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寻医

  山‘洞’中无热水,怕引起那批绿林客的注意又不好烧火,幸好因为昨天就准备离开,范岱特地给自己准备了一葫芦的酒,勉强地用来清洗伤口。
  空‘色’经过外出寻草‘药’这么一分心,再回来时情绪倒增添了几分镇定,面对血‘肉’模糊的骇人伤口,也没流‘露’出先前的害怕,手法也确实有几分郎中的样子,算得上熟练,偶尔有的几分紧张颤抖,也多半是因为范小鱼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自己的缘故。
  “我爹怎么样了?”直到最后一个布结打好,空‘色’抬袖擦去额头上的汗,范小鱼才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已被冰冻似的僵硬。
  “范大侠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只要好好调理还是没有大妨,可是……”
  “可是什么?”
  范小鱼握紧垂着的手,若不是刚刚就是这个和尚寻来了特效的草‘药’止住了范岱的流血,又给他包扎妥当,就凭他这幅吞吞吐吐能急死人的磨叽,她早就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逼’问了。
  “可是他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小僧医术浅薄,无法做确切的诊断。”空‘色’被范小鱼的凛厉态度一吓,忙一口气地道。
  “什么叫无法做确切的诊断?”在包扎的时候就不住烦躁地左右走动的范岱大怒,一把拎起空‘色’的后领。
  “呃呃……”空‘色’被领子卡住喉咙,直吓的两眼翻白。
  “二叔,你干嘛。你不能伤害空‘色’师父,他刚刚才救了我爹啊!”离范岱最近的范白菜忙扑了过去。//.
  “你给我说清楚。”范岱虽然放下了空‘色’,声音却反而更严厉了,就连范小鱼也是头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小僧不敢说……”
  “你若是不说,我们就把你‘交’给那个林大人。”范小鱼寒着脸道。
  先前她还很相信以范通地身手。就算敌人再多,也一定能安然脱险,谁知道他们等回来的却是……之前她为了恐吓空‘色’,故意要重责他拖累了自己一家人,没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就算他刚帮了忙,她也没法这么容易释怀。
  “我说……我说……”空‘色’惊骇之下,连自称都改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了感觉比虎狮还要恐怖的范岱,才咬了咬牙,豁出去似地道,“小僧估计,如果范大侠今日日落之前再不送医馆救治,恐怕会危及生命。”
  轰!在场的四人都只觉得如有滚雷炸开,僵硬若石。
  “你说什么!”范岱率先反应了过来,一字一步地走过去,周身都散发着‘逼’人地无形气场。
  “我……我……”空‘色’方才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被范岱这一强压,几乎再度全面瓦解。幸得他还勉强地抓住一丝清明,急促地补充道,“只要有齐全的‘药’材,我能救他。”
  范岱的脚步顿止。
  “二叔。我们马上下山。”范小鱼毅然地道,立即开始收拾东西。16K.电脑站.16
  凡是会武之人,大都对医术略懂皮‘毛’,纵使不能像郎中一边专业也判断不出对方得了什么病哪里受的伤,但却可以感觉出伤势的轻重。之前她见范岱偷偷地按过范通的脉却又立刻缩了回去,心中就有了隐隐的不安,如今范岱地反常态度更加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她已无路可走,不管外面有什么都必须冒险。
  “好,下山,不过让我先给他输点真气。”
  手足情深,双胞胎连心,范岱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就地盘坐在范通的身后。掌抵脊背,大概输了两刻时左右。才收掌喘了口气,转蹲到范岱面前,“来,扶到我背上来。”
  罗和范小鱼忙小心地架起昏‘迷’的范通。
  “我先去探路。”范岱一背好人,罗立刻跑向‘洞’口,两三下地就爬了出去,先观察了一下情况,才回来拂开树枝。
  范岱背着范通一跃而上,范小鱼让空‘色’第三,自己则拉着范白菜最后离开。
  响亮的鸟鸣声中,蓬勃的朝阳已一如往常般洒在山林之中,映照着绿树红‘花’,显得异常生机盎然,可众人谁都再也没有半丝欣赏的心情,反而犹如行走在四面埋伏的陷阱之中一般,走走停停,十分小心。
  为了隐蔽,山间虽有樵夫长年累月打柴所走出来的小路,但众人都尽量避开那些小道,所幸这三年来范岱常常在方圆几十里的山林中打猎,对这些地形甚熟,一行人顺利地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三面的山头。
  众人正打算判断一下,该从哪边走,范岱突然转身,双目如炬般瞪向来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都回头去望。
  果然见不远处地密林的灌木在异常的摇动,而且那动静还如一条线般直接地向这边延伸而来,速度十分地快捷。
  “扶住你师父。”范岱立刻放下范通,‘交’给罗和范小鱼,横着刀踏前了一步。
  “呜……”
  正当如神经都绷到极点的众人们打算一有不对就出击地时候,那灌木底下的东西还未来到面前,就及时地就先发出了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呜咽声,同时一条火红‘色’的尾巴高高地竖了起来,‘露’在灌木丛外。
  “贝贝?”范小鱼失声呼道,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自从被景道山拦住、十分惊险才脱围后,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想过这只跟了她三年的小狐狸的去向,心中顿时充满了愧疚。
  “呜呜……”小狐狸贝贝应声而跃出,一下子窜到众人的跟前,不住地围着他们打圈,又在范小鱼地‘腿’上厮磨着,范小鱼想要弯腰抱它,可手上还和罗一起扶着范通,腾不出空来。
  “贝贝,贝贝……”
  感动间,范白菜已张开双臂抱住小狐狸,失而复得地在它的头顶厮磨着,“贝贝,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呜呜……”贝贝窝在范白菜怀中,不住地‘舔’着他的脸,同时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地颤抖个不停。
  “给我吧!”范岱收起刀,接过范通重新背负起来。
  “对不起,贝贝,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丢下你,不是故意不想你的。”
  小狐狸贝贝虽然也喜欢范白菜,可三年来洗澡吃饭都是范小鱼照顾的它,自然更粘范小鱼,几乎在范小鱼一得空的时候就挣扎着要窜过来。范小鱼索‘性’把它连带范白菜一起搂入怀里,在看见范通重伤时都勉强压抑着地热泪,却在这一刻被轻易地勾了出来,坠入贝贝那显得凌‘乱’地皮‘毛’之中。
  贝贝虽然是只狐狸,可是它几乎在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陪伴在自己地身边,也算是一个亲密的家人,她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
  “好了,既然现在我们一家都团聚了,就赶紧下山吧!”范岱及时地打断了范小鱼的自责,提醒道。
  范小鱼点了点头,还未抬手偷擦眼角的湿润,就已被贝贝体贴地‘舔’掉,心中顿时一阵温馨,再抬头看看已经走在前头的范岱和背上的范通,望望身边的罗,一种叫做勇气的情绪立时又盈满了全身。
  “走吧!”范小鱼深吸了一口气,揽着范白菜坚定地迈向山下,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但是,只要她所挚爱的家人们都在身旁,希望就永远都不会灭绝,家,也一定会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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