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斯人过矣
小鱼哇哇大叫，池水一荡一荡的，溅起水花。
老者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嘴里嘀咕道：“不见人影，这后生莫不是已经离去了！算了，赶紧把这小鱼放了，不知道今天收获怎么样？”
水池里的金色小鱼乖巧的吐着泡泡，眨了眨萌萌的眼睛，可惜老者没看出来，不然定会大叫妖怪。
小河边，老者把金色小鱼放入水中，又拜了拜，道：“望河神保佑，老头子我今天收获满箩筐，你这个小家伙可不要再来吃我的鱼饵了，去吧！去吧！”
金色小鱼在水中打了个圈，躬身拜谢，老者又是惊奇，挥了挥手，小鱼儿消失不见。
这边，苏羽慢悠悠的走着，走过了几个村庄，看见了不少人烟，中午之时来到了一座大城。
烟柳城。
苏羽走进城内，来往街道行人络绎不绝，车如流水马如龙，叫卖吆喝声不绝，颇有盛世繁华似锦的感觉，甚至有僧人出没期间，听行人交谈，这个国家崇尚佛教，僧人地位极高，君王慕佛，文武百官上行下效，香火极为鼎盛。
根据苏羽打探听到的消息。
这是西牛贺洲，国家叫车迟国，国力强盛，
有些耳熟，不知道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
西游记第四十五到四十六回，唐僧师徒来到车迟国，见国内僧人衣不蔽体，饭食不得，问国王如何沦落如此下场，国王答，某年，车迟国大旱，君王问僧人求雨，不得，遂问道，天降大雨，于是君王贬佛崇道。
那三个道人便是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道教成为国教，孙悟空发现三个道人是妖怪，欲除妖赚取功果，向国王指认，国王不听，遂斗法。
有云台显圣，坐禅入定，隔板猜物、求雨、砍头、开膛破肚、下油锅等，三道人不敌，被揭穿，三妖战死，僧人恢复地位，唐僧师徒离去。
……
这件事从国王的角度来说，道也好，佛也好，不过是工具，谁对他有用，他便用谁，难道在孙悟空指认三个道人是妖怪的时候国王真的不信，信不信其实不重要。
唯一可惜的是三个妖怪，没有做什么坏事，白白成了大劫棋子，这三个妖怪可不是没有背景的人，它们拜的是三清，一身本事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应该有人指点，求雨这种事即便苏羽现在渡劫化形，也还是不会，原著求雨之时，还有诏令请雨神降雨，这可不简单，可惜遇到孙悟空，背景大不过人家，死得极为凄惨。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来此只是来识文断字的，其他的他不想沾染。
轩雨楼
楼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排排红艳艳的灯笼迎风招展，灯红酒绿，大鱼大肉一盘盘端上，吵闹声不绝于耳。
二楼，一间雅间，七八位男子聚会，吟诗作对，放浪形骸，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人不胜酒力，悄然离席，那人夫子打扮，三十多岁，他负手而立，迈步走廊，看着空中明月，心中一叹。
“我本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错！错！错！”
他吹了一会儿凉风，心头平静下来，去了意气，终究敌不过世俗，重新回到席上，推杯换盏起来。
他心中道，这顿可得多吃掉，下次不定有人请了。
苏羽心中一动，酒宴结束，他跟着醉醺醺的男子悄然离去。
清晨，
赵斯人从头痛中醒来，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疼痛，他读了半辈子书，不能学以致用，无法当官，乡邻左舍便凑了点钱请他教书，勉强混上一个夫子称号，靠着一点束脩勉强过活，蹉跎渡日。
二十五六岁时，倒是有人介绍了一女子，女子相貌一般，但脾气很好，他很是喜欢，然而，他依然辜负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识四时耕种，文不成，武不就，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两人最后和离。
他手指拍打着床沿，轻吟和离书。
“夫妇之因，三世结缘，始配今生，然斯人无能，无德、无才……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呈窈窕之姿，选欢喜之人，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相宽，各处欢喜。”
他似哭似笑，似悲似喜，如同落魄书生，穷困酒鬼，酒意涌来，再次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他匆匆忙忙收拾文案教材，朝着书堂走去。
“夫子来了，快快快，快坐好！”
“别挤我，别挤我”
书堂一片混乱，叽叽喳喳，如同群魔乱舞。
待赵斯人走进教室一个个学生正襟危坐。
走入教室，赵斯人的酒意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书院有两位夫子，是赵斯人和另一位接近七十古稀老先生，每人轮流教导，这些学生最大有十三四岁，最小有七八岁，总共有二十来人。
分别教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课本，其中属他博闻强记，学问最高。
他翻开千字文，看着他们缓缓道，“大家跟我一起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一众学生翻开课本，张口齐声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朗朗读书声响起，一片莘莘。
赵斯人负手而立，环绕教室，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教室内，一只白色小狐狸趴在房梁之上，聚精会神的听着讲课，看着赵斯人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一字一字教读，纠正读音、解释字义。
春去秋来，大雪纷飞，白雪皑皑，大地裹上了一层银装，转眼一年过去。
苏羽凭借强大的记忆已经把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纷纷记住，完全背下，理解其意，书写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