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
枪声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响起，好几次都觉得子弹从自己的头顶脸侧飞过去。她抓紧千里，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心脏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强烈跳动着。
就在刚刚，千里突然把唯之遥推醒，说是要离开这里。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就强硬的把她背在背上。
“我带你走，抓紧我！”
“不要……啊！”
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混乱的枪战。
“砰砰！”
“突突突……”
环境变化的如此之快，以至于真的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失明而消沉。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生怕被甩下去小命不保。
她有好多话想问他。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带着丧尸病毒来到这里？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要带我走？
除了军训时的打枪训练，这是她第二次离枪这么近。军训时有教官看着，她并不害怕；这里，有千里在她身边，莫名的安心。
“不要丢下我……”
几不可闻的呢喃淹没在枪声里。
天知道，在知晓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时，她究竟有多害怕。她害怕唯一在身边的千里会把她当成累赘丢下，独自走掉，剩下她孤零零的在这里等待死亡。
所以，别丢下我，别像我爸爸一样，一走就是十二年，没有终止期的十二年……
唯之遥两腿夹紧千里的腰，感觉他全身紧绷了一下，她愣了片刻，继而红了脸：“你……你这个猥亵狂！**！”
“……这是不可抗力。”千里定定心神，扬手打飞了背后想要偷袭的两人，腾出一只手把唯之遥往上托了托，然后认命的向房顶跑。
他他他他他……刚才摸了哪里……
唯之遥已经脸红得不知该往哪里藏了。
转过几个角，直升机的声音更加清晰。千里的体力很好，背着唯之遥持续了五分钟枪战，现在又是爬楼梯。
“嘎吱——”
千里推开楼顶的铁门之后，一阵强烈的风朝着他们扑过来，唯之遥的头发一下子就散开了，和千里泛着淡淡金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她抱紧千里，感觉他的脚步在放慢。
轻浮的男声伴随着直升机的轰鸣传了过来：“哟呵，果然带了个妞回来，逃亡路上还这么浪漫，千里，可真有你的！”
“只能抢到军队的直升机的家伙给我去驾驶。”千里毫不客气的回答，然后背着唯之遥往直升机那边走。
唯之遥抱着千里的手慢慢松开。
她觉得自己正在走上一条远远脱离她的想象的路，只要踏上了，就会和以前平静的生活说永别的路——但是，她的生活，从三天前丧尸在窗外挠玻璃时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无所谓了。
“嗯？”千里似乎是带着她经过了那个男人身边，那男人伸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看不见？”
“啊！”
突然被覆上眼睛，唯之遥惊呼一声缩紧手臂抱着千里。千里不满的将唯之遥换了位置抱在怀里，安抚着她上了直升机。然后探出头，一字一句：“源镜夜，她是我的，你不准动。”
源镜夜“啧啧”两声，感叹一句“口味真够重的”然后就轻盈的跳上直升机，熟门熟路的操作升空。
尾部闪着红光的直升机离开了死气沉沉的校医院，不久就变成一颗耀眼的星辰。
随后而至的光头长官从装甲车里出来，仰头看着天空中那颗红色的星星，嘴唇动了动：“被抢先了，注意跟踪。”
“是，长官。”陆琪站在一旁，看向天空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
“报告长官！”一个汗涔涔的士兵跑过来，“指挥部的那几个学生跑了，等待您的指令。”
“跟他们陈述一下利害，就随他们去吧。”
光头打开车门钻进去。
陆琪抓着文件夹的手缩紧。
不清楚直升机上两人底细的唯之遥只能顺着千里的意思被他紧紧抱着，大气也不敢出。从在他背上的那刻起，唯之遥的鼻腔里就一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把头埋进千里的胸膛。
等等……
奇怪。
既然千里是把病毒带进学校的，那为什么和他接触的自己现在却是安然无恙？起码身体除了眼睛看不到，并没有变成丧尸的任何征兆，而且正在驾驶飞机的那个男人好像也并不担心会被传染。
轰鸣声搅得唯之遥头晕眼花，不一会儿就在千里怀中沉沉睡去。
千里看到唯之遥睡着，从她腰上拔出一支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弹指间又换了一支新的，然后把针头缓缓推进进唯之遥的手臂血管，抽出一管血。
“不想让她知道？”
流利的日语蹦了出来，被唯之遥判定为“轻浮男”的源镜夜笑得一脸**。
千里用酒精棉按住唯之遥的伤口，默不作声。
“我觉得，如果你这次是认真的，还是对她坦白比较好。毕竟是去是留还要看她自己，否则就只是添麻烦。”源镜夜妖媚的长眼一转，拨了拨自己柔顺的黑长直头发，“当然我希望她能留下和你双宿双飞……”
“没人问你的意见。”千里讲的也是日语，他拿开酒精棉，看到唯之遥手臂上的针孔已经止了血，就展开放在一旁的大衣给她裹上。
……
体育馆偏馆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操作间，黑暗的空间里挤着趁乱躲起来的薛其怜一干人。
在通光孔朝外看的韩涟转过身悄声道：“之遥已经跟着那个男人逃出去了。”
薛其怜点点头：“没事就好，我们也得想办法逃出去。”
裴多芬猫腰对着通光孔，直起身：“体育馆我比较熟，这个地方很隐蔽，军队是刚开进来的并不熟悉这里，所以我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被发现。既然他们要找的人已经跑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离开了，我们就在那时……”
“万一他们把这里当做据点怎么办？”薛其怜提出质疑，“毕竟那种东西是从这里开始的。”
“是不是告诉他们之遥的去向就能安全离开？”
薛其怜越过挡在莫樱幻身前的章明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盘算怎样出卖之遥！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有出卖她！”莫樱幻提高音调，“之遥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吧？我只是想那个害我们陷入这种田地的那个男人赶快被抓住啊！倒是你，我不明白！其怜你好奇怪！为什么男朋友都被唯之遥抢走了，你还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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