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再起疑云
“是的。”君冷澈略有点伤感地点点头,“昨天奶奶吵着爷爷去打的招呼。而且秦之雪也只是一个从犯,所以……”
“我去。”因为看了秦之雪的日记,童真真对她很同情,所以很爽快地答yīng
了,“几点啊?”
“早上八点。据说是奶奶找人看的日子,保佑之雪以后投胎可以投到好人家。”君冷澈有点无奈地说。
看来,君老太太是真心喜欢秦之雪,不然像她这种思想纯正的老军人,怎么会相信那一套呢?也好,真希望秦之雪真的可以有机会,再活一次,可以拥有好的人生。童真真暗自琢磨。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童真真一身素白,和君冷澈到青山火葬场。
青松白屋,格外的寂寥。
进了悼念厅,到处是白色的菊花,挽联和花圈。君家的人大多都在了。厅外,还有一些人,秦向阳正在招待。童真真猜那是秦之雪的同事。
“奶奶,你节哀。”童真真看到一向精神的君老太太,这时候变得很萎顿,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心里也很难过,真心劝说。
没想到,君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只是靠着姑姑,抽泣。
不仅是君老太太,就连姑姑和左茉莉看她的眼神也不善,好像秦之雪的死跟自己有关。
至于文心,则是抱着秦亦文,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秦亦文还小,不知dào
死亡的真zhèng
含义,笑嘻嘻地向自己挥挥手。
想到今天是来送秦之雪的,童真真不去跟她们计较。
君家唯一对童真真比较好的女人就是秦向阳的母亲了。她走了过来,拉开了童真真,“妈,这是太难过了,你别放在心上。”
童真真点点头,“我知dào。”
“走,我们去看看之雪。”君冷澈走了过来,牵走了她的手。
童真真和二婶说了一声后,就随着君冷澈去瞻仰秦之雪的遗体了。
经过化妆师处理过的秦之雪,好像只是睡着了,双颊还略带红晕。
想到两天前,自己还和秦之雪说话,童真真是感触很深,眼圈就红了,眼泪掉了下来。
秦之雪之所以会为君冷澈档枪子,是不是想通了,决定放下一切了呢?虽然现在无从得知,秦之雪那样做的动机,童真真却是这样认为的。
童真真抬头,看了一下君冷澈,发xiàn
他的表情也是悲伤的,毕竟秦之雪和他在一起长大,感情还是不错的。
到了八点,哀悼仪式正式开始。
家属站在侧面,来送行的人有序地排成几列。
姑父左为民代君家做悼词。
原来人死了以后,活过的那些日子只是总结成这几句啊。童真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感慨无比。
然后,哀乐声起,送行的人瞻仰遗体,家属道谢,一片愁云惨雾。
童真真的心情无比沉重。
等送行的人都走了之后,就是送秦之雪去火化了。
秦之雪没有孩子,她的遗照就由君冷澈捧着。
就是在这种悲痛的时候,童真真还发xiàn
左茉莉向自己射来的仇恨眼光,而且对方还指了一下捧着遗照的君冷澈,仿佛这样就可以气到自己。
童真真摇摇头,左茉莉真还是一个孩子。死者为大,自己怎么可能为这种小事生气呢。
“你,就不要去了。”正当童真真想跟着君家人去火化炉时,君老太太尖刻地说,还用手指着她。
对于君老太太的这种故yì
找茬,童真真不想计较。也许在老太太的心里,觉得是自己挤走了秦之雪吧。她知dào
君冷澈一定不会把秦之雪出轨的事告sù
不相关的人。
君司令和君师长皱了皱眉头,但是考lǜ
到君老太太的心情,忍住了没有说话,只是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童真真看到秦向阳像是要说话。她可不想再生波折,于是乖巧地先说了,“好的。”
说完后,童真真识相地离开了悼念厅。她也不想让君冷澈为自己出头。在秦之雪最后的时刻,让对方安静地走吧。
出了这个悼念厅,童真真又听到了隔壁的厅里响起了哭喊声,不由感叹每天都有生死上演着。也许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童真真心里有点堵。她远远地走开,信步走到了不远的墓地。
一阵风过,带来一片低低的呜咽声,好像有人在哭泣。
看着眼前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童真真觉得很冷。不过,比起悼念厅的哭声,这里算是好多了。
童真真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这时,有一个穿着雍容的中年妇人从上面走了下来,发福的脸上,泪痕未干,把精致的妆容,破坏了。
不知dào
她是来看什么人的,应该是至亲吧?童真真自觉地闪到一边,给她让出路来。
不料,当中年妇人经过时,抬眼看了童真真一眼,然后愣了一下,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童真真仔细地打量了妇人一番,的确眼眉上有些熟悉,可是却又不知dào
在哪里看到过的,“你,你是?”
妇人看童真真应了下来,竟然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是米雪儿的妈妈。”
米雪儿?童真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那个骄横的米雪儿是被龙天扬给毒死的。听说,龙天扬已经被判了死刑,很快就会被处决了。
这个世界真奇妙,本来是伤害自己的米雪儿,到最后竟然向自己求救。想到了米雪儿的惨死,童真真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阿姨,请节哀。”
米雪儿的母亲抓紧了童真真的手,有点神经质地说,“我们家的米雪儿,死得不明不白啊。她的死,一定还有别的隐情。她曾跟我说,你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童真真有点啼笑皆非了,自己跟米雪儿算不上真zhèng
的朋友,再说了,她的死,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吗?
“你不相信我吗?”米雪儿的母亲看出了童真真的不信任,加大了手劲,“你知dào
吗?米雪儿很早就被人下了药。有一次,我去看她,她有点清醒了,还跟我说龙天禹没有死。”
龙天禹没有死?见多了几次“假死”事件之后,童真真上了心,“阿姨,米雪儿有没有告sù
你,有什么证据吗?”
米雪儿的妈妈垮下了脸,摇了摇头。
“阿姨,我会去调查的,你放心。”童真真不忍心见到对方失望的表情,就答yīng
了她。
“童真真,你真是米雪儿的好朋友,谢谢。”米雪儿的妈妈,感激地抱住了她。
又与米雪儿的妈妈聊了聊,童真真才和她告了别。
看到了别人的妈妈如此的牵挂自己的女儿,童真真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去找妈妈的事。
“丫头,你怎么在这?”君冷澈的声音,让她回过了身。
“澈澈,你带我去找妈妈吧。”她皱着眉说。
君冷澈迟疑了一下,“丫头,你妈妈又换地方了。”
“什么?她就算知dào
外公他们的事,也不愿意出来吗?”童真真很难理解,心里失望极了。
君冷澈知dào
她难过,拉起她的手,“对了,刚才你和谁说话呢?”
童真真回过神来,说,“你说巧不巧,那是米雪儿的妈妈。”
“丫头,她跟你说了什么?”君冷澈也有同感。
“她说,米雪儿生前曾经说过,龙天禹没有死。”童真真认真地看着君冷澈,“你说会不会是米雪儿发xiàn
了什么?”
君冷澈考lǜ
了一下,“我会再找人查一下。我先送你去外公公司吧。晚上,我约了茱丽和厉明一起吃饭。”
胡乱猜测也没有什么用,童真真决定还是先处理手头上的事。
回到公司后,童真真和马克又忙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晚上。
这次,马克还是拒绝了童真真共进晚餐的邀请。
当君冷澈来接她的时候,看到童真真撅起了嘴,正在生闷气,便点点她的额头,“谁惹了你?”
“你看,我是不是讨人厌?达维介shào
的马克,好像很不喜欢我喔。”童真真撇撇嘴。
君冷澈看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口。
这时,君冷澈的手机响了。
原来是厉明的电话,他和茱丽已经到了餐厅。
童真真戳戳君冷澈的胸,“走吧,大色狼。”
“说谁呢?”君冷澈将头拱在她的颈窝里,他的呼吸和刚硬的头发,搞得她痒痒的,刺刺的。
“我投降了。”童真真赶快推他一把,趁机逃跑。
到了餐厅,茱丽和厉明已坐在订好的卡座里面了。
入座后,童真真在和茱丽聊天。她一回头,发xiàn
厉明不知在和君冷澈说什么,“厉大团长,再咬耳朵,你们的耳朵就要掉下来了。”
其实,厉明正在跟君冷澈说,军区要变天了。
君冷澈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叩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
现在被童真真说穿了,厉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嫂子,等阿澈回家,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童真真拉住君冷澈的手臂晃着。
“回去告sù
你。”君冷澈捏捏她的小脸,宠溺地笑着,眼睛里明亮如星子。
童真真一甩他的手,扭过头,故作生气,“不说就不……”
最后一个字,童真真竟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在餐厅挂壁的液晶电视上看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新闻,瞠目结舌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