带,年轻且优雅。
而且还不像自己这一身这么沉闷。
他看过冯一平的蓝海战略,但他更看重的,确实冯一平自己对蓝海战略的实践。
这是学术界少有的能完美的践行自己的理论,并取得惊人成就的事例。
由此,也切实的打消了一些人的质疑,无论是对冯一平是否是蓝海战略的真实作者,以及蓝海战略的具不具有现实意义的质疑,在冯一平的成就面前,都心服口服的闭上了嘴。
就他个人而言,也心悦诚服的认为,在大学期间,就在学术上和商业上,都取得了那么高成就的冯一平,无疑是个天才。
而且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他虽然被奉为人事经济学理论的创始人,但那已经是他在担任教授几年之后的著作,而且从目前来看,他的理论的应用范围,确实不如冯一平的蓝海战略应有的范围广。
他的理论,一般更适合应用在企业里,当蓝海战略,已经在企业之外的机构里有了大量成功的应用。
“请叫我爱德华,”拉齐尔说。
“叫我冯就好,”冯一平也说,“教授,我反复学习过你的人事管理经济学,并尝试着做了一些应有,效果非同寻常的棒,非常希望未来能有机会,请教授为我们的员工教授这方面的知识,”
“那是我的荣幸,”拉齐尔说,“我同样反复拜读过你的蓝海战略,我得说,在相关的趣味性方面,你就超过了我们很多人一大截,”
“在这方面,连伯南克都比不上你,他目前也只能把复杂的经济学术语,转换成平实的语言,而你却能把那些术语,转换成更有趣味性,更通俗易懂的语言,”
“谢谢,不过教授,机会难得,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跳过这些……”冯一平在他俩之间比划了一下。
互相吹捧神马的,他们现在其实都不需要,而且还耽误时间。
“哈哈,你说的对,”拉齐尔笑着说。
“所以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这次的危机,并没有过去,而且又会在09年底前结束?”他问道。
“因为……”冯一平把他上午刚和保尔森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所以我认为,最迟到09年年底,至少美国,可以摆脱次贷危机的影响,各方面的数据,会恢复,或者接近到去年底或者今年初的水平。”
拉齐尔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指09年美国摆脱次贷的影响,但并不包括其它的国家?”拉齐尔注意到了冯一平话中的主语。
“我认为是这样,因为我们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像美国这么实力雄厚,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国家的货币,都能有美元的强势地位,”
“从宏观层面上来讲,次贷危机,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能引发各个国家经济上深层次矛盾的引子,因此结果自然也会有不同,”
拉齐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看向冯一平的眼神,有些佩服。
因为他知道,冯一平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他或者他的团队,对世界上很多国家的经济情况,做了深入的分析。
“我希望能早日看到你对这方面情况分析的论文,”拉齐尔说。
“我们可能会在前沿杂志上刊登一部分,有可能不会刊登,只作为我们内部的学习和研究资料。”冯一平说。
“对,”拉齐尔点点头,“我忘了,你不像我们,你可不在乎这些,”
“主要是我不够严谨,担心自己的一些观点会有失偏颇,有可能会贻笑大方而已,”冯一平笑着说。
其实拉齐尔说得对,他早就不在乎这些。
学术方面的声望,他已经刷得足够了。
而且,自己的这些一定不会错的观点,为什么要普惠所有人?
嗯,这时,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但他迅速把那个想法抛到一边,“教授,我们现在遇到这样一个问题,尤其是我们公司的一些高层管理人员,接下来,将无法在公司内部得到晋升,而他们的薪酬水平,已经足够高,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激励他们?”
“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可以用延期报酬来作为激励手段,你看,是这样……”
术业有专攻,对这样的问题,拉齐尔是信手拈来,接连回答了冯一平几个相关的问题。
然后,拉齐尔在问冯一平几个关于蓝海战略以及大数据方面的问题,就这样你来我往,这让他们两个人的这次会面,有些学术交流会的感觉。
就这样,他们旁边的餐桌上,都已经换了至少一拨人,他们俩的主菜还没有吃完。
拉齐尔最后问了冯一平一个问题,“从上个世纪开始,美中两国政界和学术界,就中国的汇率问题,一直存在非常大的分歧,你个人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一个决定拉齐尔对他态度的很关键的问题。
更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