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谋事杀戮(二)
谢珩源闻言微微摇头,冰冷的视线睨视着面前血腥的厮杀,清冷道,“无妨,苏家许多子弟,许是在林中便被宰杀了。”
云世礼摇摇头,肃穆沉声道,“可不能有漏网之鱼,我带人到林中去查看”
未等他侧转马头,一直未言的谢珩煦忽然转目扬鞭抽过来,厉声大斥,“趴下!”
云世礼面色惊愕,身体自主反应躲避他这突然的一击,然而身子刚刚趴到马背上,身下的马却骤然嘶鸣一声双蹄立起,云世礼满色惨白不等躲避已经‘砰’的一身砸在地上。
“世礼!”,靠他最近的骆伽惊骇大呼,手臂一撑翻下马,长臂一伸将地上的云世礼一把扯开,险险避过了蹶蹄的惊马。
紧接着一声悲戚嘶鸣,二人回头,却被扑面挥洒来的血雨淋了满身,方才还在惊跳的马,已经被谢珩源一剑分身倒在了地上,整个地面颤了颤,随之尘土飞扬。
一切发生只在瞬息间,待到尘土烟雾散去,谢珩煦与谢珩源已经置身于两方厮杀中。
云世礼尚且还惊骇失神,骆伽一手将他搀扶起来,已有一众御林军上前将二人团团护住,见他面色惨白瞠目结舌,骆伽心下叹了口气,沉声解释道。
“苏家人向你射了箭,谢珩煦挥鞭将箭打偏,箭却射中了你的马。”
所以,方才谢珩煦不是突然袭击他,而是救了他。
云世礼剧烈喘息,神色微缓,视线落在被谢珩源一剑分尸的马上,漆黑的箭雨正插在马的颈部。海蓝的桃花眸渐渐沉静,抹了把面上潮湿的血迹,云世礼温沉开口。
“我没事,你去帮忙,我这就带人到林中去查看一番。”
骆伽一把拦住他,蹙眉道,“呆在此处莫要乱走,怀恩伯带着江蓠与江歌那方拦杀李家还没有消息,现在林中不安全,不要去涉险。”,言罢转头看向一片厮杀中被苏家武士护着的苏磷,“反正这老狐狸在此处,他和这么些苏家人死了,剩下的几个毫毛,便不成气候了。”
云世礼闻言樱唇微抿,没有再坚持,海蓝的眸色深沉如渊,望着实力相当的两方,沉声道,“我帮不上忙,就在这里等,你去吧。”
骆伽看他一眼,微微颌首,自一御林军腰间扯了刀,急步向战圈奔去。
剩下的云世礼微微垂眼,神色复杂看着自己满身的血,修眉微微蹙起,再抬眼看向战圈内的谢珩煦。
那个男子武功高强杀伐狠戾,一剑而下必沾血迹,这一刻,宽阔的背影显得格外英武伟岸
这是阿莲爱的人,单凭实力上,他云世礼的确差他太多,至少他日若是阿莲遇上此等危险,谢珩煦可拼命护她周全,可他云世礼却未必做得到。
低垂的眼睑缓缓闭上,胸腔微不可见的舒了口气,再睁眼时,云世礼海蓝的眸色里已沉静宁和,似是放下了什么,释怀了什么。
骆伽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胜在速度快,有他相助,谢珩煦极快便冲破了苏家的保护圈,剑起飞扬,银光肆舞,转瞬间便杀死了苏家几个子弟。
看他杀人不眨眼,下手毫不留情,苏家人纷纷慌了,谢珩煦撕破了保护圈,谢家武士纷纷涌入,绞杀这些养尊处优不会武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书香子弟,简直轻而易举。
凄厉的惨呼响成一片,苏磷的面上尽是悲愤怒厉,他握着刀剑防备站到跟前的谢珩煦,大声斥骂,“你们这些孽子!残害亲属!谢家迟早被那妖女给毁了!!”
沉黑如墨的凤眸凌厉如刀,谢珩煦提剑狠戾砍过去,冰冷呵斥,“不许诋毁莲儿!你找死!你找死!!”
他砍得毫无章法,却给了苏磷几分抵抗的机会,然而十足的力道通过刀身,震得他虎口发麻生疼,苏磷面色青白满头大汗,咬牙强撑,一边抵抗一边大声笑讽,“哈哈哈,谢珩煦!你便是今日将我苏家屠杀殆尽,我苏磷亦不会让你好过!!你且看看等你回返!江蒂莲还是不是活着!!”
赤红的凤眸睁大,谢珩煦神色微乱,咬牙怒吼一剑砍向苏磷的手臂,随即速度极快,猛的刺穿了他的胸膛,毫不犹豫一把将剑拔出,看也不看苏磷的死态,转身便向外冲去。
眼下局势已经一边倒,见他一阵风似得往外冲,谢珩源大惊错愕,“子煦!”
一刀砍死面前的苏家武士,骆伽亦闻声回头,却见谢珩煦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疾驰往林中而去。
眉心狠蹙,骆伽匆匆跑到谢珩源身边,急声问道,“出了何事?!”
谢珩源面色冷沉,摇了摇头。
骆伽只觉心下一阵不安,看谢珩煦一声不吭急促离开,莫非
定然是阿莲出了事!云世礼心有所思面色大变,转身奔向最近的马匹,翻身而上厉喝扬鞭,跟在谢珩煦身后埋入了林间。
此时苏家人已全部被剿灭,谢珩源飞快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一把拍在骆伽肩上,沉呵一声,“快跟上。”,言罢径直转身向马匹奔去。
骆伽一把扔了刀剑,运了轻功飞上马背,大手一摆示意众侍卫跟随,扬鞭策马亦追了上去
而此时,蒂莲正避在一处储备干草的木屋后,身边仅剩了五个侍卫,众人皆十分狼狈。
“少夫人”,权栋单膝跪地,虎目暗沉看着蒂莲,沉声请示,“属下带两个人将他们引开,再派两个人去给三爷和怀恩伯报信,少夫人躲干草垛中”
未及他说完,蒂莲摇头制止,冷声道,“我们先避身于干草垛中,你刺中李琦的那枚金簪有毒,他此刻怕是已经毒发,一时片刻他们是寻不到此处的。”
事实上,一行人跟着李琦入林不过一刻钟,蒂莲本意是尽快将他杀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林子入口处便有他们埋伏的人,一场殊死搏斗,谢家的侍卫即便再厉害也输在人数上,这一路又躲又拦,到得林子深处,眼下是只剩下他们这几人了。
见几人神色皆有些沉肃,纷纷蹙着眉看她,眼底尽是恳切的请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