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怪老头的如意算盘

  不过才三年时光,她怎么就成为了戏班子的东家了?
  去而复返的丁澈独自坐在茶楼的沿街的包厢中,一手旋转着手中的茶杯,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百灵阁,百思不得其解。
  “臭小子,两个时辰都到了,居然还窝在这里悠哉游哉的。”冷不丁的,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才一抬眼,已见对面坐了一个人影。
  “师父……”丁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怪老头比良只给了自己两个时辰的时间,而今日头已经开始偏西,恐怕是三个时辰都不止了,他竟一个人在此枯坐了一个多时辰。
  “瞧不出来这个小丫头还有这一手,居然小小年纪就能办出一个著名的戏班子,这戏儿演的不错,曲儿也唱的不错。”怪老头比良拎起桌上已经冷却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噜噜地就灌了几口,好像没有追究他时间超出的意思。
  “师父,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戏班子?”丁澈讶然地问,随即恍然大悟,愤而指责道,“师父,你跟踪我?”
  比良嗤鼻道:“笨徒弟要去挨揍,做师父的不在一边看着,又怎么知道以后该怎么调教?”
  丁澈翻白眼:“没见过像你这种只会打击徒弟的师父的,我若是真笨,当年你怎么会看上我?有本事你再去找一个三年就能得到你真传的徒弟试试?”
  “好啊,臭小子,才学了我老人家一丁点儿功夫就这么骄傲。1——6——K-小-说-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见你把范家那丫头打趴下啊?”比良吹胡子道,可惜他的胡子正被油腻纠结成一团,并未如愿地被吹起来,反而显得越加滑稽。
  “我……我那是看她有事。君子不乘人之危。”
  “切,还君子不乘人之危呢?我瞧你这小子是对人家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了吧?”怪老头比良贼笑道。
  “师父,你胡说些什么,谁怜香惜‘玉’了?”丁澈人皮面具下地薄脸一下火烧了起来,瞳孔也仿佛灼烧了起来,硬声道,“若不是有人要害她家戏班子,我早就和她一决胜负了。”
  “嘿嘿。小子,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师父也没怨你吃里扒外什么的,事实上,师父突然有了个新想法。”比良的眼睛里发着贼闪闪的光,蓬‘乱’‘乱’的脑袋探过桌子凑了过去,一副哥俩好地样子,“师父想过了,自古男为天‘女’为地,你堂堂一个男子汉……ap。又是我老人家的唯一高足,就是打赢了她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还不如换种方式一辈子把她压得死死的。”
  丁澈的心一跳,眼神却刻意冰冷的要死:“什么意思?”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会用你那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一想吗?”比良缩回身子,抓起茶壶就随手扔了过去,“三年前,她那二叔想方设法想让我收她为徒,我瞧着她资质还可以,勉强地打算考虑考虑,可那个小丫头居然毫不领情。宁可对一个风‘骚’寡‘妇’大献殷勤,却对我老人家不理也不睬,一点都不把我老人家当回事。要是你能把她娶到了手,到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看她还不得乖乖地叫我一声师父,乖乖地给我老人家敬茶。乖乖地每天给我买一斤好酒一只烧‘鸡’。嘿嘿嘿……哈哈哈……”
  想到未来某一天,范小鱼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娇娇滴滴地捧着美酒和烧‘鸡’来进贡。请求他老人家赏脸的情景,比良不由笑得更是开怀。
  丁澈原来已经轻松地接住茶壶,此刻却几乎颤抖着连茶壶都握不住,嘴角更是不停地‘抽’搐,又气又急又怒地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他早知道自己这个疯师父一天到晚没几句正经话,而一想到自己没日没夜地苦练了三年,难道居然只是一个可以拿来换美酒烧‘鸡’地工具,他就简直郁闷想用茶壶塞住他那张狂笑的大嘴巴。
  “哈哈哈,就这么决定了,为了帮你搞定范家小‘女’娃,师父决定,不回山上了,以后就留在京城,直到你追到那小‘女’娃为止,把她娶进‘门’为止。”见自己的徒弟“乖乖”的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意见,比良越发美滋滋地做着美梦。
  “师父,这些年来,好像你所有的美酒和烧‘鸡’都是徒儿我孝敬的。”丁澈颤抖了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明显低八度和几乎一个字一句的语气显示着主人的怒气已被压缩到一个临界的位置。
  当年他怀着终于拜了名师地美梦,正要喜滋滋地准备大学身手,没想到怪老头却首先抛给他一个任务。至今他还记得当时老头那句话的语气和内容。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乖徒儿,以后师父的一切衣行住食都由你负责了,师父对穿的要求不高,对住地也要求不高,不过每日一斤好酒一只烧‘鸡’必不可少,不然你这拜师的诚心可不够,师父我要是吃不饱肚子,也想不出什么把你培养成绝世高手的招儿不是?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要是你哪天实在‘弄’不到烧‘鸡’,把这只小狐狸扒了给我老人家烤狐狸‘肉’老人家我也能将就一回。”
  这一长段话,其实怪老头只说过一遍,但鉴于当时自己被血淋淋的现实重重打击的力度,以及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乐乐在那如狼似虎的眼睛下瑟瑟狂抖的恐惧,这段话他居然一个字也没有忘记。在其后苦难地日子里,为了确保乐乐的安全,也为了不至于在怪老头底下虚度光‘阴’,他甚至都学会了亲自酿酒的活儿,那小屋的后院树林里头更是养了一堆的‘鸡’……
  养‘鸡’呀……有谁想到,他堂堂的宰相之孙,自小被称作神通地一代未来国之栋梁之才,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用提从来没有为生计发愁过地他,当年是怎么渡过那段苦苦挣扎的日子地,想起一向有洁癖的自己居然都‘逼’着去街头扮演乞丐的一步,他就觉得再也无颜去见父母和亲人。
  他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忍。
  只因怪老头还说过一句话,等到他终于可以打败范小鱼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丁澈的出师之日,从此天高海阔,他再也不会强迫他每天孝敬烧‘鸡’美酒。
  回想当年,再看如今,丁澈积压数百个日夜的愤怒就像一个涨到极致的猪肚,眼看着快要爆发却又偏偏还圆鼓鼓地坚持着。
  不过,显然的,某老头绝对没有因为眼前堆了一堆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就畏缩或醒悟的样子,反而用那只污秽的手指头挖了挖鼻孔,然后手指一弹,口中还大言不惭地道:“徒儿呀,我老人家就是为你着想,才想让你尽快讨个媳‘妇’回来嘛,你的未来媳‘妇’这么能干,莫说是一斤酒一只‘鸡’,就是每天十斤酒十只‘鸡’也没问题啦,到时候你不就可以不用养‘鸡’了吗?”
  丁澈飞似地闪身避开那团污物,双拳不可控制地紧握着,不住地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几乎暴走。
  不行,他不能忍了,他今晚就要去找范小鱼决斗,大不了桑家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好了。
  这种日子,他再也过不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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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奔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